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等等！”

    神乐一路小跑，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那一刹那，终于挤进去。她两只手都提着塑料袋，满满当当，腾不出空按楼层。

    身旁的大妈心善，问她要去几楼，神乐想了一想：“十五楼阿鲁，谢谢阿姨。”

    好不容易进了屋，还没把袋中的物品安置好，放在玄关柜子上的手机又响了。神乐合上冰箱门，三步并两步跑过去，是澄夜的来电。

    家里没别人，神乐便点开外放，把手机放在灶台上。这位大小姐和她的亲哥神威包下一艘游艇，前往公海海钓。游玩之余，也没忘记给神乐报平安。

    “今天我们出海钓了条大鱼，等会儿打算吃烤鱼，你没来真是太遗憾了，不能和我们一起享受美味。”

    “太巧了，我也买了条鱼，就是有点难弄阿鲁……”

    神乐看着水槽里活蹦乱跳的鲜鱼犯愁，不知从何下刀。这时神威的声音忽然冒出来：“先把鱼摔晕，再刮掉鱼鳞，然后开膛破肚，去掉内脏和鱼鳔，洗净后用盐腌制一会儿，可以给鱼rou祛腥增鲜。”

    澄夜在一旁感叹：“神威先生真能干呀，既会开游艇，又会做料理。”

    神威说：“谁让我这笨蛋meimei非得逞能给人家做饭，明明在家好吃懒做，从来不会进厨房……”

    神乐不满：“打住打住，你想在澄夜面前表现就算了，别拿我当垫脚石阿鲁。”

    澄夜也说：“其实我能理解神乐的心情，在别人家里白吃白住，仿佛是一只蛀虫，心中过意不去，就会想着替对方做些什么弥补亏欠。”

    神乐手起刀落，鱼头哐当一声掉下案板。她语气无奈：“澄夜，你怎么也跟着神威学坏了阿鲁……”

    神威说：“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你如果有困难，就去问问秃子该怎么办。这边国际漫游话费昂贵，我就先挂电话了，祝你顺利啰。”

    神威口中的“秃子”，是他们英年早秃的老爸。因为神乐擅自辞职的事，生了大半个月闷气，神乐不敢去招惹他。

    还好网络发达，做菜的教程一搜一大把。神乐找了一个播放量最高的视频，一步步跟着做，竟也料理出一桌像模像样的饭菜。

    她盯着桌上的四菜一汤发呆，等到有些倦了，闭着眼睛浅眠。到了六点，神乐被开门声惊醒，总悟正在穿拖鞋，他躬着腰，神色略显疲惫。

    神乐接过公文包和西装外套，拘谨地说：“上班辛苦了阿鲁。”

    总悟扯开领带，脸上没太多表情，轻轻回个“嗯”。他回家第一件事，会去盥洗室洗脸洗手。洗手台放了新香皂，清新的橙花柑橘香气，是神乐喜欢的味道。

    桌上的第一口菜，自然是总悟先品尝。他谨慎地翻开鱼皮，用筷子头戳戳鱼rou，确认熟透了，才夹起一小块送入嘴里。

    神乐紧张地注视着总悟的嘴唇，等待他的点评。见他的喉结滚动，确实是咽下去了。接着总悟面无表情地点评：“真难吃。为什么不点外卖？”

    神乐也尝了一口，皱起眉头。她忘记了最后一步——将热油泼洒在鱼身，没有激发出调料的香气，所以这道蒸鱼尝起来才索然无味。

    她面露难色：“我闲着在家无聊，就想做饭吃阿鲁。”

    总悟说：“想打发时间的话，可以选择其他方式，没必要拿自己的短处去勉强，对你来说也是羞辱。”

    神乐说：“我再多做几次，下次一定能有进步阿鲁。如果你不想吃，柜子里还有泡面……”

    总悟说话向来不留情面，神乐很清楚他的秉性，才不会认为是冒犯，直言不讳是很珍贵的品质，不过不足以成为爱情滋生的沃土。

    说白了，或许因为都不够喜欢对方，才不需要顾虑，也不需要虚情假意，这样反倒能够坦然相处，变成一对关系貌似健康的伴侣。

    总悟盯着神乐的脸半晌，后者哪怕低头装作在吃饭，也无法忽视这道视线的存在。良久只听见总悟轻声叹气：“算了，我试试其他的菜怎么样。”

    另外几道倒是没失水准，因为买回来就是半成品，料理难度不大，称不上美味，拿来下饭倒绰绰有余。总悟只吃了一碗饭，就把空碗筷放到厨房，神乐胃口大些，她从不挑剔，剩下的食物被她风卷残云，不多会儿就消灭干净。

