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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诚恳点头。“别以为孤不知道你们私下里做什么勾当。”宁昭明突然说出这么一句,宁王瞬间白了脸,冷汗直冒。“看那边。”宁昭明视线移向另一处岸边,岸边有个小船,小船里跪坐着一个着红衣的女人,垂着头,一副十分脆弱的模样。她一动不动,看起来是被人绑住了。除此之外,岸上有两个士兵正对准她拉满弓箭。“婉香!”宁王惊破了音调,神色恍惚不已。蓝思意远看着,倒是跟宁王妃十足的像。但她觉得不是。她转头看宁昭明,宁昭明感受到她的视线,眼底闪过笑意。他将食指竖到唇边,示意蓝思意别说话。蓝思意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这是在诈宁王呢,看他傻乎乎的样子,十有八九会信。就是不知道宁王知道多少事。宁王忽然俯身将头贴在冰凉的地上,哀声道,“哥哥,求你放过她。”“起来。”宁昭明冷了神色。宁王知道他不喜这样,一时不敢触怒他,只好起了身。“坐。”他淡淡道。宁王心不在焉地坐了下来,视线老往湖那边靠。“放心,没有孤的命令,他们不会动。”宁昭明道,“是自己说?还是孤让人去查?”宁王不明所以,“说什么?”宁昭明半真半假道,“王妃的失踪,鄱阳湖闸道,以及里应外合的胡兵……”他每说一句,宁王的身体便软一层,差点连凳子都坐不稳了。“孤当你是亲人,还没有细查,你要是完全招出来,在父皇跟前,我会给你留些情分,要是……”“我说,大哥我全说!”宁昭明嗯了声,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不远处站着的仆人,仆人会意,将一早准备好的弓箭递过来。弓是非常古朴的模样,上面雕着麒麟,看起来是宁昭明常用的。看到弓箭,宁王有些惊惧,“哥哥?”宁昭明试了试手,偏过头看他,“还记得你养过的那只小鹰吗?”“记,记得。”宁王咽了咽口水,“父皇带给我没几天,它逃出了笼子,刚到屋檐上,哥哥一支木箭贯穿了它的翅膀,就是用的这把弓。”宁昭明笑了,“今天用金箭,你觉得如何?”宁王坐不下去了,跪到石桌边,“哥,你别指着婉香,你指着我好了,我要是有一句假,你就对我……对我……”他硬是没说下去话。宁昭明拿在手里,谁都没指,冷冷道,“说。”“我和婉香到边关时,遇到一伙商客……”“目的呢?”宁昭明打断他的话。“什么目的?”他试图装傻。“孤耐心有限。”宁昭明皱了皱眉。宁王张了张唇,看见那张弓,还是没说出口。蓝思意看出来了,宁王说不出,是因为怕说出来必然牵涉到丢性命的事,而且是很多人的性命。她走到宁昭明身边,附耳与他说了几句话。宁昭明挑眉,看着宁王,淡淡道,“如果你毫无隐瞒,孤会向父皇求情,让涉及此事的人保住性命。即使犯了死罪,保不住性命,也绝不牵连九族。孤说到做到。”宁王松了口气,小心翼翼道,“哥,我要全说出来,你会生气吗?”“会生气,但不会失去理智弄死你。如果再让我查出点别的,就不一定了。”他凉凉道。宁王闭上眼睛,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婉香听说,父皇让哥哥来边关,有意让哥哥为自己造势,倘若哥哥在这里立功回去,父皇可能立即退位将皇位传你。所以婉香一定让我求父皇得一个到边关的机会,我心里虽没有那种想法,但是拦不住婉香,何况她是我的妻,是我要拼命护着的人,即使她的想法和哥哥对立,我也只能和她绑在一条船上,对不起啊哥哥。”“你们想要皇位?”宁昭明直接道。宁王面色瞬间苍白,嗫嚅半晌,没为自己解释,只是继续道,“我们到这里时遇到一伙商客,婉香发现对方是胡人,对他们愈发留意,最后与对方合作。但是她是假意合作,绝对没有勾结的意思。”宁王解释道。“做什么?”宁昭明面色不变。“除,除掉哥哥。”他小声道。宁昭明嗯了声,毫无反应。蓝思意掀开斗笠仔细看了眼宁王,忽然觉得宁王妃嫁给这孩子也挺辛苦的,什么都敢招,说坦诚就坦诚,一点弯都不带拐。见他没反应,宁王松了口气,接下来就好开口多了,“婉香装作与胡人商客起冲突,然后失踪,之后胡人偷偷乔装进来,给人感觉是他们在找王妃来做人质,而不会怀疑到他们有其他目的,这样王妃也完全和胡人撇开关系,就算是哥哥也不会想到王妃在私底下和他们合作。婉香手下有个人叫赵彦,正好他的大哥赵辞是你的下属。他们谋划私放鄱阳湖闸道,等到鄱阳湖下游涨满水后,会有人来跟我说曾在那看见王妃,然后让我把哥哥以救王妃的名义引到鄱阳湖下游,王妃暂且充当人质,将哥哥引入埋伏之地,然后除掉哥哥。”“她怎么什么都告诉你?”不怕你坏事吗?蓝思意心想。宁王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宁昭明,见宁昭明没有阻拦的意思,他回道,“因为她聪明。”宁王苦涩地笑了笑,“我虽蠢笨,但自小也见过不少宫妃和出色的女人,婉香虽貌美,但仅靠长相是打动不了我的。她厉害就厉害在于有真心,或者说表现出真心,其实我能猜出她不喜欢我,她只是热衷于权力,但是她完全以信任的态度对我,做什么事都没有瞒着我的意思,并且几年如一日的把我放在第一位,久而久之,我便迷惑了,继而被她打动,彻底沦陷。”那还真是聪明啊。蓝思意点了点头。真正会攻心的人都知道人有动物般的直觉,能察觉到别人是真心还是假意,只有以真情才能换真情。宁昭明沉默许久,忽然开口,“你知道鄱阳湖下游有多少人吗?”“我知道。哥哥救了吧?”他垂下头,“其实我一直也在纠结痛苦。”“为什么不告诉我?”宁昭明直直盯着他看。“哥哥直接把我当做坏人得了,我说了与婉香站在一条线上,就不会做背叛她的事。现在说出来,只是因为事情败露了,而且以哥哥的聪明,定然能猜到全部,因此我不如坦诚说出来,哥哥那么好,也许会给条退路。”“事情败露才想起我的好?”宁昭明嘲讽地弯了弯唇,“还没说完吧。你的王妃既然这么聪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