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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问道:“不知道姨母现在可方便?我想去见一见她。”赵夔脸上适时地露出些担忧来:“唉,你姨母的身子这段时日又不太好了,你来得不凑巧,她前几日刚刚出发去了京郊的别院休养。”荀疏也觉得有些惋惜,只不过他又问:“那姨夫可否告知,姨母现在在京郊哪里?我还是想去看一看她。”赵夔摇头,继续真心实意地扯谎:“唉,你姨母这两年的身体越发不好,大夫都说要仔细调养着,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来,这些年为了不刺激她,她真是一直就没露过面,但是还是不行,所以今年大夫才说去别院休养一段时日看看,你要是去了,那不也得影响她吗?”“所以,疏儿,你别怪罪姨夫,你还是不要去的好。”荀疏满是遗憾,rou眼可见地消沉了下去,后面和赵夔说话都是勉力打起了精神来的,他们客气而又疏离地问好对话,不到两炷香时间,荀疏就提出了告辞。赵夔自然没有挽留的道理,送着他到了门口,见他身影远去,才情不自禁松了口气,转身回去了。只是荀疏都快要绕过定国公府在的那条街了,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灵光一动。虽然姨母不能见自己,但是他隔着远远的,看她一眼,她总不会有事了吧?想到这里,他恨不得马上飞回定国公府,再问赵夔一句才好,于是马上调转码头又原路返回。定国公府的大门关着,荀疏示意手下去敲门。手下的手还没扣到朱红色的木门上,一边开着的小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探出了一个小丫鬟的头来。她左看看右看看,看到骑着高头大马的荀疏,两行泪水一下子流了下来,蹑手蹑脚地关了门,飞速地跑到荀疏的马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腿,哭噎着道:“表公子,你要救救夫人啊,夫夫人活不下去了!”荀疏的面色凝重起来,扬手让手下回来,几人带着那个小丫鬟疾驰到了街角的食肆里,荀疏要了间雅座,拎着那个哭得涕泗横流的丫鬟进去,面色沉沉地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叁拾小丫鬟抽抽搭搭的,看着荀疏,试探着问道:“你真是表少爷吗?”荀疏蹙着眉头,耐下性子回她:“如果你说的是你们夫人的外甥,那应该也只有我了。”小丫鬟看看荀疏的脸,半信半疑,咬着牙却做了决定——反正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还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想到这里,她一咬牙,跟倒豆子一样说:“夫人是今天早上才被送走的!”荀疏本就沉着的脸,此时冷若冰霜:“真的吗?”小丫鬟直点头:“是真的,我看着婆子把夫人抱上马车的!”那为什么姨夫要骗自己?荀疏沉着脸,示意小丫鬟继续说。小丫鬟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一股脑地把这些时日府里的不对劲和他说了个底朝天:“夫人不是生病不能出门,她是中毒了,是国公给她下的药!”“而且夫人过得可惨了,她院子里就只有两个婆子,还是哑巴,都是国公的心腹,说是婆子,其实就是盯着夫人的。”“夫人已经骨瘦如柴了,”小丫鬟突然哭了出来,“要是表少爷您还不来的话,夫人就真的熬不下去了!”小丫鬟每说一句话,荀疏的脸色就黑上一分。最后小丫鬟停下的时候,荀疏的脸色简直比黑炭还要黑了。他倒是不知道,赵夔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这么对待姨母!怒极反笑的荀疏先是派人去追谢夫人的踪迹,他自己则是带着这个衷心的丫鬟去了驿站,继续追问她关于谢夫人的事情来。只可惜,谢夫人的院子被赵夔守得和铜墙铁壁一样,要不是她长得小巧,嘴又甜,她就连这些都不一定会知道。见她知道的也不是特别多,荀疏只好先让人把她带出去安置好,自己则是坐在屋子里沉思。到底该要怎么办才好?只是还没等他想出来,派出去找人的手下就回来了一个。荀疏抬头问道:“是找到了吗?”手下点点头:“是。他们车赶得不快,没一会儿我们就撵上去了,将军要过去接谢夫人吗?”荀疏点头,起身道:“走。”破旧的马车,其实要在车流里找到也不容易,要不是小丫鬟给的线索,说不准还真找不到,赵夔也真是有心了。荀疏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是千言万语,在看到谢夫人的那刻,就化成了满满的泪水来。他们已经很多年没见到了,他却怎么也没想到,相遇的时候,谢夫人会成了现在这般憔悴的模样来。看守谢夫人的两个婆子被荀疏的手下拧着手臂带了下去,荀疏亲自把谢夫人搀扶了下来,感受着她像是羽毛一般轻的体重,荀疏心中的怒火像是见风疯长一般,恨不得马上冲进定国公府把赵夔揍一顿才好。他小心翼翼地扶着谢夫人上了带过来的马车,又狠狠地瞪了赵府的管家和那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一眼,给手下做了个手势。和他出生入死多年的手下心腹,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看着这三人的眼神里,情不自禁地带上了点怜悯。只不过转念一想,这都是他们作恶该的。谢夫人轻的和要飘走一样,荀疏心疼地看着她,可是她却不肯分出一丝眼神看一眼多年未见的外甥,而是盯着虚空一点,喃喃道:“我的女儿,我的女儿。”这还是荀疏凑过去,伏在她的嘴边听到的,他下意识地认为是赵玉冉,便开口问道:“姨母,您是想玉冉了吗?”听到“玉冉”二字,谢夫人浑身一颤:“不,不,不要她!”荀疏有些纳闷:“您不是说要女儿吗?玉冉难道不是吗?”他以为谢夫人被囚禁消息不灵通,不知道赵玉冉是假的,但是谢夫人连声拒绝,却让他发现了不对劲:“姨母,您是知道赵玉冉不是你女儿的吗?”谢夫人侧过头,终于肯分一丝目光给他:“是,她不是。”很是笃定的语气,让荀疏接下来的话也不好说出口来,最后他只好挠着头道:“本来还是以为见到您就能看到表妹呢,这下只好我去找人了。”谢夫人靠在床头,听着荀疏说话的声音,好像听到了去接她女儿,她不由得笑了起来,眼神亮晶晶的,哪怕形容憔悴也看得出,比起刚刚,她像是更有活力了。荀疏心疼地看着她:“姨夫为什么要这么折腾您啊?简直就是个畜生!”谢夫人咳了咳,女儿要回来的好消息,让她从迷迷蒙蒙的自我囿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