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猫猫悠哉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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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舟罗浮 算天府 “本座今日晨起时浅算一卦,就觉着今日必定有麻烦找上门来,却不想——” 身躯一如既往娇小的符玄轻哼,神色嫌弃地站在高台上俯视那个笑着朝她招手的麻烦,额间法眼微闪, “竟是这么个奇特的麻烦。” “符卿如今的架势,倒是比景元从前当职时还要有将军的威姿了。”景元无比熟练的哄人顺毛,一点也不见外地把买的零食糕点放在案台上。 符玄忍不住嘴角扬起,显然非常受用,但还是嘴硬道:“呵,又在油嘴滑舌,还当本座如从前那般好骗。” 随即便抛在脑后,符玄随手翻了翻糕点袋子,拿起一块就吃,见景元四处张望,两三口吃完糕点顺嘴便回道:“别找了,彦卿那小子去领军讨伐孽物去了,这小子也真是,平时看着也沉稳了不少,但是一到征战的时候比小时候还积极。” 景元开口:“那……” “哦对,还有青镞,”符玄从文件下面翻出几张照片给景元看,“她早轮回转世了,喏,如今名字叫青雉。” 照片上正是相比青镞面容更年轻些的持明族女子,景元翻了翻便还给符玄,还故作无奈道:“符卿的模样倒是没怎么变,只是愈发有威严了。” 符玄回以假笑:“别以为本座听不出你在阴阳怪气。” “行了,别站在这了,”符玄无视景元一脸“猫猫没有哦JPG”的表情,语气平淡道:“去庭院的茶桌那儿吧,天君与我说过了,想知道什么本座会细细说与你听。” 说到这符玄一顿,随即意味不明地笑着看景元:“不过你上午逛那一会,应该也多少知道些了吧。”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幸灾乐祸。 “……呃,”景元噎住,神色也显而易见的复杂起来,“多多少少,算是知道些了。” 《关于‘我’的伴侣是个神还是帝弓司命的友人这件事》……仙舟的三流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结果竟然真实地发生在他身上。 …… “这说书虽有夸大,但总体上大差不差吧,”符玄听罢景元的叙说这么回到,随即话风一转,“你也莫急,本座已卜算过,推测十有八九这边的景元应该也回到了过去你的身体上,再怎么说都多经历了几个百年,处理那些事也算是得心应手。” 符玄凝眉想了想:“没记错的话,那时应当是与烬灭祸祖神战过后没多久……他都已经历过一次了,放心吧。” 最担心的事情得到解决,景元确实放心了些许。 神战之后仙舟罗浮虽说还没到一团乱的地步但也差不多了,更关键的是他已有陷入魔阴之兆,估摸着还能撑个七八年,还是保守估计,未来的自己能力自不用说,更重要的是精神方面明显已然稳定,即便被自己的身体所拖累一二,情况也不会更糟了。 景元对利用“我”没什么心理负担,他相信那个“我”也是这么想的,无论还在不在将军的位子上,景元此人甘愿为罗浮献上一切是永远不会变的既定事实。 那么,现在主要目的已有答案,接下来就是—— “我听闻魔阴身有了解决的方法,符卿可能与我说说?”白毛大猫猫弯弯眼,仿若天生微笑的唇角弧度愈发大。 符玄很没有将军威姿的翻了个白眼:“反正将军回去后根本不会有记忆,又非要打听到底做什么。” 景元倒也不惊讶,时空穿越的不确定性太大,他对这种情况也是早有预料,正要想着怎么撬一撬符玄嘴硬的防线,又听多年同事明显调笑外加阴阳怪气的语调: “况且直接问你家那位不就好了——” “……可莫要取笑景元了,” 景元嘴角一抽,被这把无形的回旋镖插的膝盖幻疼,他把桌上的斟好的茶端起,手指掩饰般的摸索着茶杯沿口, “且不说我来自的过去根本还未遇到那位……天君,更何况正是祂让我来寻符卿以求一个答案的,不是吗?” 