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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老六、老九与孤才是一脉同出的兄弟。”“你......”李氏怯懦地退到了太皇太后身边,她只是一个妇道人家,现在紧张极了。北堂曜这个时候会在这儿,太皇太后分不清他到底有没有接到大都城危的消息,苍老的眼死死瞪着他:“老九,你为何在这里?”北堂曜摸了摸鼻子:“不然孙儿应该在哪?”太皇太后一下瘫坐在龙椅上,她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李氏见太皇太后这样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哭着跪在太皇太后身边:“太皇太后,您想想办法啊!”她还有什么办法呢,她的娘家本来就不得势,还是......等等,马家!对啊!她们手里还有马家人!想到这里,她又打起精神与那三兄弟周旋:“果然是兄弟情深啊,北堂家的兄弟到了你们这一代倒是意外!”惠成帝脸色已经非常差了,额边的冷汗不停地冒,他扶了扶北堂曜的肩膀:“为难太皇太后舐犊情深,一直惦记着我们兄弟......孤真是心疼父皇啊!”“呵!”太皇太后与他们撕破了脸,也不再担忧自己的秘密曝光在大庭广众之下,就着姿势倚在龙椅上,点了点扶手上的龙头:“这把椅子,本就不该你父皇来坐。”“那太皇太后觉得谁该坐这把椅子?”北堂曦问道:“是你那个私通生下的儿子?”什么?此话一出,北堂晖和北堂曜兄弟都投来了不敢置信的眼神,彼此眼底都是一样的震惊!他们两个年纪更轻,不知道这些往事也是正常的,惠成帝微微抬头,看着上面的太皇太后:“你这样做如何对得起皇祖父?如何对得起父皇啊?”皇家的秘辛历来就没少过,只不过太皇太后是真大胆,秽乱宫闱不说,还同马家的祖父生下孽障,乱了血脉当做皇帝的儿子养大。当年景怀帝登基的时候就差点杀了这个同母异父的兄弟,太皇太后拼死求得留他一条性命,但被出了宗籍,放逐北荒。所以北堂晖几个年纪小的都不知道曾经有这么一个‘皇叔’。“孤倒是比较好奇,他又是如何回到登封,还同西宫太后生下北堂昭那个孽种的。”......会元殿上是死一般的寂静,即使北堂晖和北堂曜不同程度上知道一点北堂昭并非他们血脉,事情真的摆到了面前也是十分震惊的,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上面的太皇太后。那位‘皇叔’本就是太皇太后同马家人生下的种,西宫太后也出身马家,这......“这些事你们不需要知道!”太皇太后神情里已经有一些癫狂,她双眼通红,犹如一头困兽正和猎人们僵持。“若太皇太后还在等马家人,大可不必了。”北堂曜忽然出声,指了指身后的鲜于枢。鲜于枢回话:“宫中逆党已肃清一空。”肃清......一空......太皇太后眼前一黑,差点没昏死过去!她将手边的砚台冲几人扔过去,脸色十分恐怖:“畜生!你们同你们的父皇,都是畜生!”“父皇是畜生,你又是什么?”别忘了景怀帝再如何也是彰宪太皇太后的亲生子啊!太皇太后深吸了一口气,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一种近乎疯狂的神色,她喃喃道:“......孽障啊!哀家当初怎么会生下他那个孽障?怎么会让他长大?又怎么会容许他生了你们这几个小畜生!”“为什么会进宫......”“为什么要生下他......”“为什么......”老妪也曾是少女,少女也曾怀心事,也曾梦想嫁给指腹为婚的公子郎君,命运也曾弄人,皇家选秀一朝雀中[注],几十年宫闱下来的人心,早已腐朽得不成模样。**后来的对彰宪太皇太后只剩下几句简单描写:“......彰宪太皇太后许氏,安南大都护许德嫡次女,元彰七年入宫,侍奉宪帝二十又三年,位至昭纯宫纯妃。后长子社承天登基,帝号景怀,尊生母许氏为太后。元景二十三年,怀帝驾崩,太子曦即位,帝号惠成,尊祖母彰宪太后为彰宪太皇太后,居昭纯宫。元惠十年,太皇太后薨,岁七十有一。注:诞怀帝社、公子稷二子,幼子稷早殇,无后。”第一百四十二章元惠十三年十一月,冬。昨晚又下了一场大雪,早上起来一看,纷纷扬扬的雪花将整座登封城染成了白色。“咳咳!”永安宫中,惠成帝躺在榻上,早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北堂晖来前他就服了毒,原本想的是,他是皇帝,就算死也要体体面面地走。结果北堂晖根本没有杀他的意思。多少御医拼了老鼻子劲儿吊住了惠成帝的命,可是没有用,毒入五脏六腑,他的身子早就是败了的。北堂宇跪在他的榻前,这孩子是马姝贞出的,但从小寄在马皇后膝下,是惠成帝唯一的儿子,已有十来岁了。“咳!”惠成帝喉咙口涌上来一阵又一阵的腥甜,又吐出一口鲜血,北堂宇跪在一旁默默伺候他。“你......”惠成帝费劲地挤出一句话:“宇儿想做皇帝吗?”北堂宇抬头看着父皇,少年的脸上还有一些稚气,但是眼神十分坚定:“儿子现在做不了。”现在的北廷朝堂是北堂晖和北堂曜兄弟把持,他这一脉早败了,就算传位给北堂宇,他也坐不稳这江山。北堂宇知道现在的局势,他对自己有很清晰的认识。惠成帝点点头,看着这孩子清秀的眉目,叹了口气:“别怪你母后。她也有自己的为难。”北堂宇猛地抬头,想起生母被关在冷宫数十年而自己半点不知,最后还被一把火烧死在折桂宫,心里涌上来一股酸楚。但是他懂,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若换成慧昭仪是给不了的,坚定地点头:“儿子懂的。”“在政事上,咱们没有绝对的敌人,只不过立场不同而已,父皇是,你的皇叔们也是。”北堂曦看着自己唯一的血脉,伸出手想摸一摸他的脸,但是没有力气,只能放下了。他时间不多,想最后教这个儿子一点什么东西。“你要记住,咱们是北堂家的男儿。”北堂宇握着惠成帝的手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guntang的泪水打的惠成帝的手上,洇湿了床上玄色的丝绸。说到底他还不到十五岁,半大孩子一个,因为是大皇子,从小到大过得是锦衣玉食的生活,陡然一下经历兵变亡朝,母后生母惨死,父皇如今也要离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