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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宁。她微笑着走进屋内,说道:“娘娘,奴婢给您端了粥来,您睡了这么久可是饿了?”“……我不吃。”“可是娘娘,陛下交待了一定得伺候您用完一碗才行哩。”潋艳有些为难地走上前来。“我不吃。”一提皇帝沈宁就冒火,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气再说一遍。张夫人已是明白沈宁这些时日阴睛不定的脾性,忙说道:“潋艳姑娘,娘娘既不饿,那便放一放,待娘娘听了戏回来再用也不迟。”沈宁这才记起这事儿。一早听张夫人说的时候,她本不想听,可又觉得或许能转移注意疏导疏导,便勉强自己同意了。“他们来了么?”“来了不多会,已准备好了在外头候娘娘的旨哪!”张夫人避重就轻。沈宁岂知他们已枯等了许久,点点头道:“那就出去罢。”潋艳见状也没办法,吩咐左右为沈宁加了衣裳,扶着她出去了。枯坐着的班主听得管事的匆匆而来叫他们上台子,忙像打了鸡血似的叫弟子速速整装,还不忘再提醒一遍要扎扎实实唱好戏。沈宁在戏台对面的高阁里坐下,叫了屋子头的人一同坐下听戏。戏班早就被提点要求唱些喜庆的段子,打鼓老正敲了皮锣,沈宁却立刻头痛起来。而后热闹的大锣唢呐一出声,她就难受得按紧了额侧。她不愿扫兴,忍了一忍,却脱口而出:“别敲了!”张夫人时时注意着沈宁动向,听她这么一说连忙叫人去喝止戏班,自己上前问道:“娘娘,可是段子不合您的心意?”沈宁深吸两口气,才道:“太吵了……你让他们别敲敲打打,唱两出安静点儿的。”她这话也是奇怪,唱戏哪有不敲锣打鼓的?幸而这张夫人也是个机灵的,“那妾身叫他们清唱两出可好?”沈宁闻言点点头。“娘娘可要选段子?”“你选就成了。”潋艳在旁不由侧目,这娘娘怎地变得这般古怪?张夫人立即交待下去,惶惶不安的班主就像得了大赦,连忙叫弟子按上头点的段子清唱。旦生首先拘谨地唱了两句,戏班弟子全都注意着上头那神秘贵人的动静,班主甚而连大气不也敢出。沈宁靠在椅上听着听着,又觉唱声尖锐让她难受,她想忍着听完这一曲,可脑中疼痛愈发激烈,她猛地一扫身侧小几,为她准备的参茶顿时在地上碎成一片。“娘娘?”屋内众人皆是一惊。手臂隐隐作痛,沈宁比他们更加震惊害怕。她的教养、她的风度都哪里去了!她只觉羞愧不堪,腾地站起来道:“我有些不舒服,多给他们些赏赐,就说劳他们白跑一趟。”说罢便转身匆匆忙忙离去。后头的人急忙跟了上去,潋艳不由压低了声音问张夫人,“夫人,娘娘这究竟是怎么了?”“妾身也无从得知,怕是娘娘伤口疼痛,故而心中烦闷。”潋艳眉头微蹙,这睿妃娘娘分明诈死逃走,如今又重新出新在圣上面前,本就可疑,怎地还好大脾气?沈宁回到屋里,独自一人呆坐了许久,又突地让人请丰宝岚来。潋艳且不论她与庄妃的兄长是如何认识,单就丰宝岚是外臣,她一个内妃怎能擅自召见?“娘娘,这于礼不合,还是等陛下回来……”“叫你请就去请!”沈宁不耐地喝道。潋艳被猛地一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是乾坤宫的女官,是皇帝陛下的亲信婢女,后宫嫔妃中哪个不让她三分薄面?就连陛下也极少对她呼来喝去,这睿妃娘娘好大的架子!张夫人连忙打圆场,“娘娘玉体要紧,妾身这就派人去请。”这些时日她可是日日惊奇皇帝对睿妃的纵容和包容,她可不愿得罪了她。即便于礼不合,陛下责怪下来,她也只推到睿妃身上去便是。沈宁喊了之后便后悔了,她“啧”了一声,偏过头不再多说,她怕再多说几句,自己会变得更加讨人嫌。丰宝岚并未跟东聿衡去军中,因此很快被人请到了沈宁院中。“劳烦你们先退下,我有要事与丰公子相商。”这回无人敢驳,众人躬身退下。丰宝岚偶尔听说了沈宁现状,抬起头来亲眼见她已瘦成了皮包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睿妃娘娘。”“宝爷,请坐。”沈宁抬了抬手。“臣不敢当。”丰宝岚谢坐。等丰宝岚坐下,沈宁真心实意地道:“宝爷帮我众多,甚而救了我两次性命,我还不曾好好与宝爷道谢。”“这是臣分内的事。”“宝爷,你的恩情我铭记在心,倘若有朝一日真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娘娘严重了。”二人不久之前还欢脱荒唐互相试探,如今正而八经反而都不太适应。沈宁清清嗓子,适巧丰宝岚也咳了一咳。两人对视一笑。“不瞒宝爷,我今日请你来,是有其他事情。”“娘娘请讲。”“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沈宁顿一顿,然后道,“那回因大皇子之事被打断,我还没来得及问,宝爷去我前夫的墓前做甚?”“娘娘误会了,微臣去李家墓山并非他事,而是因陛下派人各地寻龙脉欲建皇陵,相师在长州探得一块风水宝地,却又算得李家墓山同一条运脉,因此臣便带人去查实一番。”沈宁勾了勾唇,却是缓缓道:“杀鸡,焉用牛刀?”“娘娘过誉,”丰宝岚轻咳一声,“臣也是顺道把事儿办了。”沈宁沉默片刻,“我这些天脑子不好使,想多了就头疼,我也不知宝爷说得是真是假,只是有句话我先说了,”她一字一句地说道,“绝对不要找李子祺与李家的麻烦,否则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善罢甘休。”丰宝岚头回将一妇人的威胁之辞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忍住头皮发麻,他干笑两声,“娘娘何出此言,臣再不济,也不会找了一商人家寻事儿。”沈宁点头笑了笑,“这便好了。”丰宝岚依旧干笑,端起身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话说回来,宝爷右胸上似有一颗红痣?”丰宝岚顿时失仪地将茶水喷了出去。这是哪门子的话说回来!※※※东聿衡在晚膳时分回了府衙,听得潋艳一五一十地禀明戏班发生之事,背着手沉沉叹了口气,片刻才道:“明日叫曲班子来唱两出小曲儿,或是弹筝或是拨琵琶,问娘娘有甚喜好。”“是……”潋艳顿了顿,后又道,“陛下,娘娘今日还叫了丰公子到屋子来。”“娘娘有什么事儿?”东聿衡的眉头顿时紧皱。“这……奴婢不知,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