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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这话,不无讽刺之意。在她看来,镇北王离京,那便是不得已而为之,是皇、权之下的让步。这事儿让她很是沾沾自喜,西北那边,她会安排督查去的,她绝对不会允许镇北王活再威胁到她。甚至为了一己之私,她可以下更大的决心,这些年因为镇北王,蛮子死伤无数,内部也出现了极大的分化。若她可以好好的加以利用,未尝不可以利用这些外族,杀镇北王个措手不及。朝廷虽无钱,可南边那些富饶之地,总还能救救急。这事儿,大可以让冯振着手去做,他那些干儿子,哪怕是为了讨好他,也得乖乖的把事儿给办妥当了。当然,暗中勾、结外、族之事,得秘密进行,否则,她虽贵为太皇太后,怕也会招致民、愤。可这事儿到底该交由谁来做呢?太皇太后不由有些犹豫。思前想后,也唯有郑家人能信得过。毕竟是自己的母族,她若坐稳这天下,郑家也是既得利益者,才能安享荣华富贵。太皇太后正想着什么时候召郑国公进宫,却不料,国公夫人周氏的请安折子到了。自从之前那事儿之后,周氏已经许久未递请安折子入宫,她该是知道,她心里早已经存了让别人取代她的心思。是以,眼前这请安折子,就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了。国公府是有什么事情了吗?先帝还在时,郑国公府的二公子私放印子钱,难道是类似的事情又发生了,国公爷也兜不住了?想着这些,太皇太后不由一阵烦躁。不过烦躁归烦躁,左右她现在的地位,即便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她想要既往不咎,内阁那边,也只能退一步。谁让郑国公府是她的母族呢?真正让她烦躁又无力的,是内阁首辅许晟阳。上次她有意拉苏次傅上、位失败之后,便迟迟没有动作。可她又怎么能甘心。许晟阳在首辅位置上多一日,她便不可能真正的只手摭天。太皇太后知道,许晟阳下面那些阁老,未必就真的和许晟阳站一条战、线,只是碍于对方是首辅,不得不屈从罢了。内阁首辅有多大的权利,许晟阳可能一句话,一个眼神,这些人就会被闲职。“主子,奴婢可听闻许老夫人的身子有些不好呢,大曜国以孝治天下,若许首辅不得不丁忧致仕……”桂嬷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这话却听得太皇太后心里猛地一咯噔,是啊,大曜国以孝治天下,这官位再高,也不可能不为慈父慈母守制。哪怕紧紧两年时间,可若再想官复原职,再想恢复之前的势力,怕是难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一样的道理。况且,她贵为太皇太后,是绝对不可能给许晟阳任何起复的机会的。这么想着,太皇太后像是已经看到许晟阳落魄一般,别提有多得意了。“可是主子,这丁忧一事,也得许老夫人真的去了,难不成我们真的就这么一日日的等着。”桂嬷嬷这话是真的戳中了太皇太后的心思,是啊,她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耐心。她如今,最盼着能够真正的垂帘听政,哪怕外头人说什么牝鸡司晨,那又如何?权利的滋味,是最让人贪恋的。太皇太后转着手中的檀木佛珠,沉默几许,开口道:“这事儿许还要交给蕙太妃来做。”桂嬷嬷有些惊讶:“蕙太妃?主子,这历来太妃可……”桂嬷嬷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太皇太后打断了。“大曜国以孝治天下,许老夫人身子抱恙,蕙太妃回家探望一番,有何不可?何况,这事儿低调点儿就成,也不是非得弄得满城风雨。”“可是主子,那许氏肯吗?这有这胆子吗?”太皇太后轻轻一笑:“蕙太妃是许家庶出的姑娘,这心里,未必就真的敬重许老夫人这祖母吧。而今,她又在哀家手下讨生活,就连这条命都是哀家的,她如何不肯?”“再说了,她这辈子最大的心结,不就是清溪郡主,现在,镇北王离京,清溪郡主回了定国公府,蕙太妃这会儿怕是得意极了。若许阁老这个时候也回家致仕,清溪郡主岂不更没了倚仗,她素来争强好胜,见不得清溪郡主好,你说,她会拒绝这绝佳的机会吗?哀家看,她非但不会拒绝,还会感谢哀家成全了她。”太皇太后的语气中,颇有一种上位者高高在上的施舍,一旁,桂嬷嬷也忍不住点头道:“主子说的是,蕙太妃一直对庶出的身份耿耿于怀,当年若没有淮穆长公主,她该是许府嫡出的女儿,这人愤愤不平这些年,即便犹豫,最终也肯定会下这个狠手的。”说完,桂嬷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奴婢提前恭喜主子,早日执掌这天下。”太皇太后所说确实没错,另一头,许蕙在得知镇北王离京的消息时,竟然忍不住喜极而泣。就连当初她成功爬了先帝的龙床,得了先帝的盛宠,还让她高兴。这辈子,她一直对自己屈居许姝之下,耿耿于怀,好胜心太强,不得已入宫侍君,没想到,最后落得这般境地,不得已在太皇太后手中讨生活。她怎么能不开心呢?镇北王离京,谁不知道镇北王府早就东厂的人死死盯着,这无异于镇北王留了许姝做太皇太后手中的人、质。所以,她许姝有什么可得意的,大婚那日,十里红妆又如何?不过是做给高宁大长公主殿下看的罢了。许蕙越想越开心,越幸灾乐祸。她曾无数次的幻想,许姝也有胆战心惊的那一日,为了亲眼看到她的胆战心惊,她甚至日日在诅咒她。而今,终于让她等到了。她能不兴奋吗?第176章中间人许府是在三日之后得知许蕙回家省亲的消息的,大太太顾氏表面儿上没说什么,可心底,早已经是泛起了嘀咕。蕙姐儿已是宫里的太妃娘娘,这个时候出宫,着实让人难以揣摩呢。可这总归是二房的事情,她这当大伯母的,总也不好多说什么。再加上女儿的事情她都cao心不过来,如何能有闲情再想别的。二太太萧氏就不一样了,她怎么可能避过。当初孟姨娘是怎么去的,大家心里都清楚,她怎么有胆子再回来?怎么如此厚颜无耻呢?萧氏虽鲜少过问老爷朝堂之事,尤其如今是形势,她更是不敢惹老爷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