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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mama慢慢的把月饼吃了,一抬头就看见俞管事正看着月亮出神。蒋mama轻声问道:“俞管事可是思念家人了?”俞管事回过神来,“说来惭愧,在下至今未曾成家。”蒋mama便不再问了,“抱歉。”“无妨。”俞管事又道:“今日冒犯了mama,还请mama不要在意。”想起下午的事,蒋mama的手顿了顿,“俞管事严重了,倒是还未谢过俞管事提点之恩。”俞管事眨眨眼,“那这……也算是抵消了?”蒋mama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我听老爷提过,说是当年蒋家出事,那些不是嫡枝的就没那么严格,老爷派了人,想办法换了一些人出来,现在他们也成家生子了。”蒋mama转头看向俞管事,见他看着蒋家下人搭孝棚,挂白帆,“现在蒋家嫡枝这样,他们也同意将孩子过继过来。”而且过继过来的孩子很多,没有一个满了五岁。俞管事转头看向蒋mama,“蒋家不会没落的。”蒋mama想起幼时有一次跟着蒋氏回蒋家所见到的场景,轻轻点了点头。半夜里小舅母便去了。惜春去看过,小舅母神色安详,嘴角微微上扬,像是正在做一个美梦。蒋栎跪在床前嚎啕大哭。他原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冷静地接受母亲的离去,可等这一天真的来了,他还是会像个小孩子般茫然无措。他想起当年蒋家获罪时母亲娘家想要将她接回去却被母亲拒绝。母亲笑着看着他,说,我的栎哥儿还没长大成人呢,我怎么能走。流放的路上,他高热不退,是母亲想办法挖了点草药来,没办法煎煮,就把草药捣碎挤出汁水给他喝。在这里的这么多年,母亲永远都在他身前遮风挡雨,哪怕他已经垂然老矣,可在母亲眼中,他仍然是那个还没长大成人的栎哥儿。惜春和贾蓉一直待到给小舅母烧了三七才走,离去时,过继的孩子们已经到了。惜春看着他们在蒋栎的安抚下很快就从惶恐不安变成了兴奋。现在的蒋栎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无悲无喜的老人,他带领着孩子们走向蒋毅蒋维,又带领着他们进入祠堂拜祭。孩子们跪下,磕头。那一座座牌位沉默的注视着蒋家的新一代。蒋家还在。和来时的慌忙不同,回京时他们的速度慢的令人发指,等到了京城已经是腊月了。王熙凤果然是七月初七那日诞下一个女儿,贾琏也果真让惜春帮着取小名,惜春毫不犹豫的定了巧姐。迎春也把这半年来书信给了她,惜春这才知道,林如海夫妻去年过继了一个儿子,哪知道今年那家人外出游玩,结果遇了山洪,儿子便又被送回去撑门户了,如今林如海夫妻膝下还是只有林黛玉一人,因着这事,林如海夫妻也不打算再过继了。还有晋玥,她只在刚开始写了一封信,之后便不再写信来了,只是隔段时间派人来问问惜春回来了没。迎春细细对惜春说道:“前两个月南安王府柳侧妃的小儿子没了,南安郡王悲痛过度,竟是上折子请求加封小儿子为世子,想让他以世子之尊下葬,南安王妃直接进宫找了太上皇后,和南安郡王彻底闹开了,现在南安郡王带着柳侧妃住在南安王府西院,南安王妃带着荣庆县君住在东院。”惜春这才知道,晋晗已经被封为世子,晋玥被封为荣庆县君。皇室这样做就是摆明了替南安王妃撑场子了。上午还在讨论晋玥,下午她就来了。晋玥抓着惜春的手不肯放,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惜春听的耳朵都快痛了,最后忍不住道:“你不是进宫做九公主的伴读了吗?怎么还这般吵闹。”晋玥顿时把眼睛一瞪,“你嫌弃我!”惜春立刻怂了,“没有,没有。”晋玥嘟了嘟嘴,“宫里皇后娘娘病重,下面的那些人没人镇着都快翻了天了,我在宫里都不敢多说话,就怕无意间惹了事,好不容易见着你想着松快松快,你竟然嫌弃我!”晋玥哼了一声,转身半背对着惜春,眼睛却不时瞄着她,就差没在脸上写快来哄我。听晋玥这样说惜春还有些心疼,等看见晋玥这样就有些忍不住想笑,惜春伸手去拉晋玥,“好了好了,是我错了,你尽管说,我半句话都不插的,便是说到明日我也听着。”晋玥顺着惜春的力气转回身子,口中还不饶,“我哪有那么多话。”惜春能怎么办,只好继续忍着笑哄人啊。晋玥一直到天快黑了才离开,离去时还闷闷不乐的,“现在我在宫中做九公主的伴读,半个月才能回来一次。”惜春握着她的手,“没事,再过些日子就是春节了,我们可以一块玩,等到正月十五,还可以一块去走百病。”惜春虽是这样说了,可这个春节她还是没能出门,因着七夕的事贾敬又发了好大一通火,原本对惜春松起来的门禁现在又严了起来。晋玥也没办法,只好常常给惜春写信,不仅如此,她还给惜春带了封晋晗的信。晋晗的信很简短,大致就是问好,祝节日快乐,保重身体,以及谢谢她照顾晋玥。很官方客气,官方客气到惜春开始犹豫要不要回信。军营里,晋玥把喝的醉醺醺的邬海扔到床上,“为这么点事就喝成这样,你还算是个男人吗?”邬海拿手指着晋玥,“你个小屁孩懂什么?老子……老子这是……这是……”剩下的话邬海说不出来了。晋晗冷笑一声,“不就是未婚妻跟着个书生跑了么?”邬海眼睛通红,就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你懂什么?!你懂什么?!媳妇儿没了再娶一个就是!她们不肯嫁!我又不是非她们不娶,可她们说我脏!哈哈!她们说我脏!你懂吗?!你们懂吗?!”晋晗沉默不语,邬海却撒起了酒疯,从床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指着晋晗,“还有你,你以为你多好?你把贾家那个县君害成那样!她以后怎么嫁人?!”“夫家会嫌她!世人会指责她!而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晋晗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手也紧紧攥起,下一秒,邬海就被人打晕了过去。是邬将军的亲卫。亲卫看着晋晗,眼含歉意,“晋世子,对不住。”晋晗摇摇头,表示不在意,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晋晗躺在床上,邬海的话在他脑海一遍遍回响。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件事迟早会被人知道,他是男子尚且还好,那惜春呢?惜春那么好,明明没做错什么,却要遭受那样的对待。人言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