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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乳味,只是如今的胃里仿佛有沉甸甸的石头,心口更一阵突突地发慌。他走过来将她抱在腿上,低眉浅笑着:“络络饿了?”拿起一旁的银刀叉,细致温柔地切下一小块牛rou,她沉默地一口吃下去,后来她实在吃不下,见他将牛rou又递过来,她摇摇头,低声说道:“我想睡觉了。”宋清珏一怔,见她模样的确是乏困,想来昨晚累坏她了,便拿起装有牛奶的杯子,诱哄道:“那喝一点牛奶再睡。”她也不拒绝,乖顺地将牛奶全部喝下去,他更加高兴,将陶瓷杯一放,抑制不住捧起她面颊吻下去,他的舌头在她唇齿间缠绵,那样灼烫热烈,她一口气全部鲠在胸口,直喘不过气,脸上也渐渐发烫,连空气都似乎在燃烧。他的吻愈来愈深,掠夺一样攫取她的呼吸,过了良久才放开她,她的双手抵在他坚实的胸前,脸颊红扑扑的如晚霞绚丽的云彩,一双杏眸氤氲着迷蒙水汽,他呼吸急促,又忍不住咬了咬她的唇瓣,这才抱起她回到卧室。他将她放在床边,弯身脱去她一双皮鞋,再拿起锁链走向墙角的铁环前,那铁环被嵌得极低,他蹲下身正欲将锁栓上去,浑然没有察觉到身后的人,她如同鬼魅似苍白着脸,似流云的乌黑长发从肩膀倾泻,手中提着台灯的陶瓷底座,她眼底是一种惊惶极点的空洞,只是眨眼间,就听一声巨大的破碎响,那锁链从他掌心中沉沉落下去。再也没了声息。Chapter43【相逢】修改屋子里顿时陷入死寂一样,她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像撞在耳膜上,那么急,又那么快,耳边唯有心跳声,无限的扩大去。她宛如痴了似得,浑身瑟瑟发抖,宋清珏躺在她脚边一动不动,仿佛睡得正沉,额前的碎发柔软,面容安详,像无知无觉的孩子,她心中剧烈地一搐,仿佛有无数银针刺进去,缓慢地搅拌,痛得连太阳xue都是一阵缩紧,她不禁害怕的后退两步,望着他额头逐渐有血流下来,地板上满是破碎的狼藉,那血映照进眼中竟然生疼生疼。白络络的手也是颤抖着,弯下身小心翼翼地去探他的鼻息,那呼吸微微均匀,她胸口的石头刹那间落下去,心口就是一松,整个人慢慢冷静下来,她又看了他一眼,心脏深处立即牵引起痉挛,每呼吸一次,都是一阵入骨难忍的刺痛。她深吸一口气,从他手里夺走铁链的钥匙,将脚踝上的锁解了,才又将钥匙放在床头柜上,还有戒指,她急匆匆地从衣柜里拿出毛衣外套,以及她的帆布包,那包里有留给奶奶的银行卡,而她的户口本及身份证应是被他藏了起来,也是无望了,她转念一想,就这样离开了别墅。下午两点钟的光景,大风还未停歇,卷裹着地上的一层黄沙尘埃,汤家沟人烟较少,两边都是平整的矮房,偶尔有拖拉机徐徐开过,掀起更多的尘埃。他望见那风沙又稀稀落落,墨池般幽邃的眸子不由变得更深,四下变得阒静,他夹绒的衣角在风里簌簌翻动,与寻常村民不同,他身姿英挺,五官磊落而犀利,紧蹙的眉宇间迸慑出一股让人畏惧的冷冽,一双眼睛则如深不可测的涡流,只将两边店铺都囊了进去。汤家沟盛产黑猪rou,这集市里也大都是卖猪rou的,他转过身去看面前的店铺,老板正在宰割一块洗干净的排骨,他手指粗粝,上面覆着rou眼可见的茧皮,手中攥着一柄大菜刀,因为质地太沉,挥起挥落之间就见rou屑四溅,而他眼中已然一片麻木。傅瑾渝的眼皮微微发跳,只盯着那菜刀一下下挥下去,依稀像还在局里,鼻端下充斥着消毒水的气息,他想起法医的话来:“凶手的刀功不错,切开的口子利落而且没有粘连,从这一点来看,凶手用的是一种极轻便的小刀,也说明他对人体的了解。”他脸上是恍惚的神色,直到店主将打包好的猪rou递过来,嗓音粗犷:“给。”他浑身不易察觉地一震,这才去付钱,又拎着猪rou离开。轿车就停在集市外面,他打开车门坐进去,将猪rou袋子搁在前窗玻璃下,立即将手机置在手机架里,一边关好车门,一边按下拨通键。听筒里传来电流嘶嘶的声音,不过一会,那边就有人来接听:“买到了?”嗓音沉厚而沙哑,傅瑾渝系着安全带,声音平稳清冷:“恩,我现在先回一趟家,等炖好了骨头汤就送过去,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那人说道:“你mama还在睡着,医生说半个小时后才会醒,你慢一点都成。”“知道了,爸。”傅瑾渝挂了电话,随即启动车子,路两侧是一望无际的茫茫山野,日头在云端里若有若无,隔着高高的蓬蒿野草,偶尔露出粼粼的金光,一闪一闪,这条路本来十分的僻静,唯有汽车嗡嗡的引擎声,不远处惊起几只鸟来,扑棱棱从眼前晃过。西边的天际渐渐泛起黄昏的颜色,汽车碾着路上的碎石子,他身子微微地颠簸,面前正有人缓慢地往前走,这里离高速公路还有一段路程,他不禁朝她看过去。因为天气太冷,她穿着高领毛衣,在外套上一件很厚的黑色短袄子,身后还背着略旧的帆布包,那如海藻似的长发束成马尾,在他面前轻轻地一动,他只觉得分外眼熟,不由自主将车速放缓下来,她脸颊冻得通红,长长的睫毛恍如蝶翅一般,细微地颤动,樱色柔软的细唇微抿,那侧颜的弧度柔和漂亮,像是洁白的栀子花,总透出一股干净纯美的清甜,轻易地便能撩人心弦。白络络正在走路,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忽然听见有人叫她:“白小姐。”她心中悚然一惊,突突地一阵发慌,下意识看过去,就见漆黑的车窗已经降下,露出那人深邃英俊的面孔,她眼中顿时闪出诧异的光芒:“是你?”他连忙将引擎熄了,打开车门走到她身边去:“你怎么在这里?”她怔了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又看了一眼她旁边的轿车,像是灵光一动,她笑道:“交警叔叔,你能不能送我一程?”她杏眸弯起来,乌黑的瞳仁泛出一种琥珀似的晶莹剔透,柔软的微生湿意,他眉棱一颤,旋即微笑起来,连轮廓也霎那变得柔和,就见他剑眉舒展,一双细长眼眸黑如漆夜,隐约烁着幽蓝的璀璨星芒:“当然能。”两个人都坐在车里,她低头系着安全带,傅瑾渝已经重新启动起车子,她抱着帆布包就这么坐在那,汽车一路上了高速公路,她这才转过头,见他的棱角依旧刚毅而磊落,眉间英气冽然,便又开口问道:“交警叔叔,你知道补办一个身份证要多久么?”傅瑾渝目不转睛盯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