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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怜妃娘娘最近颇得盛宠,满宫内的人都知晓。

    可是,她不是怜妃娘娘。她是宫女阮年年,从未尝过人事,也不知道那档事如何做。

    皇上拢住阮年年的腰,坐到圆凳上,动作轻柔而带着无法抗拒的威严。他眼神有yuhuo,仿佛要将她拆骨入腹。

    怎么办?

    阮年年不动声色地离开皇上半分,学着之前主子颖妃的几分矫揉造作,柔若无骨的手轻抵皇上的胸膛,“皇上,怎么这样看人家?”

    她忍着心底的恶寒,继续道:“昨夜是年年不懂事,还求皇上不要计较。”

    皇上掰过阮年年的下巴,微眯起眼,看了她片刻,“爱妃今夜怎么感觉……不太一样。”

    不对。

    怜妃根本不会主动道歉。

    阮年年脊背发凉,她刚想起来怜妃是个恃宠而骄的性子,与颖妃完全不一样。

    要冷静,现在还能补救。

    “皇上若不想要,那臣妾便收回刚才那句话。”阮年年眉眼微挑,伸出两根手指,作势就要推开面前的男人,“难得说两句好话,好话听不顺耳,皇上怎么不去颖妃jiejie那?”

    说话带刺,像一朵带刺的玫瑰,这才像怜妃。

    皇上打消了疑虑,转而又想,

    这是又吃醋了?

    今天与颖妃在御花园闲逛了会,被她知道了?

    “怎么会,爱妃给的,朕都要。”皇上抓住在胸口乱动的两根手指,放到嘴边亲了口,“今天在御花园,只是碰巧遇到颖妃,年年真是个小醋坛子,不气了好吗,年年才是朕心尖上的人。”

    好rou麻。

    阮年年挣脱开他的怀抱,坐到一边,做出凶狠的表情。

    “哼,皇上尽会说这些哄人的,今儿个臣妾身体不适,皇上还是请回吧。”

    阮年年拿帕子捂着一边脸,松了口气,终于把话引到这了。

    “年年生病了吗?可有唤太医?”

    皇上闻言,眉头微皱,随即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他快步上前,伸手欲探阮年年的额头,却被她巧妙地偏头避开,“臣妾只是偶感风寒,并无甚大碍,已经瞧过太医了。”

    “臣妾实在怕这风寒会传染给您,伤了龙体可就不妙了。”

    皇上的手停在半空,只当她还在吃醋,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与疼惜,缓缓收回手,轻叹道:“年年,不要总把朕往推,你都生病了,朕怎么能安心离去,就让朕留在这,好好陪着你好吗?”

    他重新把人拉回自己的腿上,让人无法抗拒的温暖从他手掌心传来,阮年年微微侧头,企图避开那双充满柔情的眼睛。

    不是吧,这样还不走。

    之前在颖妃那皇上可不是这样的。她明显低估了皇上对于怜妃娘娘的宠爱。

    谁能给她说说,孤魂野鬼冒充天子宠妃,会不会被砍头?

    不对,就算要砍头,砍得也是这具身体怜妃的头,但大刀落下,疼的还是她。

    “爱妃可吃过药?”

    “吃了,咳咳,就是还有些难受,皇上还是离臣妾远些吧,臣妾可不想,明日宫中都传我这明秋宫,是狐狸窝,勾得皇上您君心不稳。”

    怜妃这张脸,七分清冷,三分高傲,如雪地里不肯折腰的红梅。

    江怜霜出生于世家江氏,是当朝首辅的嫡长女,坊间曾传闻江怜霜进宫前,与桐山宋氏大公子青梅竹马,从小两家便结了亲家。

    只是后来皇上微服私访,在上元节,万千花灯闪烁中惊鸿一瞥,这朵红梅便被采摘入宫,生生与那宋大公子断了姻亲。

    “什么狐狸窝,那些大臣的话爱妃不要往心里去,”皇上握住阮年年的小手,“就算这是狐狸窝,朕也只想与爱妃生些小狐狸。”

    “快让朕瞧瞧,爱妃的狐狸尾巴在哪?”说罢,作势去掀阮年年的裙底。

    “……”死变态。

    阮年年忍住爪子不在他头上暴扣,她告诉自己,要忍,先过了今晚这一关再说。

    于是她高冷地挥出手帕,重重地咳了几声,咳得撕心裂肺,“咳咳——”

    皇上见状,眼底几分心疼,轻轻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慢点,慢点,好了不闹你玩了,明天再来找你好吗?”

    “咳咳,皇上慢走,臣妾就不送了。”阮年年虚弱地福了个身。

    “爱妃好好休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终于把那尊大佛送了,阮年年给自己倒了杯水,灌了下去,她放空大脑,想到一个问题。

    她的灵魂占了怜妃娘娘的身,那怜妃娘娘的灵魂去哪了?

    想着,白芍又端来一碗难闻的药,乌漆麻黑的,放到阮年年手边,“娘娘,药来了。”

    怎么又是这药?刚不是才倒掉吗?

    “刚才不是喝过了吗?”阮年年皱眉。

    白芍不明所以,回道:“娘娘这药是事前一次,事后一次的。”

    事前,事后?

    这是避子汤?

    怜妃娘娘不想与皇上有孩子?

    女人不想给男人生孩子,那不就是怜妃娘娘根本不爱皇上。

    阮年年感觉脖颈凉飕飕的,这事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她是不是得被砍头啊!

    等会,会不会是她想多了,“白芍,这避子汤味有些重了,有蜜饯吗?”

    白芍双手递过药勺,然后起身道:“有,我去给您拿。”

    还真是。

    死了死了。

    阮年年尝了口药,真苦喝不下去,趁白芍还没回来,便把药倒在另外一个花盆里,分散伤害,花不容易枯死。

    这些做完,碗底见空,阮年年乖巧地坐在圆凳上,等待蜜饯,只是一坐好,霎时气血翻涌,头晕目眩,喉间一疼,吐出一大口血。

    晕过去前,阮年年想,

    这药有毒,有人要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