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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梁说的这些,字字句句,无不在理,她何尝不明白。只是莫说夫人,便是君夫人,那又如何?不是想要的,心便无法安定的下来。……第二天,阿玄被告知,国君不日出行秋狝,命她随行。秋狝是每个诸侯国每年必定会举行的一场出动战车和军队的盛大军演活动。便是因为去年穆国秋狝,阿玄才会阴差阳错地和庚敖碰面,继而有了如今这样牵扯不清的关系。看着女梁为她收拾预备出行的随身之物时,她心中微微感慨。到了那日,阿玄登上一辆轺车,夹杂在浩浩荡荡的随驾车乘之中,出城往北而去。一场为时将持续至少半月的传统秋狝围猎,将在国都北去的汭水穆野之上进行。汭水北向,便是岐、荪氏等西戎族国的聚居之地。这些西戎之国,原本在文公时已附庸于穆,每年进贡,文公薨、烈公在位的数年间,在乌戎的怂恿之下,曾企图蠢蠢欲动,后被镇压。去年庚敖的军事重心在于西南楚人,在取得对楚的阶段胜利后,如今便将目光重新投向了西北方向的这些西戎族国。此次秋狝,既是练兵,也在向这些西戎族国施以军事压力。这便是他将今年的秋狝之地选在此处的原因。阿玄随这支如同军队的大队车马出丘阳城往北,路上行了一天,至晚,随王驾驻扎过夜。沿着驰道,幕人在两边平缓的野地上,支起一个一个的帷幄。正中那个最高大的,便是庚敖的王幄。天黑,野地里燃起了点点篝火,阿玄被召入王幄。虽然距离那夜过去已经好些天了,但一想到要再次和他面对面,阿玄依然感到很不自在,浑身如有针刺。好在进去后,并没看到庚敖在里,茅公很快过来,说国君正与晋公子及同行的公族大夫们宴乐,叫阿玄在此等着。又叮嘱今夜起,以及之后的一路,入夜都由她来王幄服侍国君起居。这次秋狝属国君正式出行,扈从无数,所携日用器具也面面俱到,路上光是载各种用具的大车就有数十辆之多。茅公将各种需要阿玄知道的事项一一叮嘱完毕方出去,最后留下阿玄一人。王幄高大,空间轩敞,由许多根青铜支架巧妙搭嵌而成,形状如同一座屋子,上覆以帛衣,下铺地毡,有门,阿玄方才一路过来,野地里夜风颇大,但入内却感觉不到半点支架摇晃,抓地十分牢固。王幄内以一张雕漆屏风分隔内外,内为浴,外作卧,明烛照耀之下,锦绣被堂,金玉珍玮,倘若不是耳畔还能听到帐外随了夜风飘来的隐隐的夜饮作乐之声,置身于内,便和平常身处屋宇并无什么大的区别。阿玄直觉地抵触面前的那张漆木大床,离的远远,在幄门附近放着的一张靠几边慢慢坐了下来,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渐渐地,帐外远处不时传来的笑声和喝彩声渐渐稀落,又彻底地从耳畔消失了。应是亥时初,她忽然听到有脚步声朝着幄门方向而来。和那个男人其实并不算熟悉,但她却立刻就感觉了出来,这脚步声应就是庚敖所发。随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阿玄身体里的那根弦也绷的越来越紧。她从地上一下站了起来。就在她站起来的那一刻,幄门被一只手推开,伴着一阵突然涌入的夜风,一个男人跨了进来。烛火随涌入的夜风忽然摇曳,明灭不定的一团光晕里,阿玄看到身着田猎皮弁的庚敖出现了自己的面前。她站在那里,身体微微发僵,那男人却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只看了她一眼,将幄门一关,便从她面前走了过去,随后转入那扇屏风之后。屏风后发出一阵窸窸窣窣仿似脱衣服的声音,接着哗啦一下水声起,他应是跨入浴桶沐浴了。阿玄站着不动。屏风后也没有传她过去的声音。片刻后,又一阵水声,他似乎出来了。“取衣物!”他的声音响了起来。阿玄拿了衣裳,转入屏风后,看见他就站在浴桶之侧,未着寸缕。阿玄垂目,将他的衣物递了过去。他没接,道:“你来替孤穿。”声音听起来,甚是柔和。阿玄面无表情,过去将衣裳套在他身上,结着衣带时,他的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轻轻抚了一下她的头发,手指又落到了她的一侧面颊上。阿玄偏了偏头,他手摸空,一怔,随即低头凑到她耳畔,几乎像是耳语般地道:“孤知你上回被孤吓到了,今晚孤滴酒未沾,莫怕。”阿玄依旧无甚表情,替他结好衣带,再次避开他的手,低头去收拾他方才丢在地上的衣物,刚蹲下,后腰被伸过来的一双手抱住了。庚敖俯身下来,在她耳畔低低地咬了一句“莫管这些了”,一把抱起她便转出屏风,将她放在床上。阿玄仰于锦衾上,见他微微俯身下来,凝视着自己。慢慢地,他的视线落到她的唇上,看了片刻,脸越压越低,似是想亲她的嘴。阿玄扭脸,避开了他的嘴。他随她转脸方向,再次追了上去。阿玄推开他追逐自己的头,避开他的唇,一下坐了起来。“君上可是要我侍寝?我脱衣便是。”她低头开始解衣。庚敖望着她,面上原本带着的那种柔色慢慢地消失,眉头皱了起来。“女梁未曾教过你该当如何侍寝?”声音不悦。阿玄头也未抬:“教过。只是我天生愚钝,再来十个女梁,也是教不会我。”阿玄很快便脱去了上半身的衣裳,露出如新剥嫩菱的裸身,袒于他的面前,双眸更是直视着他,无半点躲闪,更不见羞涩。庚敖视线扫过她身子,神色渐渐变得冰冷,忽道:“滚。”阿玄又穿回了衣裳,系妥衣带,爬下床后,朝他行了一礼,转身便往幄门而去,手刚碰到幄门,身后庚敖忽然几步追了上来,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拖曳回床上,双手压住她脸,低头就亲了上来。阿玄并未挣扎,只死死地咬紧牙关,就是不肯松口,他始终撬不开她牙关欺入,两人纠缠了片刻,庚敖唇舌间忽然尝到了一丝甜腥的味道。他一顿,终于松开了阿玄的嘴。一缕血痕,顺着她的唇边,慢慢地淌化。“君上要我这rou身,拿了便是,何必定要这么做?”阿玄也未擦唇上方才磕碰破而流出的血,依然仰在枕上,微微笑道。庚敖视线落在她染了血的唇上,目中渐渐现出恼意。“你不过一个隶女,何以三番四次,总是不肯顺从于孤?”他一字一字地问。阿玄凝视着他:“君上可容我说我所想?”他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