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暴力追求

    那晚后来，李煜走后，林小时联系了归零，说自己收到了求救电话（事实也确实如此），归零带走冰柜中的男孩时只是问她是否见到了其他可疑人士。

    林小时摇了摇头，归零也没有再多问。仿生人的话题自然谁也没有提起。

    林小时本以为这一切也就结束了，恰好到了考试周安心的闷在公寓里复习，闲时和蓝鲸聊两句做好每天的AI测试记录。

    结果第一场考试到来的那天，她居然睡过了！蓝鲸和手机闹铃居然一个都没有叫她起床！

    林小时来不及生气了，匆匆忙忙的收拾下楼，刚要拦下街对面的出租车，两眼一黑，差点转身回去公寓大门，硬是“必须参加考试”的理智支撑她站在了原地。

    公寓门口街头，黑色豪华轿车边上，李煜，一身深黑西装制服，短发造型得恰到好处，阳光照耀下肩膀碎钻甚至在闪闪发光。更加可怕的是，这个男人手中还捧着一大束热烈的鲜花：嘉兰百合、厄瓜多尔玫瑰，大丽花、大飞燕、郁金香、牡丹菊、绣球……

    林小时顿觉李煜嘴边少了根烟斗、或是鸽哨，呼啦一吹一群灰鸽就吵吵囔囔的飞过来了。

    林小时被李煜刺得两眼眯起，转身就朝学校的方向大步走去。

    李煜也不急着追，花放上车，亲自开车缓缓跟了上来。

    车窗摇下，李煜道：“上车吧，我送你去学校。”

    林小时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考试已经开场20分钟了，据我了解这场考试也就两个小时，你现在上车或许还能赶得及。”

    林小时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没必要和绩点较劲，你说呢？”

    林小时回头瞪着李煜，问：“你这人……！？你在搞什么啊？”

    李煜点头，一副认真且真心的模样：“送你去考试。”

    两人在烈日下僵持——不对，只有林小时在烈日下，李煜干净清爽的坐在豪车里。

    林小时内心一阵天人交战，最后还是输给了专业绩点，她眯起眼瞪着李煜，说：“丑话说在前面，出考场你敢像刚才那样……”

    “知道了，不会的。”李煜打断了林小时其实压根还没想好的“威胁”，却又在林小时上车锁好门系好安全带后轻轻笑着补了一句，“小羊羔，真凶。”

    如果说早上送花和当司机是一时兴起，那么林小时在经受了一整天考试的折磨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和灵魂走出考场，一眼看见楼下握着热奶茶插兜静候她的李煜，就是……

    死缠烂打、没脸没皮了。

    林小时疲累的大脑瞬间清醒了。她无视李煜，绕道行走，李煜快步跟了上来，长腿没迈几步就与她并肩而行。

    “李煜！你真的假的！？”

    “小羊羔，你叫我名字了。”

    林小时翻了个白眼，停在原地，本来考试一天就很烦了，李煜让她的烦躁值直接报表。

    她忍着怒意看向李煜，“你到底想要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

    李煜露出稍有些受伤的表情，刚想要说什么，一个不知从哪挤出来的小男孩、捧着一大束红玫瑰花直冲了上来，一边跑还一板一眼的大声喊道：“大哥哥，送女朋友一束花吧！”

    林小时一愣，刚想拒绝，就见李煜弯下腰接过男孩手中的大束玫瑰花，又塞给男孩一张百元钞票，说：“快回家吧，不要打扰哥哥追漂亮jiejie了。”

    林小时：“？？？”

    李煜一手捧着俗气的红玫瑰花，一手忽然牵过林小时的手腕，拽着她大步向前，晚风呜呜得吹过耳畔，风里还有不远处飘来的桂花香。

    路的尽头是李煜早上开的那辆黑色轿车，……别说，和归零的蓝色跑车相比，还挺低调的。

    “李煜！你放开我！我要向学校举报你。”

    “没事，举报吧。但有什么事之后再说，一会他的小伙伴们都过来卖花了可就推脱不掉了。”

    林小时被李煜强行塞上了车。

    轿车驶出校园，驶入城市的金光璀璨、车水马龙。

    “你要去哪？”

    “这条路，看不出来吗？”

    确实是回公寓的路，可是李煜真的有这么好心只是送她回家？

    “确实不止是回家……”

    李煜车头一拐，驶入一条小巷。

    入夜了小巷却热闹非常，两旁的宵夜铺子刚刚开张，到处排着队：牛杂、臭豆腐、烤串、烤冷面……

    小路本就不宽，两旁挤满了小吃车、自行车、小电驴，来来往往谈笑风生的行人，李煜莫名耐心的缓缓驶过这一条街，一直行驶到了巷尾，一个老奶奶的店门前。

    说是店，其实就是自家民宅门口支起一口大锅，因而光线较之于先前那些热闹的夜宵铺子，也更加昏暗。排队的人倒是不少，有的人自备保温杯，有的人拿着别家的塑料碗，也有自带瓷碗来的，领了粥后自觉走到旁边扫码付款。

    老奶奶见到李煜的车，沟壑纵横的面上忽然就有了光，她连忙和下一位顾客打了招呼，然后掏出早已备好的保温杯，有条不紊的打满了一整杯，不一会儿，又从屋里端着另一只保温桶出来。

    李煜将车停在距离店面数米远的地方，下车小跑过去接过了老奶奶手中的杯子，又嘱咐了些什么才回到车上。

    他将保温杯交给林小时，说：“直接给你带饭怕你不放心。……不过悠着点，都是糯米的不好消化，吃不完别硬吃，她不会做别的了。”

    林小时打开保温杯，“这是……”

    李煜：“腊八粥。”

    林小时打开另一只保温杯，问到一股糯米桂花陈皮的香气，李煜又道：“是八宝饭……都是甜的。陈皮豆沙馅，女孩子应该喜欢？”

    “你认识卖腊八粥的奶奶？”林小时感觉李煜和这条街的一切都十分违和，可是方才李煜和老奶奶说话的样子又是那么亲切自然。“……没想到你会带我来这种地方。”

    李煜笑了一声，“有啥想不到的。奶奶是我的恩人，她把我从街上捡回来，拉扯成人。我有空就会来看她，二维码是我替她弄的，但她从来不管别人付没付款，不过也没事，有我在她也饿不着……”

    林小时听后嘀咕，“你还挺好心。”

    拿到了奶奶的粥和八宝饭，李煜直接送林小时回到公寓。临下车前，林小时拉了拉门，发现车门锁着。

    身后，李煜笑着问：“一句谢谢都没有吗？”

    林小时没什么表情，“我刚想说，被你自己抢先了。”

    “哦，是我多嘴了。”

    “谢谢。”

    林小时话音刚落，忽然被李煜揽向怀中，她闻见了李煜身上那种特别的、蛊人的体香。

    他低头在她头顶落下一个轻轻的吻，说：“小羊羔，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