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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淤青,冬季衣服穿得厚,也许连淤青都不会有,不去管它,过一阵子自己就好了。她愁的是,外套和裤子全都沾上了雪水。地面积雪的融水很脏,她穿的是一件浅咖色的厚呢大衣,袖腰处染上一大片湿湿的污渍,干了之后估计也够呛。许霜降扶起车,忍着疼痛推了几步,万幸车子还是好的。计划只好临时调整一下,她推车掉头回公寓。许霜降匆匆忙忙地将脏大衣拿湿毛巾擦了擦,又借了隔壁娴的电吹风吹干,看着效果,唯有叹气作罢,另外换了一身衣服。这下,她再也不敢骑车了,转搭巴士。人一旦不顺,有时候就会接二连三地不顺,她还没走到站点,就见巴士驶过来。可怜她腰腿还不灵活,酸疼正新鲜着呢,根本没法迈开大步追,只能眼睁睁瞧着巴士开走了。许霜降心急,在站上等了两分钟,索性不等了,自己走去火车站。路上有融雪,身上有小伤,许霜降走得不快,她心中古怪地想着:“这是第三次了。”她去看陈池,每次都要出状况。第一次是招贼了,第二次火车工人罢工,没去成,今天第三次,她摔了。不过这样一分析,她又高兴了,暗忖第三次的小劫算是过了,没什么损失,只除了一件挂在屋里的脏大衣,回来后要花功夫仔细再清洁一下。她这一遭来回耽搁,半下午就白费了。候车站台上,只有零星几个人。夕阳早就没影儿了,天色迅速地昏暗下来,一会儿就全黑了。许霜降先前已经通知过陈池,她要晚点过去,这时看着天色,又打了一个电话:“陈池,我还在等火车,你自己先吃晚饭吧。”“我等你。”陈池毫不犹豫地说道。许霜降忽然生出了一种很安稳的感觉。夜很冷,她捧着背包抱在胸前,在站台上来回踱步,心里却很踏实,下了火车会有人接她,还有热饭吃。旅途中,许霜降一直眼望着火车外面。车厢内灯光不甚明亮,淡青白,人稀稀落落地,四处散坐。在许霜降的前几排,有五六个学生模样的男女,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欢腾地聊着,看样子像趁圣诞假期出去旅游。许霜降一个人坐着,前后左后都没有人。她的视线穿进窗外的黑暗中,却什么都看不清,只有火车轰隆隆的声音一路相随。她突然意识到,暗夜里孤身出行,她看上去应该是寂寥的,可是她却没有一丝一毫这样的感觉。即使火车带着她去往一个她并不熟悉的地方,她却毫无惧意,甚至满心期待。火车吱吱地驶进站里,华丽而巨大的穹顶下,空旷的站台上,伫立着一个高挺的身影,那是陈池。------------第071章西红柿炒鸡蛋终于出场许霜降挺了挺久坐发酸的腰,顺手揉了揉髋部,整了整身上那件黑色羽绒服。如今她是一身黑,特别耐脏。这节车厢只有她一人下车。她跨出车门,几乎一侧头就望见了陈池,眼睛当即一亮,笑盈盈地迎上前。陈池也第一时间就将视线定在她身上。“霜降。”他奔过来,想也不想就张开双臂抱住了她。许霜降略有害羞,却没有挣扎开,半仰头笑望着他。“霜降。”陈池游目扫视着许霜降的脸部,半晌吁了一声,低头凑下来,鼻尖对上了许霜降的鼻尖。许霜降倏然睁大眼睛,两人面部的距离实在太近,她不由眨了一下,闭上,又扑闪开睫毛。陈池低低地笑,轻微地蹭了蹭鼻尖,挪开少许,问道:“饿吗?”许霜降心头狂跳,还未平息,却不好意思表露出来,摒着呼吸摇摇头,显得十分温顺乖巧。“我们回去。”陈池极其自然地解下她的背包,甩到自己背上,伸开手臂轻拢住许霜降的肩头。许霜降暗地朝他瞟了一眼,没出声,两人穿过空荡荡的站台。在几十米高的穹顶映衬下,他们俩的身影相偎相依,显得那样渺小而亲密。穹顶上的彩纹玻璃挡住了外面的夜色,温柔地圈住了站内的光线,陈池和许霜降的脚步声清晰地回荡在他们四周。“今天还这么忙?你出发的时候,那边黑了没有?自行车有没有停好?要好几天呢。”陈池边走边问道。许霜降先前只说有事忙,并未详说,这时实话实说道:“其实出来蛮早的,路上车子打滑摔了一下,回去换衣服耽搁了时间。”陈池顿住脚步,双手扶住许霜降的肩膀,神情急切地问道:“摔到哪儿了?疼吗?”“没事。”许霜降伸手将陈池搭在她右肩的手拉下,笑道,“好了。”陈池盯向她的肩膀,想揉上去又恐弄痛她,蹙紧了眉头问道:“很疼?”“不是,”许霜降抿起嘴角,“很沉。”陈池被逗得笑出来,神情轻松了几分:“我有红花油,回去抹一点,好起来快。”“不用,味道闻不惯。”“那用热水敷?”陈池牵起她的手,偏过头来征询道。“冷水敷吧?”许霜降疑惑地问道。“冷水吗?”陈池傻眼,“我记错了吗?”“起初毛细血管破裂出血,你用热水,不是让血液在皮下组织到处游走吗?那样会加重炎症。过一天才能用热水,那是为了把淤血化开,免得沉积在那里。”许霜降一板一眼地说道。陈池侧目打量着许霜降,脸上又好笑又惊叹:“霜降原来是个科学通啊。”“我也是听来的。”许霜降瞥了一眼陈池,不解道,“你不是说你小时候很调皮的吗?从来没敷过?”“不被揍就已经很好了,还敷?”陈池侃道,“我妈和……我外婆倒是想给我敷,可惜抓不着我。”说话间,他略有停顿,脸上闪过一丝怀念和黯然,但很快笑着掩饰了过去,继续说道:“霜降,那回去用冷水敷一下,除了肩膀,还有没有哪里摔疼?”“我没事呢,肩膀不疼,你看我背包都背了一路,”许霜降不以为意地解释道,“其他地方也没有瘀伤,不用特别处理。”她冒出来一句玩笑话:“我和你一样,用自然疗法就好了。”陈池听着有些心疼,牵着许霜降的手握紧了几分,放慢了脚步。许霜降很快觉察出来,自己就加快了脚步:“快点吧,我真没事,时间已经很晚了。”时间真的很晚,许霜降走进陈池的公寓时,心里暗忖,这顿平安夜的晚餐严格说来,可以称为夜宵。“霜降,你先坐。屋里有暖气,你觉得热的话,把外套脱了,挂在门上或者扔在床上。”陈池一进门就迅捷地忙碌开,他两下就撸起毛衣袖子,一边口中交代着,一边打开冰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