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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场上你来我往的不甘势弱吸引了全部心神。家伎往耳孔射入最后一箭,对方与其同时射入孔内。又是平局!精彩比试让宾客全都抚掌叫好。家伎盯着对方那四枝入耳柘箭诧异不已,自己难不成遇上强中手了?湛莲笑得云淡风清,对她而言,那不过是小伎俩罢了。想当初她沉迷之时花样之多,现下可谓小巫见大巫。宾客们看得尽兴,孟采蝶与芳华却丝毫高兴不起来。难不成这局就白白做了?芳华县主心有不甘,她再出一局,让二人蒙眼对赛。这是假小姐家伎投壶的绝活,每回老郡王宴客,总要让她表演这项绝技。湛莲闻言,扬唇轻笑,“既然县主如此有兴致,不如让我献丑一番?”“你想做什么?”芳华略为谨慎地看向此恶妇。湛莲并不多言,只让芳华命人取来一障屏风,她拿了三枝箭,悠悠站在屏风后。在场者皆屏气凝神。湛莲依旧在掌心整好三枝箭,随着曲乐响起,她抽出一枝箭隔障投出。柘箭飞过屏障,犹如燕子归巢之姿射入壶中。“中了!”正中壶心的柘箭惊艳四座,在场地者还来不及做其他反应,只见其余两枝箭竟同时自屏风后飞出,眨眼之际,稳稳地插在两耳之中!宾客们顿时起立惊呼,内书房中的明德帝倒退一步,脸色丕变。“皇兄?”一左一右的二王皆不解皇帝因何如此震惊。“去,派人去问那妇人来历,速速来禀!”明德帝语带急促,不理二人困惑,径直命道。“遵旨!”平南王忙领命下楼。内书房一时寂静。明德帝盯着那抹湖色身影,紧闭的唇瓣与眉宇间的深深痕迹昭示主人此刻混乱的心思。过了一会,平南王再次上楼,见书房中仍默默无语,便向安晋王投去一个眼神。安晋王摇摇头。他如今不也是一头雾水?依他对皇帝的了解,他在不知道那妇人是谁前,是不会告知他们实情的。你去问问。平南王扬扬下巴。我不去,你去。安晋王瞪眼,他这算盘倒打得精精儿的。二人无声较劲,全都不愿在此时当出头鸟。此时楼下传来通禀之声,湛烨松了口气,暗忖今日小猴儿们行动利索,一会得打个赏钱。谁知上楼来的并不是王府的下人,而是自宫里头快马加鞭赶来的太监。昭华宫太监气喘吁吁地叩拜皇帝,“陛下,皇后娘娘说大公主殿下恐怕金体有异,恭请陛下您尽快回宫。”这话儿的意思是明德帝的第一个女儿快是要不行了。二王也知还未过七岁生辰的大公主缠绵病榻多时,此结果是早晚的事。只不想偏偏是今日。皇帝不曾回头,隔了一会缓缓道:“知道了。”昭华宫太监跪在地下,见帝王竟动也不动,也不知他是震惊过度还是悲从中来,屏着粗气不敢吱声。只是隔了许久,皇帝还纹丝不动,平南王正要上前,又听得通禀之声。这回常喜仓皇蹬梯而上,麻溜地跪在楼口边禀道:“启禀陛下,王爷,那位着湖色衣裳的夫人,正是孟史丞家的新妇、左御按府的四小姐全雅怜。”明德帝猛地转过身,眼中凶色毕露。第8章明德帝赶回宫中,一脚踏入安华宫西殿的一刻,内殿传出了良贵妃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慧儿,不——”皇帝加快步伐,端庄贤淑的全皇后扶着还未显怀的肚子从东殿迎了出来,皇帝眉头微皱,“你怀着身子,在这做甚?快回中宫去。”“臣妾不放心良贵妃。”全皇后道。听那一声,恐怕……皇帝深叹一声,对她摆了摆手,而后匆匆赶入内殿,只见心碎欲绝的良贵妃挺着大肚子扑倒在已殇去的女儿身上,德妃与众婢都上前劝解。明德帝上前,将良贵妃扶起抱在怀中,肝肠寸断的良贵妃一见夫主,虚软在他怀里哭得愈发不可收拾,“陛下,慧儿,慧儿她……她去了,她……”贵妃不停抽噎,几乎说不出话来。“嘘——莫哭了,你还怀着孩子,莫要哭了。”明德帝安抚地搓揉着贵妃的身躯,看向仿佛安然入睡的长女,龙颜浮现一抹悲伤之色。到底,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陛下,这可怜的孩子,都来不及见她父皇最后一面。”德妃上前一步,叹息似的说道。明德帝长叹一声,让左右扶持仍在痛哭的良贵妃,弯腰深深看了那张小脸片刻,执了长女逐渐冰冷的手用力握了一握,旋即将其缓缓放入被间。“慧儿,慧儿,父皇来了,慧儿,乖孩子,你醒一醒……”良贵妃目光凄凄,又想上前扑向爱女,“陛下,您叫醒慧儿,她睡着呢,她睡着呢……”“爱妃,慧儿已经去了,你如今怀胎六甲,切莫过度伤怀,”明德帝柔声安慰,并抬头对德妃道,“赶紧交待下去,按制入葬。”良贵妃紧盯着看不出悲喜的明德帝,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陛下对他们的孩子,甚至是他第一个孩子的早殇,竟就这般冷静自若?“那是我们的孩子,是陛下您的第一个孩子!您怎么能这般无动于衷,您怎么能!”不说流下一滴眼泪,就连伤感之色也看不出几分。良贵妃大受刺激,为临终还念着父皇的爱女不甘,竟用手去捶打明德帝胸口。当初永乐公主殇世之时,帝王茶饭不思,哀伤之色不忍直视。永乐公主再好,不过只是一个异母meimei,而慧儿,可是他亲生的长女儿!“良贵妃!”德妃惊呼一声,忙令人上前拉开。明德帝只当良贵妃痛失爱女心绪难平,制止宫婢上前,任她捶打一会,再执了她的手道:“朕何尝不伤心?慧儿是朕的公主,她从来乖巧,她去了朕心里也难受,只是人死不能复生,朕也……无能为力。”良贵妃不停摇头,她推开皇帝,梨花带语的脸庞满是怨恨,“永乐公主中殇,陛下守灵三日,罢朝数十日,离宫半年……比之今日,真真令人心寒!难道在陛下心中,您的亲生女儿还比不过一个异母meimei么!”皇帝听她提及湛莲,眼神已然变寒。“贵妃娘娘,您在说什么哪,陛下怎会不伤心?”德妃是湛莲死后才进宫的,不知当时情形,只如此道。明德帝沉默地看着良贵妃,那眼中并无怒意,却让良贵妃遍体发冷。她一个激灵,理智突地回笼,她在说什么哪!自己曾那般喜爱那个机灵古怪却讨人欢喜的六公主,为何会说出这种话来!“陛下,臣妾,臣妾只是为慧儿难过……”皇帝摆摆手淡淡打断她,“贵妃累了,扶她下去休息。”“臣妾错了,陛下,”良贵妃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