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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又看,嫌看得不清楚,又端了烛台放在桌面,总算瞧清那如玉一般的俊颜。 “可满意?”白谦低哑着嗓子问道,眼中映着烛光。 白雅胡乱点头:“满意满意!想来无大碍了,那天魔怔似的,险些把我吓坏。” 白谦把白雅身上的毛毯撤掉,玲珑的躯体若隐若现,神色忽明忽暗,拿着毛毯起身给白雅擦头。 头上的手似有魔法般,轻柔又不失力道,白雅舒服得闭起双眼,静默享受。 待白雅昏昏欲睡,白谦道:“你怕我?” 胸前突然被横了一只手,白雅一个激灵,一脸懵:“什……什么?” 白谦俯着身子,发顶气息灼人:“你害怕我的靠近,是与不是?” 第69章细作 白雅觉得身边的空气异常稀薄,取而代之的是愈发浓郁的松木香。 “没……没有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结巴,脑袋被白谦按在手里,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觉得他问得莫名其妙,她答得别扭。 莫非两人均因上次一事存了阴影? 白谦勾起一把半湿的头发,悄无声息地在上面印了个吻,吐出四个字:“如此甚好。” 白雅更觉惊奇,刚想抬起头来,头顶一阵温热,不一会儿,软塌的湿发逐渐轻盈,那种感觉就像从密布的云层陡然上升到一望无际的晴空。 白谦以指代梳,轻挠白雅的头顶,道:“早些歇息,明日搬离。” 白雅扬起眉角:“明日?”不是才回来吗? “明日。”俨然不容置喙。 因雅馨苑的丫鬟除了玉蔻和玉竹,其余的均隶属卫国公府,萧惠仪出事前,白雅曾找她要余下四人的卖身契,奈何萧惠仪语气强势,末了还阴阳怪气,愣是不给。 后清水相劝,因那四人均是家生子,怕贸然带走徒给尚书府添隐患,白雅觉得言之有理,遂给剩余的丫鬟一人一百两白银,乐意的继续守着雅馨苑,月钱她出,不乐意的随她们去处。 幸而平日她惯用玉竹与玉蔻,并不十分难舍,那四人待她的感情也说不得十分深厚。 才踏入尚书府,白雅心中便忍不住惊叹,原本卫国公府也不差,雍容华贵,一砖一瓦一山一水尽显气魄,让人一看便知乃权势璎珞之家。 尚书府低调内敛,异树林立,芳草错落,一亭一榭雅致非常,山水皆为为点睛之笔,园路藏而不露,便连隐于角落的散竹也是湘妃、棕竹、麋鹿或玉竹等名贵品种,品格不凡。 白雅惊叹:“前主人定是位雅士。” 白谦不语,尚书府的前主人乃前朝佞臣,因滥用私权被抄家灭族,萧庆昱把这宅子赐给自己不无警示之意。 只是如今的尚书府已然大不相同。 膳后,白谦因公外出。白雅拾掇着桌上的物件,屋里仅主仆三人,玉寇道:“小姐,景芊苑的人手许不够,过几日奴婢叫牙子来,您挑选几个可妥?” 从前在雅馨苑,惯是玉竹与玉寇两人管屋内事物,屋外由旁的丫鬟打理。 白雅道:“可以,只是请牙子过来之前需与清水打声招呼。日后关于尚书府之事,若紧要的,一律过问清水。”清水乃尚书府半个主管,她以胞妹身份借居,不好逾了未来嫂子的权。 玉竹道:“奴婢刚进来,瞧这里的奴仆虽不多,却训练有素,我们阖该好生挑选,可不能落了下乘。” 从进来的一刻,玉竹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她既不想小姐留在卫国公府任人蹉跎,又不想让小姐天天晃荡在世子眼皮底下,她总感觉,哪哪都不安全。果然,她们小姐,还是紧着找个人嫁了实在。 白雅听了觉得好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与白谦在比划什么,刚想打趣,门外一眼生的丫鬟低眉前来。 “奴婢月雁给小姐问安,贺小姐派人传信给您,您请过目。”说罢,名唤月雁的丫鬟双手将信奉于头顶,白雅欣然接过。 月雁垂首退下,由始至终白雅都没瞧清她的模样。 玉蔻凑上前来:“小姐,可是贺小姐又约您去哪玩?怎的她与紫筝不亲自过来?” 玉竹瞧着叫玉蔻的德性,再想起刚刚月雁的姿态,深以为她被小姐惯坏了。 “玉蔻,休得胡言。”什么叫“贺小姐与紫筝怎么不亲自过来”?这要是让有心人听了去,指不定说小姐自持身份。 玉蔻撇了撇嘴。 白雅道:“约我十日后去庄外泡温泉呢,至于为什么不来……”白雅掩嘴笑道:“据说在学闺秀礼仪。” “听闻半个月后拿鲁人将至阳安城觐见,届时贺小姐作为亲擒拿鲁将领的贺家人,必将倍受拿鲁人关注,贺小姐此举实合情理。”玉蔻煞有其事道。 玉竹一脸疑惑:“你我同往,哪能听到这么多朝野之事?” 玉蔻神色一窒,笑道:“哪能跟你同往?你在屋里,我天天往厨房跑。” 厨房的采购嬷嬷最是嘴碎,玉竹皱眉:“莫怪每次让你去拿食材,总久不见人影,原是听八卦去了。小姐,如此劣婢,您可要严加管束,不然哪天她就越发得意忘形!” 玉竹此话半真半闹,不无敲打之意,白雅心知玉蔻的某些行为犯了玉竹的大忌,遂说道:“确实该管,平日只我们在,哪怕你泼猴似的,我也不拘,到了外头需谨言慎行。” 尤记得上次她与萧惠仪起了口头之争,玉蔻险些把锦心推倒,萧惠仪被气得脸都歪了。 白雅与玉竹的话含蓄且严厉,玉蔻自知理亏,闷头应是。 于是主仆三人又拾掇了一会儿,有条不紊,后也其乐融融。 —— 夜幕降临,这是白雅在尚书府的第二个夜晚,白雅突然被惊醒,忘了梦中的内容,只知道心有余悸。 恍若回神,目之所及皆是陌生,她沉沉地呼了一口气,起身倒茶,见似有莹白的月光从侧室倾洒而入,映在地上。 看来,今晚夜色甚好。 她起身正想矫情一把,突然瞧见榻上空空如也。 玉蔻呢?白雅惊疑。 今晚是玉蔻守的夜。 环视四周,木门明显被下了钥,木窗暗敞,白雅思忖半晌,琉璃眼微眯,复躺回床上。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声响,似清风拂过。 她闭目假寐。 第二日一早,清水让人抬了十篓子花草来,搁在院子小道旁,姹紫嫣红,十分好看。 白雅瞧着故意空出来的几处空地,对埋头的玉蔻道:“玉蔻,你去院子周边看看有没有好看的石子,寻来我好压土。” 玉蔻听了,忙放下手中的剪子道:“奴婢这就去。”白雅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当晚,玉竹身体不适,守夜之人变成了玉蔻,白雅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