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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子总不能再落下遗憾。 第14章争执 “小姐,该起了。” 卯正一刻,白雅被玉竹唤醒,打了一个巨大的哈欠,抱着被子发了一会儿呆,再慢悠悠地起床。 从今日开始,她要与白湄、白婳一同,除了休沐每日早辰到清斋书院学习。 清斋书院已有百年历史,由历届前太傅担任院长,文澜大文豪任夫子,又分东西院,东边为男院,主要是十二到十八岁的青年才俊,西边是女院,为十岁到十四岁的贵女。 能就读清斋书院的,要么是五品以上的官员子女,要么是有真材实料的才子才女。显然,就目前而言,白雅是前者。 刚洗漱完,玉蔻已经摆好早膳,白雅吃着玉蔻亲手做的小笼包,问:“如轩院有小厨房吗?”这几日她光捣弄自个儿的小厨房,倒忘了白谦那边。 “回小姐,奴婢上次送东西的时候特意问了,有是有,只是不曾开灶。”不曾开灶的意思是没有投入使用。 然而据白雅所知,萧惠仪、老夫人、白湄甚至是白婳都有自己的小厨房,除了初一十五、白源沐休、以及节假日需要到福熙苑用膳,其余时间都在自己院子解决,然后每个院子只需到大厨房领各自份例的食材即可。 照玉蔻这么说,白谦每日的膳食还是由大厨房那边出。大厨房由萧惠仪管辖,她突然想起花娘说的那些内宅手段,有些不放心。 倒不是怕萧惠仪下毒,而是担心她刻意疏忽,白谦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计较的人。 白雅吩咐道:“往后给我熬汤水的时候,多熬一份给如轩苑送去。”按理说,白谦若想在京中干一番事业又或在世家圈子稳住脚,必然要参加明年的科举。读书劳心伤神,营养总得跟上。 见白雅存了与白谦好好相处的心思,玉蔻欣然应声。 用完早膳后,白雅起身去福熙院。 自回来卫国公府,雅馨阁新添了四个丫鬟,玉竹和玉蔻两个大丫鬟再不必什么都亲力亲为,玉竹管白雅的衣行,玉蔻管食住。 玉蔻性子不够沉稳,白雅有意让她在府里磨炼沉淀,遂近日只带了玉竹出门。 出发前需到福熙苑给老夫人拜别,因昨日一事,白雅又被敲打了一番。白婳双眼泛着血丝,显然昨晚没能逃过老夫人的问责。终于,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她随着白湄和白婳出发,待去到清斋书院的时候已是辰时一刻。 清斋书院是按年龄分班的,一共四个班,白雅的加入等同插班生,她读十二岁所在的班级,而白婳却仍在十一岁年组的班级,因着这事,白婳在马车上还对白雅冷嘲热讽一番。 白湄作为长姐,又在这边学习了近四年,趁着还没上课,想先带着白雅熟悉书院环境,不想碰到了迎面走来的流霜郡主等人。 “表姐!”白婳小步跑到流霜郡主前,亲热叫唤。 流霜郡主冷冷地看着白婳,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昨日大放异彩的卫国公府三小姐。” 白婳看着站在流霜郡主旁的吏部尚书嫡长女莫瑜敏和兵部侍郎嫡次女程颖瑶,面露尴尬,忙解释道:“表姐可是恼了我?昨晚若非二姐殿上失仪,又不会弹古筝,我怎会冒着被皇上和姨母责罚的危险替兄长殿上献奏?” 站在一旁的白雅整个人都不好了,总算见识了什么叫颠倒黑白,白湄十分淡定,似见怪不怪。 白雅道:“请郡主赎罪,昨晚我千不该万不该摔了三妹的杯子。” 流霜郡主哪里听不出白雅的言下之意,但相比白婳,她更看不惯白雅那张狐媚脸。晚宴那天,便是这张脸勾得端世子目光一瞬不瞬! “区区一个归国质子,也值得你们姐妹争相维护。我看堂堂卫国公世子,不过如此。”白谦容貌俊朗,气质比之几位皇子不相上下,但那又如何?他身带文家贱血,再好的皮囊也改变不了他反臣之后的事实。 白雅笑意尽敛:“我兄长如何,不劳郡主费心,兄长早年为国泰民安背井离乡,我自十分敬佩。” “背井离乡?”流霜郡主嗤笑道:“不过一个丧家之犬,想必他这十几年在永苍过得连本郡主院子里的狗都不如!” 质子?不过是比囚犯好听一点儿的叫法。 “流霜郡主,请慎言!”白湄冷声打断,众目睽睽,折辱白谦便是折辱卫国公府。 此时虽未到上课时间,但陆陆续续有人经过,很快便围了几个好事者。因着流霜郡主与白雅等人的身份,众人看得越发起劲。 流霜郡主满脸不屑:“他白谦一无封号二无皇恩,如何配让本郡主慎言?” 若论地位,郡主与世子同等,但有封号者为尊。流霜郡主的封号乃皇上御赐,确实是白谦不能比的。 对方眼高于顶堪比飞扬跋扈,白雅不悦至极,厉声道:“文宗十四年,永苍文澜交战,死伤数十万人。百姓痛失父兄子孙,文澜屡失健将。皇上仁爱,为百姓安康,同意息战,令四皇子与兄长前往永苍,以示心决,予永苍质子皇子待遇,以示心诚。” 她又往前逼近一步:“文宗二十年,知晓事情缘由的白雅十分担忧,唯恐远在异国的兄长吃不饱穿不暖,故减衣缩食,企图同甘共苦。文宗二十四年,因梦见兄长永苍遇难,白雅惶恐不安,听闻长延山顶的古树住着神灵,私上山祈福,只求感动神灵。这十二年来,白雅视质子兄长为英雄,郡主却不屑一顾。白雅甚至想,哪怕兄长死在永苍,也是自豪的。因人固有一死,虽兄长不曾上战杀敌,若因着质子的身份,异国遇难,也算是为民而死,应重于高山。然而郡主以畜生喻之,白雅倍感心寒。” 白雅的话一句比一句重,说到后面,眼圈已经忍不住泛红。 围观者听之,句句戳心,甚至有人忍不住哭出声,然后狼狈擦泪。 “我父亲便死于十二年前的战争,因着他的死,我与母亲的日子过得大不如从前。如今听白二小姐一言,甚是感动。往后我与母亲哪怕生活再艰难,我也不怨他,因他是为百姓而死的。”一十五六岁的紫衣小姐一边抹泪一边哭道,旁边的人或戚戚然或不知所措。 “你……你满口胡言!”流霜郡主看着众人或谴责或不赞同的目光,恼羞成怒。她高高在上,何曾被人这般质疑! 白雅一副要哭不哭倔强的模样,让众人纷纷站到了她这边,哪怕言语不曾明示,目光里的怜惜一目了然。 此时白雅也分不清,究竟是“白雅”的记忆作祟,还是她本身就被“白雅”同化了,以至于感同身受。 “来人!”流霜郡主恼了,势要将人赶离,不妨被人打断。 “均集会于此意欲何为?身为文澜贵女,如此怠慢,可对得住你们身后的家族与清斋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