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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生怕危及孩子性命,无十成把握,不敢轻举妄动。他皱眉,胸膛剧烈起伏,停下脚步,紧盯对方一举一动,沉声道:“二姑娘,你最好别冲动,冷静些,万事好商量。”姜玉姗凄然一笑,幽幽叹息,漠视潘嬷嬷,落寞质问:“商量?怎么商量?你和她,连孩子都有了。难道你能休了她吗?”话音刚落,姜玉姝赶到,她定睛一望,发现孩子已经受伤,登时心如刀绞,目眦欲裂,脑海一片空白,红着眼睛喝道:“要杀要剐冲我来,放开孩子!他才这么点儿大,还没学会说话,究竟怎么得罪你了?放开孩子,要撒气冲我来!”“站住!”姜玉姗抿嘴,似笑非笑,愉快端详恐惧失色的jiejie,好整以暇,歪头说:“jiejie若敢再靠近一步,吓得meimei发抖的话,剪刀一旦捅进去,孩子可就成了你杀的。”“别慌,必须冷静。”郭弘磊一把拉住妻子,竭力克制怒火,叮嘱道:“咱们见机行事,设法稳住她,千万别激怒她。”姜玉姝不得不止步,无法自控,流着泪颔首,颤声答:“好,好。”紧接着,王氏、王巧珍、姜世森夫妇等人也赶到了,皆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回神即七嘴八舌地劝诫。王氏年事已高,亲眼目睹小孙子受苦,瞬间心乱蹦,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劈头问:“二姑娘,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放开,快放开烨儿,有话坐下、坐下谈!”郭弘哲和郭弘轩一左一右地搀扶母亲,胆战心惊,连声劝阻。“混账东西!”“玉姗,”姜世森脸色铁青,厉声训斥:“你这是在做什么?立刻放开孩子,那是你外甥,亲外甥!你疯了吗?”“二姐,如果你再不放开外甥,今天就没法收场了!”姜明诚试图夺剪刀,却被郭弘磊拦下了。许氏不知所措,紧张劝说:“姗儿,你、你糊涂了。快放开孩子,听娘的话,来,把剪刀给——”“休想!”“吵死了,闭嘴,统统闭嘴!”“谁也别和她吵。”姜玉姝眼眶含泪,指尖止不住地哆嗦,极力镇定,耳语嘱咐:“各位,不要激怒她,她一疯狂,就拿孩子撒气。”姜玉姗神态狰狞,呼哧呼哧地喘,剪刀始终抵着婴儿脖子。她瞪视父母,仿佛面对不共戴天的仇人,牙齿咯咯响,从牙缝里吐出字,激动嚷:“退后,都给我往后退!”“横竖家里早就容不下我了,父亲不公母亲糊涂,全家逼着我嫁人。哈哈哈,我、如今我还怕什么?我千辛万苦逃到西苍,你们仍不依不饶,不仅全家一起追捕,还特地叫上姓夏的,活像一群土匪,软禁我,只差没五花大绑押上山寨了!”姜玉姗咬牙切齿,脸色惨白,眼神直勾勾,倏尔哭倏尔笑,戾气十足地说:“我有言在先,宁死不嫁姓夏的,你们却当做耳边风,该死,你们都该死!”“不、不是的,姗儿,你误会了。”许氏连连摇头,“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你逃亲出走,娘怎可能主动告诉振昀?其实是他自己打听到的,一路追赶,快到西苍时,我们才汇合。”姜玉姗撇撇嘴,冷笑,两眼布满血丝,“我不信!哼,你已经不是第一次骗我了,当初,你明明答应拒绝东勤伯府的提亲,一转身,却偷偷收下定礼,还吩咐隐瞒着,把我当傻子。”“娘也是为你好。”许氏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姜玉姗暴怒,忿忿不甘,“真为我好,当年为什么安排jiejie替我出嫁?怪你,一切都怪你,自作聪明,毁了我的终身大事,害得女儿沦为笑柄,传遍亲戚间——”“唉,别说了!”许氏急赤白脸地打断。姜世森胡须颤抖,食指凌空指着次女,“孽障,不孝的孽障,长辈白疼你了。”姜玉姗癫狂,半疯半醒,笑嘻嘻说:“这几年,父亲的心简直偏到了胳肢窝,jiejie是争气的好女儿,我是‘不孝的孽障’。呵,孽障嘛,就该做些混账事儿,如您所愿喽。”“玉姗,假如你实在想当郭家媳妇,我的三个儿子,随便你挑,你喜欢谁,就嫁给谁。”王氏老泪纵横,若非两个儿子搀扶,早瘫软倒下了。她急不择言,压着愤怒,赔着小心说:“哪怕弘磊,也可以的,我能做主,叫弘磊娶你。”“我、我才不做妾呢。”姜玉姗状似嗤之以鼻,却情不自禁动心,剪刀“喀嚓~”合上,又“喀嚓”张开,猫戏耗子一般,戏弄众人。王氏救孙心切,忙说:“只要你放过烨儿,我马上叫弘磊休了玉姝,改娶你为妻,如何?”王巧珍虽然不服姜玉姝,平日爱针对,屡因家务琐事发作对方,但她从无杀害之心,附和婆婆稳住疯子道:“玉姗,冷静些,只要你愿意,一封休书罢了,不难的。”“真的?”“不,不可能。骗人,你们肯定也是在骗人,像我娘那样,故意哄我。”语毕,姜玉姗再度暴躁,眼神阴郁,嗤笑说:“休想骗我!我不信,一个字都不信!”众人苦苦相劝,几度尝试靠近,均被剪刀吓退,郭弘磊反复把岳父岳母往后推,忍无可忍地怒问:“你究竟想如何?”“姜、meimei,”姜玉姝咬着牙,悬心吊胆,整个人发抖,涩声说:“无论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只求你别伤害孩子。关于亲事,你要怪就怪我——”“本来就怪你!”姜玉姗歇斯底里,“你臭不要脸,抢走了本属于我的一切!”“是,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姜玉姝目不转睛,凝视孩子,唯恐对方杀/婴泄愤,心思飞转,“我自知该死,要打要骂要剐,任凭meimei处置。”她举起双手,仰脸露出脖子,试探往前走。“meimei,来,只有杀了我,你才能彻底消气解恨。”姜玉姗压抑多年,恨jiejie入骨,“你本来就该死!”“对,我该死。”姜玉姝一步一步靠近,冷汗涔涔。郭弘磊下意识抬手,本欲拽回妻子,最终却垂下,双手握拳,骨节泛白,紧盯着疯子。婴儿左臂受伤,脖子亦被戳伤,正渗血。他扭头,眼巴巴望着熟悉的亲人,逐渐无力踢蹬双腿,红头胀脸,哭哑了嗓子。稚嫩孩子痛苦哭泣,一声又一声,犹如一把又一把刀,不断扎在母亲心上,令母亲心急如火,心如油煎。姜玉姝屏息凝神,察言观色,慢慢靠近,一直冒险袒露脖子。众人各怀心事,屏住呼吸旁观。不料,当距离床榻半丈时,姜玉姗忽然喝令:“跪下!”“你——”郭弘磊刚张嘴,却见妻子立即跪下,顿时喉咙发梗,怒目切齿。“玉姝——”王氏等人束手无策,个个不敢眨眼睛。发现面熟的亲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