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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爱护,简直让闻泽想起小时候,那会儿他还不像现在这般可以为所欲为,甚至连自己居住的宫殿大门都出不了,母后成天以泪洗面,父皇便是如此的在意他,直到后来他没事了,不仅变得健康,还能到处惹是生非,父皇才渐渐对他放手,不再像看护眼珠子似的看护他。闻泽心下怪异,但还是让徐公公带了话,告诉自己父皇,叛军清剿得差不多了,他过几日就带殷筝出宫走走散散心。徐公公记了话,向闻泽告退。闻泽看着徐公公离开的背影,心下思量——徐公公比自己父皇年长十几岁,是自父皇出生便跟在父皇身边的老人,经历过的事何其之多,关于殷筝,他恐怕什么都知道。若能从他口中问出些什么来……徐公公也没觉着有风吹过,平白就打了个冷颤,然后凭借着在宫里生存几十年养成的直觉,默默地加快了脚步。闻泽看着徐公公的身影渐行渐远,轻飘飘地收回视线。可惜了,不能动。动了父皇怕是会生气,真的生气那种。……第二日,十九带着殷筝从鳞光岛出发,前往扶摇阁。扶摇阁是一座三层的阙楼,因坐落在很高的墩台上,所以需要走过一条倾斜向上的长廊才能抵达。阙楼一二层皆为存放文书案牍的地方,给殷筝准备的住所在第三层,闻泽昨晚便叫人过来好好布置了一番,多少能看出是个女孩子居住的地方。扶摇阁原先有重兵把守,殷筝入住后就看管得更严了,过去还有官员能借着调取或归档文书进去一次,如今便是进都不让进,要拿什么或者放什么,只能在纸上写好了递进去,让看守的侍卫代劳。殷筝在扶摇阁里走了一圈,三层还好,四面的窗户都能打开,视野很高能看得很远,江易也对新屋顶表达了喜爱。但是一二两层摆满了放置文书的架子,不仅进去就能闻到一股闷闷的纸墨味,还因架子太多太高遮挡光线,导致屋里非常昏暗。偏偏这里都是易燃的纸张,所以不能点蜡烛,只能拿着发光的夜明珠来提亮光线,殷筝走了一圈回到光线明亮的三层,脑袋都晕了。还好扶摇阁有外置的楼梯,殷筝从三层下去可以不用经过一二层,不然简直就是折磨。但她既是为那些文书资料而来,总不能因为环境不好就放弃。于是她去东宫找闻泽商量了一下,拿到了可以更改扶摇阁一二层布置的权利。殷筝平日就在扶摇阁与东宫两头跑,偶尔皇后或者瑞嘉找她,只要是不出宫不会遇到危险的邀约,她都会答应。于是许多命妇贵女入宫见皇后,或是应瑞嘉长公主的邀约到宫里玩,常常都能看见这位已在宫里定居的殷二姑娘。众人原先觉得殷二姑娘当太子妃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在皇帝提出要收殷二姑娘为养女后,坊间又流传起了新的说法,说是太子殿下不肯娶殷二姑娘,所以皇帝皇后只能退而求其次,收她做养女。这样的说法一下子就把殷筝推到了尴尬的境地,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皇帝迟迟没有赐婚,想要收养殷筝又被大臣们反对,于是相关的谣言便开始喧嚣尘上,在不喜欢殷筝的人口中相互传递。皇后平日无聊,就爱筹备些宴席雅集之类活动,看看雍都城里那些高门命妇培养出来的优秀女孩。今日也是如此,只是天气越来越热,所以宴席举办的地方被定在了麒麟池北岸的自雨亭。自雨亭同含凉殿一样设置了抽水的水车,可在亭子的屋檐处流下水帘,降温解暑。且自雨亭空间旷阔,不似含凉殿那样庄重肃穆,水帘外头还有阴凉遮阳的漂亮园子,很适合拿来招待女眷。首座上,皇后拉着殷筝的手同蒲相夫人说话,视线时不时扫过亭子里那些个穿着青春靓丽的姑娘们,看起来非常开心,并不知道在她听不见的地方,有人正在诋毁被她放在心尖上的殷筝。户部尚书之女楼静也是其中之一,她父亲是殷老爷的顶头上司,她便总觉得自己也该比殷筝高上一头,只是先前碍于皇后对殷筝的喜爱,这才压下了心里的不甘,后来听闻太子不愿娶殷筝,她便有些幸灾乐祸,甚至还和身旁的小姐妹们在皇后的宴席上,议论起了殷筝——“就算住进宫里又如何,还不是没名没分,看皇后娘娘和长公主殿下多喜欢她,但却不曾听闻太子殿下要娶她,定是殿下不喜欢她,皇后娘娘没办法,才只能这样拖着。”当然也有不太信的,说:“万一是有别的什么原因呢?”楼静嗤笑:“能有什么别的原因?殿下的性子不说人尽皆知,你爹作为太子太傅,你定然是听说过的,殿下不愿做的事情便是当今圣上也逼迫不得,殿下想做的事情,圣上同样阻拦不了,难不成是那殷二自己不想嫁?”“就是,你们瞧她那模样,和旁人说话时才会摆出笑来,一低头便沉下脸,可见怨气大着呢。”说完几个姑娘便都笑了起来,笑声灵动如莺雀,引起了皇后的注意。“那几个是楼家赵家的姑娘吧,许久不曾见了,把她们叫来这边坐,让我好好看看。”皇后发话,不一会儿那几个姑娘便换了位置,坐到了前桌。皇后问了她们几句话,见她们对答得体,便想着让殷筝和她们认识认识。楼静许是刚刚嘲讽上了头,没收住,对着殷筝阴阳怪气问了句:“殷二姑娘瞧着像是没什么兴致,可是遇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情。”结果没等殷筝回答,皇后就先笑了。姑娘们以及在座几位夫人都感到奇怪,就听皇后说道:“还不是吾儿的错,好端端烧了阿筝的书,阿筝到现在都还气着呢。”几位夫人都跟着笑了,称太子殿下毕竟年少,手脚马虎也是有的,更有人打趣,让殷筝别这么轻易就饶了太子殿下。楼静几个面面相觑,总觉得事情好像和她们想的不太一样。当然也有人觉得皇后和几位夫人太过乐观,并认定太子是不喜欢殷筝,才烧了殷筝的书,又怎会在意殷筝饶不饶他。然而不过一会儿,便有宫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