见景元放低姿态,如今的罗浮将军满意的点点脑袋,自觉扳回一局,于是大(看)发(够)慈(热)悲(闹)开口道:“让本座想想该从哪里说起——” “要说完全解决也没有,但确实大大降低了魔阴之祸的危害性。” “天君所在的仙域与咱们这到底是不同的,心魔与魔阴身亦是如此,魔阴是丰饶侵蚀血rou、摧毁精神的表现,只能被动承受,但心魔说轻点在那边只是修行路上的一道坎罢了,若是害怕甚至可以选择不渡,代价也不过是修为与寿命不能再进。” “但两者还是有共同之处,比如神志不清六亲不认、比如身体都会发生较坏的变化等等,针对这几点,天君最后采用的是两种并行推进方法。” “一:踏入修真路。怎么说呢——假设仙舟人的精神阙值是一个杯子、一片湖泊,那么记忆和情感就像那里面的’水’,‘水’不断增多,但杯子还是这么大,结果就是溢出、堕入魔阴。修行修的是灵与rou,能够改造将仙舟人自生来便有的丰饶之力,达到洗经伐髓、拓宽精神阙值的效果,将那杯子、湖泊变成无边汪洋。” “惊喜的是,从那边带来的功法无需改动便能用,话说回来,仙域那边的民俗生活很多都与仙舟相似……凡是修炼到筑基期,体内的灵力便会开始将寿瘟祸祖的诅咒逐步抵消。” “二:丹药辅助。那边的世界心魔是几乎每个修行者都要经历的,防治的法子自然不少。最常见的便是丹药,那些个丹药可是千奇百怪的很,能治病能杀人能长腿跑,甚至还有生出自我意识的……” “说实在的,当时本座看到都无法相信这是丹药能做到的事……当然,丹方到咱们这定是要改改才能用,最后效果上倒也大差不差。” 说了这么一通,符玄饮了口茶润润嗓子,然后道:“基础情况就这些了,还有什么细节想问的?” 景元抱臂沉吟,闭目思考了会过量的信息,而后道:“可行性也不必问,从罗浮现在愈发好的情况也看得出,不过据我所知修真之法所必要的‘灵根’应当不是所有人都有的,既如此必然有其他的方法可以修行。” “这是自然,” 符玄扬起下巴,随后道, “本座就没有灵根,但可以以观星卜算之道入门,并辅以罗浮上刻下的‘聚灵阵’而后天催生,虽慢了些但长生种的好处就在于有大把时间,况且修真之法的上限高于命途,极具包容性,即便入了这一道也不必就把另一种放弃。” 嗯?那为何我无法调动任何虚数能量?景元这么一想便也问了。 符玄沉默了一瞬,面上带了些黯然:“算是后遗症……还是说副作用呢,你那时情况有些危险,也只能这么做。” 见符玄如此神情,景元思及自己暗自压制魔阴一事,便知当时情况恐怕不妙。 于是白发将军神情轻松的笑笑,故作惊喜道:“符卿如此关心景元,可真是受宠若惊啊。” “谁关心你了,”符玄瞬间被转移注意力,“不过是想着你这人一个撒手没倒轻松了,本座的将军之位怎么办罢了。” 虽这么说,但两人共事多年,心知算无遗策的神策将军自然会私下早早准备好所有,包括继任事务,来以防万一。 两人不再提及此事,景元又问些细节,比如知道了他自己是天赋极佳的单系变异雷灵根,倒也意外的符合;比如相离曾追着不情愿的帝弓司命往其身上硬印了一堆符文不知作何用处;比如他家那位这几天快到特殊时期了让他躲远点……等等? “什么……特殊时期?” 景元疑惑脸,为何要他躲远点?还有符卿你眼中明晃晃的“你多保重”“笑死”是不是太不加遮掩了点……哦对她向来如此,那没事了。 “若是景元、不是说你,这里的景元还挺乐在其中的,你的话——”符玄挑挑眉,故意上下打量一番后道,“反正也不会掉块rou,就受着吧。” 景元顿感不对,但继续追问没得到任何答案,符玄只是说事务繁忙不招待闲人,然后就不耐烦的赶人,还不忘顺手把点心留下。 最后景元只好无奈想着既然符卿这番表情应当也并无大事。 出了神策府,景元看着天色还早愣了几秒,随后反应过来如今退休的自己是没什么事务可忙的,便准备再去长乐天溜达溜达。 …… 不成想遇上了熟人。 青雀:“哎这不是景元大人!又来闲逛啦,要不要来亿把紧张刺激的帝垣琼玉?” 少女老远就看见白发男人悠哉悠哉地往亭廊走,当即决定吆喝一声,自景元退休后青雀就再也不会跟鼠见了猫似的躲人,见一回安利一回。 景元笑道:“我就不必了,不过,这个时辰青雀小友不是正当职吗?” 