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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轻轻吹起裙摆。腾出一只手伸出窗外去感受那地上涌起的泛着丝丝暖意的蒸汽和半空飘过的清清凉凉的风,别提多舒爽惬意了!可是今天,她从来没觉得这座城市让她这般讨厌过。关上车窗,开着冷气,她只觉得冰冷刺骨,冻得直打哆嗦;可一打开车窗,外面的风从四个窗户涌进来,空气里又夹杂着nongnong的湿气,更让她觉得燥热难当,黏腻不适。她妥协的将车停在路边,无力的趴在方向旁上大哭了一场……忽然间,她也不怎么喜欢这座生她养她的小城了。这个复杂的是非之地,全然不似她想象中的那般纯净澄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加害者竟然能逍遥法外,恣意作恶,而受害者却需要阔别逃离方能守得平安无恙……回到医院后,面对凡珂的挑衅,她其实都不打算辩驳或是反击,毕竟,她在心底里是不想与这位原本就可怜的小姑娘计较些什么。可她终究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她只是个凡人,她从来不是一个内心多么坚硬的强者,她也需要宣泄……听到病房里有脚步声慢慢往外走,舒童赶紧站起身,走到隔壁的洗漱间,用清水洗了一把脸,对着镜子收拾了一会儿,确认看不出泪痕后,再自然的走进病房……第二天一早,舒童就陪着领导下乡搞检查,偏远的大山里信号时好时坏,她也被十八弯的盘山公路折腾得头晕眼花,一直等到下午5点多才回城,手机也终于有了反应。密密麻麻的短信箱里,除了一堆未接来电的提醒,还有一条来自凡珂的短信,舒童焦急的点开,无奈屏幕不给力,大拇指按了数遍才有反应……偌大的办公室,一群同事都在身边,舒童忽然失态的红了眼圈,她急忙转过头望向窗外,嘴角却仍止不住颤抖……接着,两行清泪无声的落了下来。短信里只有三个简单的字,连标点符号都没有……——“他醒了”。☆、第68章下班后,舒童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堆零食水果,高高兴兴拎着去了医院。心情一好,感觉医院大楼里这条悠长阴暗的走道都不复以往那么压抑烦闷,舒童步伐轻快的往病房走去……还没来得及推门,便听到安静的病房里传来凡珂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带着nongnong的鼻音,似乎才哭过,“我们离开州城吧……”舒童腾出的一只手,刚刚触到门把,却又缩了回来。然后,她听到那把久违的清清淡淡的声音,低低的应了一声,“嗯。”其实从认识他开始,她冥冥中就有种感觉,她知晓他并不会在州城待太久……这座生她养她的城市太小,太偏,太远,也太杂,无论如何都关不住邹昊勤这只鹏程万里的鸿鹄……两个人在一起以后,她一直奢望着能将他拴在身边,难得的是他也真的愿意如此。可人心如何都拧不过天意,兜兜转转,几番浮沉,现如今,他终是要走了,去他应该去的地方,做他应该做的事。只不过,她未曾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还记得不久前他才坦然提及过毕业计划,听见他清清楚楚的说“打算留在州城”……那一幕仿佛还在昨天,转眼竟已是桑田沧海。手中的柑橘忽然一个不稳,全都滚落在地。舒童连忙蹲下身去捡,无奈不听话的橘子在长长的楼道越滚越多,好像永远都捡不完……兴许是动静太大,吵到了病房里的人,舒童听到有清晰的脚步声正一步一步往外走,由远及近,越来越近……她急忙将手中的零食袋子搁在门口放好,匆匆转身下了楼。舒童一路小跑着上了车,打开冷气吹了很久,一直等到车里燥热的空气终于清凉起来,她才平复好心情。她掏出手机给凡珂编了一条短信:单位临时有事,我晚点来。这次,凡珂回复的很快:不用来了,明天一早就出院,晚上我陪他就好。舒童将手机放下,旋转车钥匙,干脆利落的发动车子,疾驰而去。开了没多远,她却又停了下来,把车挪到路边的树荫下,拿起手机回复了一条简单的短信,只有一个字:好。……往后的日子里,舒童都没有主动联系过他们。如果结局注定要分开,那么就应该更早的让自己适应……这天下午刚下班,陈严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舒童,你吃饭了吗?介意一起吃个便饭吗?”说起来,他真不像一个做警察的,谈吐谦和有礼,举止温文尔雅,连说话都是极其的斯文有礼貌。舒童不禁微微笑起来,余光瞥见后座还有几袋子刚从超市买来的食材,原本打算买回去囤着,想着总有一天能再次有机会煮给邹昊勤吃,现在看来,也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还不如借花献佛,答谢一下陈严,毕竟他前段时间一直在不辞辛苦给予帮助。“还没有,你到我家来吃晚饭吧,我刚好买了很多菜。”电话那头,陈严拿着手机开心的笑起来,“好啊!”二十分钟后,陈严提着几大袋东西出现在舒童家门口。没想到看上去应该很少进厨房的陈严竟然是一个手艺精湛的宝藏男孩。他不只把家常菜炒得色香味俱全,连这个内陆小城里很少吃的海鲜都煮的有模有样,最后还熟练的煎出一块有滋有味的牛排……原本打算尽地主之谊的舒童,识趣的将掌勺之位让给陈严,还不忘站在厨房门口时而震惊、时而感叹道,“你怎么会这么多菜式?”陈严撸了撸袖子,继续择菜,“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一个人在外地求学,为了填饱肚子,什么菜多少都会点,但只是会的多,都不精。”此时,舒童的手机响了,打开短信的那一刻,她愣住了……那条久违的短信,和很久以前的内容一模一样:——包裹已放在小区门口的小卖部,记得拿。她立即回复了一条:我马上到。接着与陈严交代了一句,便匆匆转身下了楼。意外的是,他竟真的在小卖部门口站着,没有离开……盛夏的傍晚,空气湿热黏腻,舒童一路小跑过来,汗水将额前的发丝都搅得湿糯糯的,狼狈的贴在脸上,连衣裙的裙摆迎着微沁的风,温温热热的从裙摆钻进来,虽然起不到很大的作用,但多少也能解解暑。越走越近,她不觉放慢了脚步。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此刻正在她面前不远的地方,站得直挺挺的,像棵俊逸挺拔的树。他正沉默的看着自己,容颜舒展,眉清目朗,离得越近,越能清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