    饭后总悟先去洗澡，神乐猫在客厅看电视剧。看到兴起时，已经换上睡衣的总悟走进书房，合上了门。

    神乐自觉地把音量调小，不多会儿电视便进了广告。广告又多又长，神乐却没换频道，她盯着电视柜上摆放的婚纱照，不禁出了神。

    她与总悟相识快十年，倒不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只是恰好就读同一所中学。两人各有自己的朋友圈子，在学生时代并无太多交集。只不过神乐很早便知晓总悟这个人的存在，常常霸占成绩榜的前列，众人瞩目。

    她自己倒是个不上不下的小透明，年级里成绩顶好和顶差的学生总会被拿来津津乐道，而中不溜的普通学生因为数量庞大而被遗忘，她便是其中之一。

    为她和总悟“牵线搭桥”的媒人是澄夜。澄夜与总悟才是正统的青梅竹马，两人的父母是世交，他们一起长大，或许因为太熟悉，产生不了爱情的火花，但双方父母隐隐有撮合的意思，澄夜不好将自己与神威秘密交往的事告知父母，只得给总悟拉郎，谎称他已有女伴，是她的好闺蜜神乐。

    神乐莫名其妙被安上名分，澄夜顺水推舟把她介绍给总悟，两人就此相识相恋。总悟在一家知名企业就职，工作繁忙，很少有时间约会。神乐也不是很爱成天与男友粘在一起，她更喜欢保持距离，各自有自己的私人空间，这段清淡如水的恋爱，最后却修成正果。

    广告结束，八点档的电视剧充满狗血，剧情跌宕起伏，男女主角爱得轰轰烈烈，他们的爱情惊天地泣鬼神，赚走观众无数眼泪，神乐却无感，只觉得看得眼睛酸涩，就玩起了手机。

    刷了几个短视频，困意袭来，她缩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时竟然快十一点。她匆匆忙忙去浴室洗澡，吹干头发，在进卧室前，探头朝着书房的方向望了望，书房的门仍是紧闭的。

    自从上周婚礼结束，神乐有了合法身份与总悟同住。经过一个礼拜的相处时间，比她谈恋爱那半年对总悟的了解更加的深刻。

    其中一项便是总悟虽然工作忙，但他不喜欢在公司加班。作为公司的中坚力量，老板给了他任性的权利，他能在下班的时间点准时离开公司，只是在家里他会继续工作，时常忙到半夜。

    为了不打扰神乐休息，总悟有时会去次卧睡觉，因此神乐能够独占主卧柔软的大床。起先她还有些拘谨在意，睡过几次后熟悉了，便将此处当作自己的房间布置。

    原本主卧里的布置十分简单冰冷，灰白色调的床品，床头放一盏冷光灯，冷冷清清。在神乐入住后，换上粉色的三件套，床头还多了几只娃娃，陪她度过漫漫长夜。

    总悟看着这一屋的粉色少女心，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在主卧睡的次数越来越少，间接表示他的抗议。

    在神乐手机里有个app，用来记载自己的经期情况。用了好几年，也是在十天前多了一项新事项的记载——性生活。他们倒不是等到婚礼那晚才做到最后一步。在拍婚纱照的前一天，他们不在江户拍婚纱照，而是在邻市的海边，据说是拍婚纱照的取景圣地，他们特地请了假，提前几天来到邻市踩点，顺便旅游观光。

    他们也算是夫妻了，自然也不好分房睡，本来想开一间双人床的房间，却只有大床房。第一夜两人各占一头，中间隔了半米宽。第二夜总悟先越界，只是说亲一亲抱一抱。

    神乐虽然有些不适应这样的亲昵，但夜晚给了无限的暧昧和可能，她逐渐卸掉心防。意料之外的，她以为自己会讨厌这种身体接触，她在大学时谈过恋爱，在短暂半个月的时间里，因为排斥与前男友亲昵，从而提出分手。

    总悟的亲近她却很受用，亲吻比以往更激烈，呼吸渐沉，身体的温度也变高。总悟哑着嗓子问她：“你热吗？”

    神乐迷糊地点头，她的衣服立马被总悟剥了个干净。总悟的手指滑过她光洁的身躯，带来一阵阵的颤栗。敏感处被狎玩时，神乐不自主发出呻吟。她的意识与身体处于游离态，脑袋里想着的是“不可以”，但身体却贴得更紧，渴求肌肤之亲的快乐。

    总悟并没有太多技巧，他甚至不会看黄片，全凭原始的本能在探索神乐的身体。依靠一些学过的生理知识，他找到能让人快乐的源头，抬起神乐的左腿，沿着大腿内侧皮肤一口一口吮咬，含住潮热的花xue，有淡淡的腥甜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