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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厚的一笔财富了。齐家这样的升斗小民,怕是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既然银子是用在军中的,那么,不必全部留在我家。将军,留二十两下来,算是孝敬我母亲的,其它的再拿回去吧。”“珠珠,你在说什么?”齐母本来挺开心的,听了甜珠说的话后,脸色大变,“那么多银子,你说不要就不要了?娘养你这么大,你现在要去过好日子了,就忘恩负义了。”“我是不是去过好日子的,还不一定。”甜珠看着母亲,眼眶红了,眼里含着水珠,“但是咱家并不是那么缺钱,至少,吃得饱穿得暖。所以,是留一百两,还是留二十两,都一样的。但是守在遥城的那些将士,他们需要这些钱。娘你没有看到,那天在遥城,就是因为打了一场仗,不知道死伤多少人。”“你们养我长大,我不会忘恩负义,但我也不会任你们剥削宰割。这些钱,我说了算。”甜珠态度坚决,她交握着附在小腹前的一双手渐渐攥紧,严肃着一张脸对张骥道,“将军,我做得了主吧?”张骥愣了一瞬,继而对甜珠倒是更恭敬了些。“二王子说了,一切全凭夫人做主。”张骥抱拳,在甜珠跟前深深弯了个腰,“夫人菩萨心肠,遥城的将士们,也一定会万分感激夫人。”“将军稍侯,我简单收拾下就出来。”说罢,甜珠进屋去。齐母见状,忙跟了进去,又开始在耳边叨扰起来:“甜珠,你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你是骗娘的吧。你怎么能这样,娘将你养这么大,你现在进王府去了,怎么不想想你三哥和你两个侄子?”“之前不是给过你钱了吗?我在知府大人家里做绣娘,徐夫人给我的钱,我给你了。”甜珠微垂着眼眸,只简单收拾了两件换洗衣裳。提到那徐府,齐母再次沉默了。甜珠久未等到声音,抬眸看了眼,就见齐母眉宇间有焦虑。齐母搓着手,显然注意力早已转到了别处去。“你去省城,还会去徐家吗?”齐母问得小心翼翼。甜珠倒是没有多想,只摇了摇头说:“我这样的身份,是见不得光的。徐夫人是何等身份的人,我怎么可能见得到。娘,你怎么问这个?”齐母扯了下嘴角,笑容僵硬:“娘就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甜珠背着包袱,走进院子里的时候,三个孩子围在她身边,明显有些舍不得。甜珠弯腰将牙儿抱起来,亲了亲她脸蛋说:“在家乖乖的,听你娘和奶奶的话。”“姑姑,你去了省城后,还会再回来吗?”牙儿才三岁半,说着就哭了,“姑姑,我会想你的。”“姑姑也想你。”甜珠鼻头有些发酸,但还是努力挤出笑来。其实她是舍不得的,虽然在这个家,她日子也不会过得多好。但是这里的都是她亲人,娘亲再偏心三哥,可到底也是她亲娘啊。都是亲人,一起生活好些年了,忽然要分离,而且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不再见面,她总是不舍的。……甜珠跟着张骥去见沈浥之前,去医馆拜别了她师父洪成。洪成虽有遗憾,但也尊重甜珠自己的选择。临走前,还送了甜珠两本医书,并且叮嘱她要好好看,将来若是再有相见的机会,定要考她一番,甜珠应了。洪欣听说甜珠要去省城,哭着闹着要跟去,被洪成厉声斥责住了。“甜珠,虽然你我师徒缘分浅,不过,师父看得出来,你心地纯良,而且也颇为有些天赋。师父老了,也不想再收别的徒儿,赠与你的这两本书,乃是家传之物。你若是记着师父的恩情,便好好看书,将来若是物色到别的人,也可以传下去。”洪成摸着花白胡须,“时候不早了,赶紧出城去吧。”“师父放心,您的话,甜珠一定谨记在心。”说罢,甜珠弯膝在洪成跟前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洪成没有拦着。等甜珠办完所有事情,跟着张骥到城门口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了。城门口,红棕色的高头大马上,正坐着位着玄色锦袍的男子。男子高大挺拔,双手握住缰绳,英气的眉宇间有隐忍着的不耐烦之色。甜珠坐在马上,张骥牵着马。见人终于来了,沈浥翻身下马,动作利索矫健。他单手握住马鞭,稳步朝甜珠走来。走得近了,二话没说,直接拦腰将人抱起,而后又跃至马上,手中鞭子一扬,“驾”了声,便控马而去。甜珠坐在他前面,整个人都被他健硕有力的四肢跟躯体框在胸前,她拘谨得一动不敢动。沈浥身后罩着玄色大氅,恰好能裹住两个人。甜珠整个人都被包住,只留下张白玉般的脸庞。沈浥低头看去,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下。她脸上很香,很滑,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作者有话要说:唉,真讨厌,王子可以名正言顺上下其手了╮(╯▽╰)╭第二十章本来甜珠坐在他怀里就有些拘谨,现在又被轻浮,甜珠心中总还是有些惧怕的。她总会想到前世,总会想到以后。她对沈浥,有感动,也有情动,但是更多的,还是敬重和畏惧吧。毕竟他们两个,身份千差万别,她不敢将两人摆在平等的地位。此番跟了去,不过就是个暖床的。要说比前世好点的地方,怕就是名正言顺了吧。前世她被沈浥藏在别院,是他的外室。而现在,不管他拿自己当什么,但至少,她已不再是许致的妻,也就不必怕旁人背后闲言碎语了。但偌大的燕王府于甜珠来说,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所以甜珠又细细想了想,如果在燕王府过得为难的话,还不如继续被安置在外面呢。甜珠心思飞得远,也就渐渐忘记了沈浥对她的轻薄。天儿虽然冷,但她身上裹着的是很厚的狐狸皮做的大衣,再加上缩在男人怀里,所以她倒是不太冷。从青桐回燕州,有些脚程。纵然是骑马,但因为雪地路滑,且马背上还有个甜珠,不便骑得太快,沈浥便趁天黑前,赶往驿站,打算在驿站歇脚。将马交给驿站里的伙计,之后要了两间房间。驿站里的人多认识沈浥了,见是燕王府的二王子,忙给安排了最好最暖和的房间。沈浥并甜珠才将进去,就听身后有人大声叫骂,说怎么不给他最好的屋子住。大声喊骂的不是别人,是陈冲,陈冲身边,还跟着个披素色斗篷的姑娘。甜珠朝那姑娘看过去的时候,那姑娘也正抬眼朝甜珠看来,四目相对,甜珠微怔。有片刻震惊,但是很快,甜珠就又淡定了。她就知道,发生了那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