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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月琅她人还好吗?怎么也没见回来收拾东西?”“收拾什么?听说就剩半口气了,刘嬷嬷本来想去求姑娘做主的,可偏偏撞到了姑爷手里,让姑爷狠狠斥了一顿,只打发了银子让月琅她老子娘来领人,不会知道还有没有活头。”“要说这姑爷看着待姑娘倒是极好,可也没见他善待咱们这些陪嫁来的下人,除了那个秋娥,你瞧瞧咱们这些人在院儿里有出头的吗?不是当粗使就是去外院打杂,连屋门都挨不着,他这是想架空咱们姑娘啊,这么防着,也不知道他待姑娘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做戏。”季柔的脚步顿了一下,手扶上了出去的小门,可脚步却没迈动,默默听着那两个仆妇继续道:“可不是,我也纳闷儿呢,你说靖平侯府这些年来对咱们这些人防贼一样防,我就不信他们能真心善待咱们姑娘,指不定心里都怎么提防的呢。”“说到这儿,我跟你说啊,我前些日出门买东西,回来的时候路过园子,听源春堂里的下人在那儿偷偷嘀咕,说是源春堂里的那位盘算着去母留子,想着要弄得咱们姑娘早产,趁这当口做手脚来得更□□无缝呢,要是弄不好一尸两命,也落得正好,反正他们也不想赵家的子孙身上有季家的血。”“早产?女人生孩子就是一道鬼门关,要是早产更了不得了,源春堂那位可真够狠的。”“谁说不是,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也不知道是那几个下人胡诌的,还是真有这事儿。”“空xue总不能来风,还真是说不准,你说……”季柔跨出门去,那些声音便叫门隔绝再也听不见,季柔一路往屋子里去,脚步不快也不慢,可每一步却都感觉像是踩在棉花上,裹了厚厚衣衫的身子不知何时出了薄薄一层冷汗,肚子里的孩子不安地动着。她知道,她不能信这些,几个下人的胡诌怎么能当真。她怀的到底是他们赵家的骨rou,韩氏如何能忍心?可季柔也知道,韩氏是忍心的,赵谨克说的那上一世,她和孩子不就是他们赵家人亲手断送的吗?到底还是要旧事重演?季柔的手扶上墙,肚子里的孩子突然动的厉害,叫她在这一瞬有些支撑不住,季柔扶着墙深呼吸着,用力想将那些不好的念头赶跑。“姑娘。”秋娥从后头过来,就见着季柔这般骇人模样,赶忙上来扶住季柔的手臂,“姑娘可是身子不适?奴婢这就让人去请姑爷回来。”“不必。”季柔反手抓住秋娥的手臂,紧紧握了握,“我没事,就是走得有些累了。”秋娥望着她那有些泛白的脸色,道:“姑娘若是不适,可不能瞒着,您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一点儿都不能马虎。”“就是方才走得快,有些气急了。”季柔笑了笑,故意抬手露出那抓在掌心里的两块糕点,“想往小厨房里去做个贼,还真不容易。”“姑娘您……”秋娥瞧见季柔手中那两块糕点,不由也笑了,“姑爷可是明说了不让您多食这些甜的,不过他也想到了您忌口地难受,今儿才吩咐让人做了让您过过嘴瘾,不过里头不准放糖,原是打算留着晚上垫肚子的,倒是不想姑娘您下手这样快,不信姑娘您尝尝,是不是淡的。”“不搁糖的谁要吃。”季柔这样说着,还是咬了一小口,有很浅的桂花味儿,不过秋娥说的没错,还真一点儿糖没放,只是季柔眼下的心思已不在糕点上头,故作轻松与秋娥抱怨,“你也是,还真都听他的,人家怀了身孕都是胖了,只有我,这些日子都瘦了。”两句打岔,季柔的脸色也回来了,秋娥放下了心,道:“不胖才好呢,像姑娘这样的旁人都求之不得呢。”季柔抿唇笑了笑,扶着秋娥回了屋子,只是身上那一层薄薄的冷汗透彻心骨。一场冬雨打头,一夜之间整座京城白了头,雪色落满人间,一片白茫茫景色。晋王谋反一事随着那一道刺死圣旨彻底尘埃落定,该杀的,该罢的,还有该升的,朝廷里忙得热火朝天,便是这样的日子里,赵虞与徐静深的婚事订了下来,府里早就为赵虞出嫁准备多时,那三媒六聘一过赶忙着就风光大嫁,热热闹闹办起婚事,前后也不过一个月罢了。赵谨克说,徐静深会突然同意也不过形势所迫,徐因兰虽是季申往晋王府里用的间,扳倒元庸一事上功不可没,可一个间到底是摆不上台面来了,注定是不能公之于众的,季申也不敢让她公之于众。谁敢承认自己筹谋多年,对皇亲国戚府中用了间?暗里做了没人管,说出来就是大忌,是以徐家和晋王府的关系择不干净,只有及时寻找了新的靠山才能保全家族在今后的清算中不会被牵连。靖平侯府无疑是眼下最好的靠山,当年徐静深投靠时便做的这个打算,时下形势更是没有选择,只有接受这一门婚事。听着好像很委屈,可细想来赵虞又何尝不委屈,只是这是她自己选的路,赵谨克只有成全她。婚事那一日天光很好,靖平侯府嫁女,为的彻底打压上一回赵虞未能出阁留下的流言蜚语,靖平侯特意的吩咐,这一场婚事办得极是繁盛热闹,丝毫不输于旁人家嫁嫡女的派头,婚事的帖子送出去,几乎京中四品以上的官门各个都能收到,来不来的随意,反正面子是全部做到。中护军孟子方的孟府自然也未落下。“满大街的红灯笼,哪家王孙贵胄又办亲事?”从马上翻身下来,孟子方扔了缰绳,一面往府里走一面解着那绑的严严实实的护腕,在宫里值了两天两夜,说一个字都嫌累。“是靖平侯府呢。”随从答话。孟子方脚步顿了一下,桃花眸底划过一道沉沉颜色,转而故作轻松道:“靖平侯那老东西纳妾了?”“哪能啊,”随从笑道,“要是纳妾哪里来这阵势,是嫁女儿呢,就是几年前那个成亲当日克死丈夫的三姑娘,前些日子还给咱们府上也送了帖子呢。”“哦。”孟子方不咸不淡应了一声,把解了的护腕随手抛到跟着的下人手里,抬眸望了望眼前的亭台楼阁,身子下意识转往那个栽着紫藤花的地方,远远望着,却没动。“夫人呢?前日听说是又把阿绣叫来小住了?”孟绣孤身回京,虽有县主之尊,却与孟家并不和。到底只是一介孤女,孟家死了孟昉这个顶梁柱,总想着将孟绣嫁出去攀高枝,只是孟绣年岁有些大了难找人家,孟家寻的无非是些鳏夫,甚至还有妾室的名分,成□□迫孟绣嫁人,孟绣自然是不能忍的,他便帮着她在京中另置了宅院搬离孟家。姜伊往日没什么朋友,倒是与孟绣走得很近。“夫人……”下人闻言,垂着眸默了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