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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蒲团上,心中想的却是宫里的那个活人。 班曦皱着眉,闭着眼,逼迫自己专心 为何……会这么牵挂他? 还未把香放入香炉,茶青方就走进来,轻声报说:“沈知意病了,在冰湖旁祭奠沈帝君时,昏了过去,我已命人将他送回住处,并请了太医去看,目前尚未转醒。” 班曦手上香一抖,香灰落在手背上,灼了下。 “……他倒是会病。” 茶青方似有话说,但还是告退了。 不久之后,长沁匆匆跑来,擦着茶青方的肩膀进了殿,慌张道:“奴才扰了陛下敬香,先给陛下赔罪……只是陛下,沈二公子情况危急,药石不进,昏迷不醒……” “什么病,这么凶?”班曦心中发慌。 沈知行,是不是在责怪她,没能善待他的弟弟? 长沁说道:“是司礼监的宫侍,拿皇上的旨意压沈二公子,天不亮就让二公子跪到冰湖岸边,还私自动刑,二公子昏过去后,那宫侍也没放过,上了刑架,绑了二公子,后来二公子不省人事,冰水也泼不醒,那宫侍才慌了神……” “大胆!”班曦眼睛血红,厉声道,“是谁给他们的胆子在朕眼皮子底下动刑?!今日是什么日子,也敢行这等秽事,还敢责打他?!!” 长沁这才擦了额头上的汗。 “太医呢?太医去了没?茶青方!给我进来!” 茶青方脚步稳健,进来一抱拳,也不慌张,说道:“太医院去了三个,都在全力医治,都是一些皮rou伤,也不是要害,应无大碍,只等人醒来服了药就好。” “那宫侍!”班曦刚说三个字,茶青方已接了过去。 “回陛下,那宫侍平日里与沈知意有些过节,说是不满沈知意目中无人苛待下人,认为既然沈帝君是因沈知意殒命,沈帝君忌日,责打沈知意在情理之中,可他不知沈知意久病缠身,下手没轻重……” “他放肆!他认为?他是谁?也敢在朕的宫里责打朕的人,打昏知行的亲弟弟!”班曦头都要炸了。 “陛下消消气。”茶青方过去扶住她,低声说,“臣暂时将他关进了刑室,等沈知意醒了,臣会调查此事,问明缘由,问过沈知意的意思,再行定罪降罚。” 班曦心乱如麻,想去看看他,却又看着沈知行的牌位,犹豫了。 思来想去,她出不去这千秋阁,刚还与沈知行说,自己一辈子都会将他记在心上,在她心里,他仍是唯一,她不会爱上旁人,要是这个时候丢下他,去关怀沈知意…… 班曦无奈,指着长沁:“你还跪在这里做什么?去看着你主子,他醒了就给朕说!” 长沁匆匆跑下千阶,心里吁了口气。 他怕是已经得罪了茶青方,但他清楚,这昭阳宫,现在无论是谁的风头盛,他只需牢牢跟着皇上的心思来做事就绝对没错。 他看得出来,今日这事,若是没有茶青方默许,那小小的司礼监宫奴没这么大胆子敢对沈知意动刑。 “赌了。”他不知道到底是茶青方能赢,还是他能笑到最后,但他愿意赌一赌前程。 更何况,他现在也不是明目张胆与茶青方摆擂台,他的话,也有没说的部分。主要也是考虑到,沈知意的身体,不知能不能撑得过去,因而他没敢把话说得那么绝对。 到时候,也需见机行事。若是皇帝真的离不开冷宫里的那位,他再亲自去伺候起居,也不晚。 平日里,就当积善行德,他观沈知意现在的样子,多半是会感激他次次雪中送炭行为的,以后沈知意真的取代沈帝君后,他就能高枕无忧了。 长沁一口气跑到浣衣局,问了人,说太医们刚走,沈知意服了药,先已转危为安。 长沁推门进去,见沈知意裹在棉被中,青丝干枯凌乱,眼睛深陷,发白的嘴唇上布满了裂开的血口,而脸颊上脖子上,都有细线般的血痕。 长沁掀开被角大概看了眼,见他身上衣裳未换,青青红红伤了满身,左腿膝盖处还裹着层层带血的绷带,愣了愣,连忙又把被子盖好,念了句愿天仁慈。 这也太惨了些。 长沁叹了口气,差点都动摇了刚刚的决心,想要现在就请班曦把他调到沈知意身旁贴身伺候。 可这个时候同情是不行的,要陪他在这里吃苦,怕是早晚都要被人暗中下绊子,班曦现在心中有他,自然无人敢大动沈知意,但肯定会拿身边人开刀。 不过,想到这里,长沁又奇怪起来。 茶青方看起来,并不是想要沈知意的命,但也并不想让他好过,难道茶都尉的本意,只是想让他吃苦头吗? 长沁关上门,跟浣衣局的掌事透了风,又道:“打狗也要看主人,今日司礼监的那个小仆不懂规矩,也看不懂皇上的脸色,这么个大日子,却对沈帝君的弟弟动手……他是害沈帝君仙去的罪人,但也是沈帝君的弟弟,何况还服侍过皇上,皇上不愿宠他是真,可真要不得宠,哪会让他活着?” “我怎会不明白?”掌事也是一脸苦笑,“我们浣衣局得罪了司礼监,是请来了一尊神,哪敢让他做事?何况他来这些天,有大半时候都是病着的,就没出过屋,长沁大人与其给我们提点,不如去那太医院打点打点,我们也求神求天,别让这祖宗在我们浣衣局出事便好。” 长沁:“也是。” 晚上,沈知意醒了过来,忍着膝痛,起身用了饭,潦草几口,便又躺回床上睡了。 长沁放下心,去给班曦汇报情况。 班曦人在大殿,正听从云州回京的苏向玉与她说云州的情况。 长沁进来,垂首道:“陛下,沈二公子醒了,晚间的时候用了少许饭,睡下了,太医说已无碍,只是一处膝盖跪得太久,伤到了,需要静养到开春才能好。” 班曦安下心,让长沁对此事上点心,又与苏向玉交谈。 “那人呢?你带来了吗?” “带来了,在外殿侯着,从未面过圣。”苏向玉道,“那小厮以前是沈府后厨的帮工,性子温吞做事踏实,所以二哥到稷山养病前,舅舅把这小厮指给了二哥。那小厮籍贯就是云州的,茶都尉把二哥带回宫中后,那小厮得了沈府的恩准,就回了老家。这次我是从鹤城把他寻到的,问了,他说愿意随我进宫面圣,继续伺候二哥。” 班曦:“让他进来。” 银钱扭扭捏捏进来,不敢抬头。 班曦:“直起身来,跟朕说说,你叫什么名字?沈知意在稷山时,就是你伺候的?” 银钱抬起头直勾勾看向班曦,之后回过神,赶忙又低下头,回道:“小民从前在沈府时,叫冬阳,后来跟着公子去了稷山,公子说,稷山常年落雪,叫冬阳冷得慌,所以给小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