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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一周目禅院本宅往事7(剧情)

    

7、一周目——禅院本宅往事7(剧情)



    25

    逢魔之时,昏黄的太阳压在天边,忌库方向传来声音,嘈杂到你居住的地方都能听见。

    古老的木质地板哪怕精心维护,跑在上面也难免会有吱嘎声,男人们喊叫着敌袭,匆匆忙忙朝一个方向奔去。

    是甚尔。你站起身,和你同住的女孩惊惧地看着你。

    你冷静到了自己都惊讶的地步,能想到要带的东西不多,并且早就已经收拾好了,你要趁着甚尔大闹禅院家的时候离开。

    走出院子,发动术式,现在家族里绝大部分战力都被调去了忌库的位置,结界悄无声息,你的离开没有惊动除了同住女孩的任何人。

    一切都是那么陌生,瞬间来到没有围墙阻拦的世界,空旷到让人惶恐。应该要趁这个时机离得越远越好的,但你却静静维持住术式,做出了自己也想不通理由的行为——躲在了路口的树林里。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月色已然当头。结界还在平稳运行着,掩饰禅院宅内的发生的一切。周遭安静过了头,没有人进,也没有人出。

    除了雨声,便只剩下你砰砰的心跳。

    这似乎是一个愚蠢的决定,你从没维持术式这么长的时间,之后的咒力紊乱必定会影响你的逃离。你在等待什么呢?甚尔离开时会经过这里吗?他会让你跟着吗?

    雨越下越大,你体温冰冷,彻底融入雨中。

    26(甚尔视角)

    童年的主基调,是饥饿、疼痛与恐惧。

    零咒力——不是咒力浅薄,而是完完全全的咒力为&039;零&039;,出现在咒术世家禅院,就像命运恶意开的玩笑。

    自己是父母的耻辱,禅院甚尔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生下零咒力孩子的母亲失去夫主的宠爱,被发落至偏院,也因此恨上了给自己带来不幸的孩子。

    母亲活着,在责骂、漠视、仇恨的间隙,终究还能从指缝里漏出几丝温情以供舔舐;母亲死后,就真的过着同野狗无异的生活——吃着冷饭残羹,在恶意里东躲西藏。

    要是有咒术就好了,寒风里衣着单薄的禅院甚尔这么想到。

    借着月光,无数次对着墙壁比划手印,「玉犬」、「脱兔」、「满象」...在母亲的幻想里,自己继承了家传十影法术式——破败的院子悄无声息,告诉痛苦中的男孩,零咒力的身体才是现实。

    要是有咒力就好了,被家族里的人叫着"猴子"嘲弄的禅院甚尔这么想到。

    十多岁的少年少女仗着术式与身型,毫不客气地推搡围殴着那个有胆子反抗的男孩。毕竟,如果咒力是人类进化的标志,那么完全没有咒力的禅院甚尔不就是返祖的猴子——这么一只格格不入的猴子凭什么能被冠姓禅院?

    可惜,天与咒缚的生命力实在顽强,零咒力的男孩还是在禅院宅里顺利长大。

    当九岁的禅院甚尔打趴下所有试图欺辱他的同族后,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但下一秒,被骗进咒灵堆里,赤手空拳只能任由身体被撕咬的禅院甚尔不得不意识到,在禅院家,不是咒术师的自己,永远只会被当作一只格格不入的猴子。

    那天起,禅院甚尔的嘴角多了一道消不掉的疤。

    27(甚尔视角)

