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猃狁、乌桓以前是实力不如那木杆的小族,这一年没了那木杆的压制,发展飞快,已经不比那木杆弱上多少。去岁盛国公与那木杆一战,就打的十分辛苦,倾半个大関之力才好不容易取得胜利,今年这一战,只怕更难!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阿古占此时也正叫苦不迭。他那一夜先打算偷袭平凉,将城中捉到赵居为的人接应出来,借此要挟庆华帝,振奋军心,所以并没有与其他两族同行,谁知却在城门处反被偷袭,早有准备的大関将士杀他一个措手不及,那木杆损失惨重!这时已经知道计划失败的阿古占连忙后撤,赵居为却率兵自城门而出紧跟其上,一直几乎追到了草原联军的扎营之地。两军对峙,一触即发!猃狁族、乌桓族首领不满阿古占擅自行动,想瞒着他们敲诈大関,因此不同意与大関将士对垒,以此逼迫阿古占许诺更多利益。阿古占无法,只得退让。不管如何,在他看来,这还是一场极有胜算的战斗,只要在定国侯到达战场之前拿下平凉,直捣甘肃等地,前有平凉为守,后有草原资源补给和撤退,至少能占据大関三城!三座城市啊,足够保证那木杆一统草原部族,成为最强大最富足的部落,甚至使大関一蹶不振!阿古占有信心在刘华形的这位“废柴皇子”手中取得这样的大胜!然而现实,却给了他狠狠一个耳光。两军交战几日,虽然兵力不够,但赵居为早有准备,带的人马也都是他一路自京城往西北之时看上的精锐之师,为了便于掩饰行踪,这才没带多少人过来。加上他素有奇才,又在锦衣卫磨炼数年,往往剑走偏锋,数出奇招,几次交战下来,倒一直稳稳占据上风,草原联军损失惨重。钱雅棠早已经推翻了心中对赵居为的定义。短短几日,在赵居为的指挥之下,原本所有人都以为会陷入苦战的大関以不足半成兵力的折损,换来草原部落三成伤亡!更何况他们还有平凉城补充粮草,几乎立于不败之地。此时只要等到定国侯率部驰援,几乎就能重创草原三大部族,取得压倒性的胜利,这可比去岁只是打败那木杆一个部族有意义多了!而阿古占也在等待。他在等着京城告急,大関自乱阵脚,只要京城一乱,作为皇子的赵居为没有道理不回京,否则不仅有不仁不孝之名,只怕以后这大関可就没他什么事了!可是在大関京城,原盛国公刘老爷子打听到的战况却与实际情况有非常大的出入。兵部连收急报:平凉告急!!!庆华帝护子心切,又年老昏聩,连番抽调兵力前往西北,驰援平凉!!!他们等了许多年的机会终于来了……这一日,寒风凛冽,天空阴沉的似乎要有一场暴雪。夜幕缓缓降临,宫门落钥之后,深宫之中,富丽堂皇的建筑之中仍旧灯火通明,没有丝毫睡意。反正再怎么打,京城还是安全的,大不了死几个人,丢几个地方罢了。这些养在深宫中的花朵,又怎么会在乎宫外野草的生死?最多只是表现的愤懑一点,在庆华帝临幸自己的时候,痛斥那木杆的无耻行径!要说有什么特别的,那就是庆华帝这一夜翻了郝贵人的牌子。此时后宫嫔妃们才忽然想起来,哦,郝贵人的儿子正在平凉抗敌呢,说不定随时都会没命、被俘虏,就像年初那木杆的老汗王和大皇子一样。这时候庆华帝去安慰安慰一个即将失去儿子的妃子,也很正常。虽然有人嫉恨,到底也没什么。夜里渐渐落起了细细的雪粒子。除了那一林傲雪的红梅散着悠悠冷香,凝香殿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也许,是比往日更安静了些。不比其他正夜色辉煌的宫殿等着皇宫之中唯一的主人去临幸,这里早就关门落钥,熄灯准备歇息了。庆华帝制止了准备开嗓子通传的高怀,亲自上前开始敲门。圣上亲临,而不是抬妃子去养心殿,若是别的妃嫔恐怕早就站在寝殿门口迎接了,偏只有这一位,敢将至高无上的天子拒之门外。“笃笃笃”。敲门声想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寂寥与空旷。没有人来开门,庆华帝不让高怀来,坚持不懈地又连敲数比。后面的宫婢内侍门都候在了梅林之外,因此除了高怀,倒没人知道庆华帝吃瘪。良久,终于有人开锁的声音传来。“圣上万安。”玉福一张脸上毫无表情,行礼对着门外之人说道。☆、193冬夜小雪今夜路家众人也没有睡意。路子昕来到父亲路景修的书房之外,知道里面有人,便静静地站在外面等待。冬夜冷寒,她穿的也不算暖和,看着天空飘落而下的雪花,繁乱纷杂的思绪掩盖了身上传来的冷意。许久,路景修门下的清客钟志云从屋内走出,满脸凝重之色。为了演的更像一些,京城官员打听到的前线兵情都与刘家如出一辙,没有出入,路家自然也不例外。“钟叔叔。”路子昕乖巧地行礼,只是面上扯出的笑倒比那哭还难看。钟志云伸出手,拍了怕小丫头的头顶,“进去吧!”路子昕点头,转身快步进了屋子,连门都忘了阖上。“父亲。”甫一进去,她便一脸紧张地看着路景修,咽了咽口水,“我、女儿梦里没有这件事……”屋外的寒风打在门扉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路景修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拍了拍身边的地方,道:“别急,过来坐。”路子昕依言坐了过去,自有小厮自外头将门阖上,她眼神发虚,不知道看着屋中的何处,只是一双手却握地极紧,粉嫩的指尖都快抠进掌心之中了。她的梦里,只有在承文十四年那一场雪灾造成的国力虚弱之后,那木杆才敢大举发兵进犯大関边境,为何这一次足足提早了两年?曾经路子昕惧怕那个梦境的真实性,可是现在,对于现实的异常,她又不得不忐忑难安。“昕儿,你曾经和爹爹说过,刚刚做了那个梦之后,由于心有郁结,所以你娘亲让你去了小相国寺,你说你在那里看到了什么令你豁然开朗?”“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路景修点头,“应作如是观,所以不管发生什么梦见什么,都不用惶惶不安,只要问心无愧足矣。”“可是,女儿真的能做到问心无愧吗?”路子昕喃喃问道,“女儿从没想过天下苍生,只是自私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