青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小脸一扬朝景元比出个大拇指:“这样摸起鱼来岂不更刺激!” 闭目将军表示赞同,凑上前来观察牌局。 除青雀外的几个牌友一时间还有些不自在,但看这位大人物没什么架子的左看看右看看,他们打到精彩处时还会鼓掌赞叹,慢慢的也就放开了,一场牌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打的愈发兴奋。 在长乐天的牌桌观察一番激烈的战况,景元直起弯下的腰,随即感觉后背撞上了人,口中说着“抱歉”,一扭头看到了刚被符玄嘱咐躲远点的人。 来人穿着一身玄色衣装,衣襟银线构成的纹饰显得很是矜贵,看着样式是与景元正穿的这身相似,黑色的长发只用一根简单的银簪束起。 相离的鼻尖被靠过来的白色脑袋蹭了下,有些痒,他歪歪头躲开,束起的长发随着动作晃来晃去,微妙的戳中了看过来的白发男人。 景元:“……好巧。” 不知怎的,往常没人应也能说出花的嘴,此时景元却有些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自他意外来到此地,满心的戒备以及对战后罗浮的担忧让他始终悬着一颗心,让他直到此刻多少放松下来时,才后知后觉的对这件事有了实感: 【原来他也会有能够相伴一生的人】 嗯……虽然也不能说是“人”吧。 “不巧,在等你,” 相离回他,见白发男人因这话微微睁大了眼便轻笑一声,然后认真的上下打量他,点点头肯定道,“果然好看,很适合将军。” 果然?看来是新制的衣饰,看着这针脚应是广云袖,那儿的定制可得耗上不少时间……还是定制的情侣款。景元心思一转,好笑地想倒是让他意外占了便宜。 “先前景元行事多有不当之处,还望天君莫怪,实在是情况太过奇异,景元难免惊慌失措。” 口中这么说着,景元面上却是一派轻松惬意的平静,半点看不出他所说的‘惊慌失措’,只是侧开身退了两步,微微低头姿态恭敬。 相离没说什么,眼带笑意地朝景元使了个眼色示意,景元顿住,忽觉方才这里还一片热闹喧嚣,现在却又过分安静…… 扭头环顾,发现周围包括青雀在内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个个两眼放光,满脸写着“吃瓜”二字。 尤其是青雀,看看景元又看看相离,表情变化莫测,一会凝重,一会恍然大悟,变来变去最后定格在“你们可真会玩”的促狭上。 景元:“……”这都什么跟什么。 没想到他也有被这般看热闹的时候。 正无语着,听见耳边有人低声说着“走吧”,随即手被自然而然地牵住。 温热的触感让景元不由自主想到今早的情形,这双手也是这样握着他的腰部起起伏伏…… 景元闭闭眼试图抛开这些少儿不宜的画面,暗叹了口气顺从地跟着相离离开此地,刚走远点就听到后方仿佛憋狠了似的爆发出阵阵难掩兴奋的讨论声。 —— “嘶……那位大人怎的突然与天君这般生疏,莫非是闹矛盾了?”青雀左手边的牌友满脸好奇。 两位大人物一走,牌友们顿时放松了不少,开启吃瓜模式。 “谁知道呢,不过俗话说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合。夫夫之间想必也差不多。” “你们懂什么,”青雀打断这一桌七嘴八舌的人,专心盯着手中的牌随口道,“咱们罗浮的这对良缘都多少年了,还在到处不顾旁人死活的秀恩爱,不过是小情侣的把戏罢了,情趣嘛……杠!” 青雀呼出口气,心满意足:“好了我也该走了,你们继续,别忘了把后续牌局战况告诉我。” “行,”牌友们满口答应,其中一位顺手拿出一份包装好的小食递给她,“你如今可不比从前了,这一忙又该忘了时间,实在抽不出空就拿这个填填肚子。” 也没推辞,青雀接过袋子就急匆匆溜了。 “真不懂她,都这么忙了还非要挤出点时间紧急摸鱼,等以后正式做了太卜……哎,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