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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磨去大半的吝气,还是被这段记忆堵得胸口疼。贤惠大度的永安侯夫人只把此事当做意外处置,三小姐哭哭啼啼在养母床前尽孝,永安侯夫人亲自探视昔日的奴仆,拉着她的手说不再怪她一时想差换了女儿。永安侯夫人还说,‘是我没有教好慕婳……相反我亲生女儿却被你教得很好。’木夫人含着泪,揽着三小姐,愧疚不舍之情溢于言表。真真是好一派母慈女孝。小慕婳被仆从堵着嘴,捆着双手站在窗外看着……生母对三小姐的夸赞疼惜,永安侯夫人隐藏很深以三小姐为傲。胖丫轻声说道:“您是最好的,根本不会在意珍宝阁木家的银钱。”小姐虽是在笑,然比落泪哭诉更让人心疼。慕婳缓缓勾起嘴角,“你说,毁了珍宝阁,彻底坏了木家的根基,印证我不仁不义的逆女之名,如何?”胖丫明知道珍宝阁对小姐来说是庞然大物,以珍宝阁的财力不是谁都能毁掉的,仍然握紧小拳头,“好,只要小姐能开心!”第二十九章官司万里无云的天空猛然乌云密布,铅块一般的乌云直压下来,遮天蔽日,厚重的云层雷音隆隆,像是一辆战车碾压过苍穹,狂风乍起,打着旋儿的风扫过地面,激起一片灰尘。“要下雨了?!”“宛城的天气总是说变就变!”百姓们因为风卷起尘埃眯起眼眸,亦有人向下压头上斗笠,小商贩和赶集的乡民慌忙收拾贩卖的货物。唯有慕婳微扬头,望着厚重的云层。她的眸光深谙悠远,虔诚而清澈,一串串复杂的经文从她口中诵读而出,清脆的声音好似寺庙敲响的钟声,洗涤灵魂。闪电在她头上划过,银亮的光芒点亮她精致的五官,平添一抹神圣之感。大秦百姓大多信佛,宛城百姓也不例外,几乎家家户户都供有佛龛。听到慕婳所诵读的经文,百姓们停下手中的活计,着急回家的百姓和闺秀们亦停下脚步。他们静静的望着慕婳,她的身上伴随闪电好似有一层莹莹的光圈,隔绝飞起的尘埃。“内家功法?!”柳三郎哑然失笑,清澈的眸子闪过一抹佩服,年纪轻轻的慕婳竟能做到内劲外放,已不弱于寻常武学宗师。内劲修来不易,大多储存在丹田之中,只有紧要危机时刻才会动用,内劲是用一点,少一点,一旦抽空内劲,重则影响寿元,轻则在床上修养数日。眼见百姓们大多虔诚垂下头,柳三郎陷入深思。“慢慢……”慕云闭上眸子,身躯剧烈颤抖,嘴角涌出一丝血迹,缓缓得,慕云跪倒,双手放在胸口,随着慕婳少女般清灵而不失端重肃穆的声音诵读经文。往生经?!柳三郎眼前一亮,不对,慕婳下一段经文诵读得是超渡祈福……随着慕婳将声音灌入周围百姓们耳中,她头顶上空的乌云裂开一道缝隙,一缕阳光洒落,笼罩住慕婳的身躯。不知谁高喊一声,“佛光普照,佛祖显灵。”莫名的百姓们纷纷想到逝去的至亲。虔诚的百姓们大多跪伏下来,同慕婳一起诵读熟悉的经文,祈愿逝去的灵魂安息,来世不受欺骗,羞辱,贫穷等等苦楚。慕婳一直仰着头,似同佛祖交流,对自己引起的异常丝毫不在意,一串串泪珠顺着眼角滚落,无声的诉说,‘慢慢,走好,下辈子你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否则,天理不容,佛祖无眼。’整座宛城仿佛在这一瞬间都被佛吟笼罩。柳三郎双手扶着桌面,手指死死扣住桌角,眸子依然温柔可窥人心,然他看不透慕婳!“噗。”慕婳一口血喷出,点点血珠洒落在地上,渗入泥土。柳三郎神色一暗。不惜动用内劲,她不吐血,说得过去吗?然他心头似被一根细线缠绕紧,一瞬间窒息气闷,不过很快恢复正常。用内劲把声音传入百姓耳中,慕婳最近半月别想再下床了。“小姐。”“没事,吐血反而舒服。”慕婳扬起笑脸,安慰胖丫,“你看我像病人?!”灵魂被困十年,许是她经常听和尚念经的缘故,她的灵魂无比坚韧,洗去她魂魄上的杀伐暴吝,她一旦正经起来,被佛法侵yin十年的灵气好似真能唬人呢。她没法为慢慢做得更多,让周围的百姓一起为慢慢送行祈福。胖丫抹去脸颊的泪水,道:“回去我给小姐熬汤喝,您不能不喝。”“喝,喝,你做得我都喝。”慕婳乖巧的答应下来。百姓念完经文纷纷站起身,他们的心头似得到慰藉,并没怀疑自己受到莫名的蛊惑影响,只觉得该去寺庙再给逝去的至亲点上长明灯。不远处传来铜锣声,当当当,官差出行。木瑾打了鸡血似的突然来了精神,王仁家的已经死了,慕婳脱不开关系,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证人!他一定要把慕婳关进大牢,以命抵命……等到她求饶认错,他再大发慈悲帮慕婳运作。君子不当徇私舞弊,哪怕是他嫡亲的meimei也不能安然无恙的无罪开释。死罪可饶,活罪难恕。他同宛城县令颇有交情,到时让县令先打慕婳一顿杀威棒,再远远打发走,省得慕华惹父母伤心,令夫人难堪,最要紧得是慕婳对三meimei的名声有碍。木瑾想到三meimei为慕婳落泪,整颗心都似针扎般剧痛。王仁抱着从柱子上滑落下来的妻子,胖妇人气息全无,身体好似都僵硬了。然他被慕婳吓住,不敢对慕婳有任何的恨意。王管家仿佛没见到官差,只是抱着尸体,呆若木鸡。“是谁报案?说出了人命官司?!”领头的官差一身皂吏官服,生得高高大大,脸庞方正,浓眉大眼,一身正气。他姓钱,私下里百姓都叫他死要钱,都说可惜他的好相貌。王管家能在宛城横着走,早已暗中打点好了死要钱。王瑾示意仆从帮自己整理仪容,倨傲般向钱官差点头:“是我向衙门报案,你来看,永安侯府的管事嬷嬷当众被人勒死了。”钱官差一改方才威严,脸上挤出几分讨好的笑容,“哎呦,这不是……珍宝阁大少爷,不不,是王举人,您老怎么屈尊降贵来宛城了?前两日我还听县尊大人念叨您呢,怎么也不去县衙坐一坐?”一派巴结讨好,殷勤备至。被慕婳打击的王瑾恢复不少的自信,俊脸挂着恨其不争的悲愤,“着实没脸见县尊师兄啊,害人性命的人竟是……竟是我的……meimei。”钱官差眼睛眨巴眨巴,怎么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