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猜猜我有多爱你
37.猜猜我有多爱你
到了第二天下午,卢米月要进手术室了。这个时候昨天还在嚷嚷着害怕的女孩突然变得很勇敢,她毫不畏惧地走进手术室。反倒是江昭开始有些眩晕,大概是白炽灯有些刺眼,或者是消毒水的味道太过刺鼻,他的心跳有些不受控制地加速。 他想,如果以后她能一直和他在一起的话,他是不会因为他而让她生孩子的。明知是小手术,但他受不了她被推进手术室这一刻的失控感。 等到她终于从手术室被推出来,盛恒才匆匆从外地坐飞机赶回来,她的麻药还没有完全清醒,他就又匆匆忙忙走了。他好像叮嘱了江昭几句,又盯着自己看了很久,说了一堆话,但她的意识还因为麻醉一片模糊,她记不得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甚至不确定他有没有来过。 等她彻底清醒了的时候,她又像昨晚那样穿着病号服躺在了病床上,不同的是,肚子上多了刀口和缝合的线。伤口隐隐作痛,像是有蚂蚁在那里撕咬。 输了很久营养液后,她觉得肚子里盈满了液体,一股充胀感围绕在下腹。她想上厕所了。术后的第一次小解,总是格外受罪,她不能下床,只能用医院给的导尿管和便携尿盆。她让江昭把护工叫来,他却说护工这会正好出去拿药,要自己帮她。 他准备要脱下她的内裤时,她害羞地想躲开他的手。 “你哪里我没看过,害羞什么?”江昭有些不解。 “就是不要,我怕弄到你手上。” 他听见这话反而轻笑了一声,揶揄地说:“没关系,你尿我嘴里都可以。” 他默默地按说明书把装置都准备好,然后盯着卢米月看,用眼神告诉她可以开始了。 卢米月觉得他真是个变态,但也确实是憋不住了,她扭过头不去看他,红着脸一点一点释放了出来。 等把导尿装置从她娇嫩的xue口和尿口处拿走时,她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果然漏了一两滴尿液到他手上,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不仅一点也没嫌弃,反而觉得心里有种奇异的满足感,这么私密的事儿,只有他为她做过。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夜幕渐渐降临,麻醉的作用也随着时间的消逝完全消失。伤口的疼痛更加明显,像是一根细针,轻轻扎入,又缓缓抽出。她脸色苍白,呼吸开始变得缓慢而沉重,细小的汗水从她的额头低落,她努力抑制着喉咙里因为慢性疼痛想要发出的闷哼声。 江昭注意到了她的不适,放下了手中的笔记本电脑,走到了她的床边坐下,伸出手去触碰她的额头,医生特意叮嘱了需要格外注意病人有没有术后发热。她没有发热,只是伤口依旧发疼。她无辜的眼睛看向他,就算平时两人的关系再尴尬,这个时候,她只能依靠身边的他。 江昭见她体温正常,但还是难忍微痛,只能换个法子劝她:“你闭上眼试试睡觉,睡着了就不疼了。” “可是伤口疼,我睡不着...” 听着她嫩生生的抱怨,他感到刚刚因为摸了她的额头而沾了她汗水的手掌心也有些刺痛。“那要怎么样,你才能好受一点?”他声音有些低沉,继续问道。 “我想听你给我讲故事。小时候只要我生病mama就会讲故事,可能听完故事我就能睡着了。” 江昭无奈,他最不擅长的就是讲故事。她有些不满:“可是你生病的时候,我都有讲故事给你听。” 好吧,卢米月是病人,病人生病的时候最应该被百依百顺。 他冥思苦想,还是觉得脑袋空空,想不出什么故事,倒是想起了高三他生病那次,卢米月给他讲的故事... ———————————————————— 高三元旦的夜晚。等卢米月给江昭过完了一个简易的生日。两个人又相对沉默了很久。 她想起自己小时候生病mama总会给她讲故事,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抚慰她的病痛。而江昭生病的时候,来陪他的竟然只有和他还没有多交好的她。 她有些关切地问他:“你还疼吗? 他隐忍地回答:“还有一点...” “江昭,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也许转移了注意力他就能好受一点,她想。 反正沉默着也是无聊,他点了点头。 她翻了翻脑子中的故事库,决定还是给他讲一个温情的故事好了: 小兔子要上床睡觉了,他紧紧抓着大兔子的长耳朵,要大兔子好好听他说。 “猜猜我有多爱你。” “噢,我大概猜不出来。”大兔子说。 “我爱你这么多。”小兔子把手臂张开,开得不能再开。 大兔子有一双更长的手臂,他张开一比,说:“可是,我爱你这么多。” 小兔子想:嗯,这确实很多。 “我爱你,像我举的这么高,高得不能再高。”小兔子努力把手举高。 “我爱你,像我举的这么高,高得不能再高。”大兔子能举得更高。 小兔子又有了一个好主意:“我爱你,一直到过了小路,在远远的河那边。” 大兔子说:“我爱你,一直到过了河,越过山的那一边。” 小兔子想,那真的好远。他看着树丛后面的一大片黑夜,没有任何东西比天空更远了。 小兔子闭上了眼睛,说:“我爱你,从这里一直到月亮那么远。” “噢,那么远!”大兔子说,“真的非常远、非常远。” 大兔子把小兔子放在树叶铺的床上,低下头亲亲他,祝他晚安,然后微笑着说:“我爱你,从这里一直到月亮,再——绕回来。” 故事讲完了,卢米月眼里带着期待,水盈盈的看着他。 他墨色的眼眸却依旧清明,与她的眼神交织,却仿佛是两个独立的世界,他开口给她反馈,却不是她喜欢的语言:“这个故事好庸俗,现实生活里哪有这么多爱。” 卢米月有点生气,这是所有mama给她讲的故事中她最喜欢的,她第一次讲出来给别人听,她希望得到他的认同而不是否定。 “以后肯定会有的,总会有人在你不堪的时候依旧爱你。”她有些不服气地争辩。 她没有经历过他所经历的,她永远积极向上,他总是破碎无趣。他们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 天色很晚了,她不得不走了。她和他告了别,她还有些生气他不喜欢她的故事,带着些不悦转身,空气起风带起了一小片大衣,她的衣角还有些氤氲着刚刚去户外带回来的湿气。他想起第一眼看见她时,心底那场犹如碎花撞月的悸动。人生的前十几年里,好像只有回国内读高中这几年在他的记忆里有了颜色。 她希望用爱的故事浇灌他的灵魂,他却只想着如果他能占有她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