    第一次遇见飞鸟弥音,身上的伤是禅院召留下的。

    想要对付咒灵,就需要咒具,能在禅院家合理拿到咒具的途径,就是加入躯俱留队。

    禅院召——躯俱留队的现任队长,一级术师,理论上自己的父亲——指从有记忆开始就从未找过自己。

    咒术师都是疯子,禅院甚尔相当认同这一点,他已经过了幻想自己有咒术或咒力的年龄,他相信凭借自己的身手,也可以打败这群高高在上的咒术师——但他需要咒具。

    所以哪怕是垃圾堆,他也要忍下去。

    但禅院召拒绝了他——一个13岁的少年在没有咒具的情况下,对战一个成年已久、经验丰富、咒力强大的一级术师——哪怕是天与咒缚也难免失败了。

    不过那个老头也伤得不轻,禅院甚尔坐在偏院里想着,一边用东拼西凑偷来的医疗物品给自己包扎。

    然后他听到了脚步声,很轻,是个小孩子。

    出现了,一个迷路的小女孩,哈,侍女的穿着,不知道是伺候谁的。

    看到女孩拿出饭团,已经一天没吃东西的甚尔毫无心理负担地抢了过来,这是他在禅院家的生存方式,没有什么关心弱小的余裕。

    好小的饭团,完全吃不饱,还得再去找食物。

    不过他还是把小孩送了出去,倒不是好心,主要是怕小孩主人找过来,麻烦。

    但看在贡献了一个饭团的份上,他不介意给个提醒——不要在禅院家乱跑,跑到专门养咒灵的惩罚室可是会死掉的。

    第二次见到飞鸟弥音时,禅院甚尔已经加入躯俱留队。

    虽然禅院召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一直拒绝他加入,但好用的炮灰谁又会嫌多呢?家族利益最大化才是最重要的,禅院甚尔被编入了最危险、边缘的分队,开始替禅院执行任务。

    甚尔刚出完任务回本宅,就看见一群人过家家般的对战,禅院直哉?谁?算了,他本来就记不清楚男人的名字。

    不过想到禅院这群人对女人的态度,他难得好心地提醒这个长相漂亮的小女孩——不要在禅院这个垃圾堆里乱跑,遇见垃圾会很危险。

    又一次在受伤的时候遇见她了,怎么这小孩老喜欢往自己院子里跑?

    这次倒伤得不重,他甚至懒得包扎。会受伤完全是因为咒具被刻意破坏。躯俱留的那群人,正面对战没人能伤到自己,只能靠手段悄悄破坏咒具,让自己在和咒灵对战的时候受伤了。

    禅院甚尔甚至没有探究同僚们这么做原因的欲望。

    疯子一般的诡异心态,毫无意义的弱者行径。

    然而,像是命运再次的恶劣玩笑,这个喜欢乱跑的孱弱小女孩,竟然在自己面前觉醒成为了咒术师。

    真是可笑啊,如果真的有神灵或者上帝之类的在规划一切,那他选择人类成为咒术师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看着晕倒在自己面前的女孩,禅院甚尔摸了摸胸口——刚刚还鲜血淋漓的伤口,下一秒就变得光滑如初,哪怕是天与咒缚的体质,彻底恢复也需要两天吧。

    这就是咒术啊,无论看多少次都没办法理解的东西。

    嫉妒倒称不上,但终究是会联想到小时候的自己,禅院甚尔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平静地想着,她迟早会变成一样的垃圾。

    出乎意料的是,下次见面来得那么快。

    飞鸟弥音说想要隐瞒自己的术式,还说想要离开禅院。

    禅院甚尔很难说清当时听到这话的自己是什么感受。不过,任何有损于禅院的事情他都乐意去做。禅院家的一切都那么恶心、无趣,抽时间陪一个小小侍女玩过家家游戏,都显得更有意义起来。

    不过,和他比起来,飞鸟弥音太弱小了。

    这段关系中,毫无疑问他是占据绝对优势的一方。

    不管是帮她抵换首饰,还是帮她从外界买她需要的东西,只要他想,这一切随时都可以停止,甚至更恶劣地,向她主人举报她想要逃跑的小心思。

    所以,为什么飞鸟弥音还有胆量向他提出要求呢?出任务的时候买伴手礼?

    他一向讨厌麻烦,所以一开始就没有答应。不过被问得烦了,在某次路过某个景点时,见白梅开得艳丽,竟鬼使神差地折下一枝——不用花钱,挺好的。

    没想到飞鸟弥音郑重其事地把树枝保存了下来。

    算了,没必要为难一个小孩,买吃的吧,总归自己也要找地方买吃的。

    被期待和需要的感觉让他很不适,禅院甚尔想,他并不需要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