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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识大体,我且听母亲吩咐,一切但凭母亲为我做主。”“好孩子。”赵琳琅颔首,似乎叹息了一声。宫娥跪地,拾起了凤冠,高高的捧过头顶。赵琳琅亲自接过,替魏明姿重新佩戴上了。魏明姿低着头,一滴眼泪落了下来,她举步向前,却踉跄了一下。林照时伸手过来想扶她,被她狠狠地拍开了。——————————秋风渐渐凉了,北方的天气总是比中原更加寒冷。服侍的宫娥点了一炉降真香,温暖香醇的味道并不能驱散空气中萧索的感觉。最后一片枯黄的叶子从窗外飘落。魏明姿裹着云雀裘,百无聊赖地倚在那里发呆。外头嬷嬷进来,笑道:“公主,二爷过来了,给您带来了上回说的宝马,您要不要出来看看?”魏明姿眼睛一亮,起身就要出去,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坐到梳妆台前,命宫娥给她抹了一点胭脂,这才慢慢地走出去了。宽敞的大院里,林照时牵着一匹马在那里,看见魏明姿,他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给公主请安了。”魏明姿斜斜地瞥了他一眼,也不答话。一个蠢男人,不过对她是真心讨好,她看在林照辰的面子上,也不妨对他施舍一二。林照时退后了一步,拍了拍那匹马:“这是刚从室韦人手里买来的,他们是最擅于驯马的部族,像这样纯种的血汗宝马,也只有从他们手里能买到,这还是我大哥很久以前就交代的,这会儿才得到。”那匹马全身的皮毛都是深深的赤红色,油光水滑,身形高大神骏,肌体饱满结实,只在那里站着不动,也透露出一股勃勃英气。即便魏明姿什么都不懂,也知道这确实是一匹万里无一的良驹。她绕着马转了一圈,忍不住好奇地摸了它一下。赤红大马猛然转过头,冲着魏明姿凶狠地喷了个响鼻,把她吓了一跳。林照时赶紧拦在魏明姿前面,重重地拍了拍马头:“咄,畜生不得无礼。”那马晃了晃脑袋,又“咴咴”了叫唤了两下。魏明姿脸色有点发白:“怎么如此凶悍,这还怎么骑它?”林照辰笑道:“这种不是普通的坐骑,是奔驰沙场的战马,自然要多一点精神劲头,公主别怕,我带着你骑几圈,它熟悉你了,就不会凶你了。”魏明姿看着那马,心里跃跃欲试,又有点胆怯,正犹豫间,忽然一个太监小跑着进来。“公主、公主,燕国公回来了,我方才在外面听下人说,他已经带着人马进城了。”魏明姿心头一跳,撩起了裙裾,朝院子门口小跑了两步,但是,她很快就刹住了步子,站在那里纠结了一下,跺了跺脚,高傲地“哼”了一声:“我且等他过来赔罪。”她说着,径直回房中去了,连那匹汗血宝马也不顾了。林照时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怅然若失。——————————“太夫人,国公爷回来了,带着姜家的姑娘在门外,等着见您。”身边的嬷嬷小声地禀告道。阳光透过窗户的影子落进来,照着赵琳琅的面容,半明半暗,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她放下了笔,掩上佛经,坐在那里沉默良久,直到纸上墨痕干涸。“带他们进来吧。”少顷,林照辰带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进来了。“母亲”,林照辰见了赵琳琅,神情也是淡漠的,生疏地行了礼,指着他带来的姑娘,道,“这是姜表兄家的宛姝。”他又对姜宛姝道,“去见过母亲。”那姑娘面容粉嫩娇柔,杏子般的眼睛里带着湿漉漉的波光,看过去是个害羞的孩子,但举止间还是优雅大方,她恭敬地深深施了个福礼。“见过太夫人,太夫人安康如意。”赵琳琅伸手虚虚地扶了一下:“毋须多礼。”姜宛姝刚下马车,就被林照辰拎着过来见他的母亲,及至见到了赵琳琅,又不由为她的绝代容姿所惊叹,心中有点局促不安。论起来,赵琳琅是姜宛姝的表婶婆,但姜宛姝平日里管林照辰叫表叔倒是顺口,见了赵琳琅又不敢过分亲近,只好含糊地称呼“太夫人”。好在赵琳琅对这些并不在意,她坐在那里,淡淡地看了姜宛姝几眼,叫嬷嬷从内间取了一个锦匣出来。嬷嬷将锦匣呈上,赵琳琅打开来,取了一只翡翠镯子出来,对姜宛姝道:“这是林家祖上传下来的,当日照辰的父亲给了我,如今我交给你,你好生收着吧。”姜宛姝吓了一跳,汗都出来了。且不说那镯子清澈无瑕,莹光流转,宛如一汪春水,一看就知不是凡品,更何况赵琳琅话里的意思,这镯子的意义非同寻常,姜宛姝哪里敢接。她垂下眼帘,轻声道:“谢太夫人垂爱,宛姝惶恐,但如此厚礼,宛姝不敢当。”“宛宛,长者赐,不可辞,收下。”林照辰在旁边平静地道。姜宛姝坚决摇头,把手都背到身后去了。林照辰见状,也不生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出意外地又惹来她的怒视。林照辰笑了笑,自己接过了那个锦匣,合起来,交给服侍的嬷嬷。他吩咐道:“先带姜姑娘下去休息。”“喏。”嬷嬷带着姜宛姝出去了。房中就剩下赵琳琅和林照辰母子两个。赵琳琅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和这个儿子说过话了,他总是不能原谅她,对她一直很冷淡。及至此时母子相见,她也是无动于衷的表情,半晌之后才道:“方才的情况,看那姜姑娘的样子,并不像对你有意,你先前不是和你父亲说过,那孩子喜欢你吗,看来不实。”林照辰不动声色:“她年纪小,不懂事,害羞罢了。”赵琳琅对大儿子也是无奈:“她本许配给周王世子,你贸然杀了她的未婚夫婿,但凡有情意的姑娘,都不会轻易释怀。我早就劝过你,行事不可如此偏激,你从来就不听我的劝。”林照辰低低地笑了一下,他的笑声也是冰冷的:“魏基争不过魏延,自取灭亡,与我无关,我先前写信给魏子楚,他若肯把宛宛让给我,我可以保他全家不死,可惜他不领情,还杀了我的信使,岂不是自寻死路,既如此,我不过是成全他罢了。”赵琳琅沉默了一下,觉得和这个儿子讲道理大约是讲不通的,只能换了一个话题:“你原来说要去安阳向姜家再度提亲,我以为你会直接把姜家姑娘娶回来,聘礼也早早备齐了,怎么临到末了,又换成了魏明姿,简直荒诞,你怎么能娶魏家的女子?”“姜家出了变故,母亲是知道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