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沐浴
6 沐浴
宋晚晚整个人泡进了温水中,她惬意的舒展了下身子,看着浴室的陈设,又想到她的这个便宜师傅,国师的生活极为单调,什么时辰做什么事都安排的明明白白,连沐浴也有固定时间,真的是老古板啊,虽然年纪看上去比她大不了多少,但是自她出生,国师便已经是国师,这些年容貌竟然还未发生变化,她真的好奇他这驻颜之术…想着有的没的便昏昏欲睡过去。 宋晚晚迷迷糊糊的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泡在的水已经发寒,她一个嘤咛,泼了一下自己的脸,抬手却看见自己的皮肤泡的都发了白水肿。 她出水后才发现自己忘记带欢喜衣物,可又不想穿旧衣,便用擦身体的湿巾草草一裹跑出了门,她想偷偷跑回住所,推开浴室的门便看见一身素袍的张雨霖等在外面,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宋晚晚一阵尴尬却先开口道“师傅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泡了很久,我怕你晕厥至浴室。”他手臂上挂着一叠薄被,看来确实有想进去解救她的意思。 “哦…”宋晚晚应了一声,却有些古怪,难道是她的错觉,国师怎么开始有点通情达理了?“我没事,多谢关心。” 张雨霖点点头,没有多看她一眼,转身预离去。 “师傅你怎么不进来啊?我并不介意的。”宋晚晚看着他的白衣素袍,莫名的升起了一丝捉弄之心。她这么香艳的一个出场,他却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 “我敲了门。”张雨霖冷淡道。 宋晚晚点头思付,装作不解一般“难怪我听见一声异响,还以为有什么登徒浪子要闯进来呢。” “所以师傅啊,你到底有没有兴趣啊?”她拉长了声音引诱道。 “什么兴趣?”张雨霖依旧是那般样子,见她微弯的唇角,忍不住蹙起了眉,他记得她这个眼神,在初次见面时也是这般:无理。 “通常不是会蠢蠢欲动嘛?”她走近几步,凑近了他,一双素手在快要搭上他的白衣。 张雨霖没动,声音却淡了下来“心不动,便无物。” “让您动心可真难。”宋晚晚被那冷冽的气场震的手一缩,这么一个美人在自己眼前晃悠,不馋就不是她宋晚晚了吧。她心中不甘,嘴上不饶人道“那道士真的讨不了娘子吗?” “可以。”他认真道。 “什么?” “那你什么时候讨个师娘呀?”宋晚晚生起好奇,她想象不到他动心的样子。 “了无牵挂于我便是最好。”张雨霖淡然道,他亲缘凉薄,从来没有想过要有什么羁绊。 还以为他会说道心为一,无暇顾及呢。宋晚晚有些意外,却忍不住思索起他的话来,他孤高清冷,孑然一身守着这司天阁这么多年,似乎只有这一件事,孤独如雪,这样的人,若有了牵挂会是怎样?“师傅你若动心会是什么样子?”宋晚晚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口。 张雨霖却未置一言,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宋晚晚于是便识相的结束了这个话题。“那我去休息啦,师傅你请便吧” 宋晚晚先张雨霖一步离开,张雨霖看着那如水蛇般的腰肢在打湿的浴巾下若隐若现,滚圆的臀和纤细的四肢,张雨霖张合上了眼睛不再看,他转身进入浴室,将宋晚晚泡的一池浴汤倒掉后,也打了些冷水擦洗了全身。 宋晚晚走出一半,才发现自己的旧衣服落在了浴室中,折回去再取时,便听到浴室里淅沥沥的水声,想也知道是谁占住了。 翌日她再去浴室洗漱时,看见自己的衣物被整整齐齐的叠好放置在了木桶旁边,包括自己那只碧荷肚兜,宋晚晚盯着那肚兜半天,最后将衣物通通塞进自己的房间后,继续一天的跪香论道。 就这样过了小半个月,她都快适应这样的生活了。 这天张雨霖却一反常态给她放了个假,让她提前结束课业,宋晚晚开心的跑回了郡主府,准备狠狠的吃了一顿rou。 可当她对着那桌子重油重盐的全席,她吃了两口就腻的拿不动筷子了。 宝珠在一旁服侍“郡主,您怎么不吃了?莫不是不合您胃口,不应该啊,这都是按照郡主以往的喜好做的。” 宋晚晚打断道“没事儿,就是素菜吃多了,突然碰这些荤物,腻住了。” “什么?国师不给公主吃荤菜啊?”宝珠这一听大吃一惊。 “也不是,就是道家门人,克己复礼嘛。” “郡主,克己复礼的是儒家思想吧...” “哈哈哈,差不多吧......” “说来国子监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啊?” “这……”见宝珠欲言又止。 “你说吧,我不生气。”宋晚晚其实大概也能猜到。 “国子监的先生们对您离开十分愉快,还特意送来了慰问品。” “也是,我这颗毒瘤走了,老爷子们可不开心嘛。” “郡主,您…”宝珠想找补什么,宋晚晚看她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噗嗤笑了一声“好了,我自是这些不怕闲言碎语,况且…”她想起张雨霖的脸,莫名的笑了起来。 她找到了更加有趣的男子。 大熹朝史上有一位名声比她还差的一位公主,她与宫里的太监搞在了一处,两人私会也就罢了竟然跑去了御花园胡闹,被后宫妃嫔捉了个正着,天子大怒,公主被问罪时,那太监痛哭流涕,一副情比金坚的样子,将罪一并揽在了自己身上。 太监被处死后,公主没消停几个月便又勾搭上了一个和尚,群臣激怒上奏,圣上再也保不住他的娇娇女,最后问责时问公主“你明知大逆不道,为何骗要欢喜这些贱奴?” 公主临死前淡淡道“我偏生欢喜看圣人沉沦欲念,看阉人求而不得,这种极度的圣人和极度的小人,发情时扭曲又难堪的表情,谁能说他们不一样呢?” 宋晚晚觉得公主这最后一句话十分耐人寻味,若圣人被拉下神坛,还能称之为圣人吗? 说到底,那些被奉为神明的人,不就是因着身上的不可侵犯的神秘感吗?若他同寻常凡夫俗子一般,那也就失掉了原有的魅力。 宝珠听着宋晚晚的论调,惊的整个下巴都快掉了,难怪她家郡主花名在外,也难怪着郡主她那么多的门客进进出出,那些世家公子见过的循规蹈矩的小姐太多,遇到郡主这般思想开放谈吐风趣之人,不说是同她一叙,就是偶尔结交也甚是有趣。 不过夫子们却不甚喜欢她的性子,国子监的老师杜若曾给宋晚晚写了一副判词,来警示她家郡主,宝珠深以为然。 晚者,性慧敏,乐游无忌,未施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