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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三爷一起到阊门的渡口迎接谢谨。他们到渡口时,谢谨搭乘的客船刚刚在渡口停下。此船乃谢家之船,船上除了二十来个船工,便是谢家子弟。船工从甲板上搭了木板下来,谢家子弟两人一组,负责搬运此行运送之物。直到最后一口三尺见方的玉石箱子从船上搬下,谢荀诸人才见到一白袍银带的翩翩佳公子,背负一把半人多高的玄铁重剑自船上飘然而下。此子气质清冷,通身自有一股清贵气派,正是众人翘首以盼的大公子谢谨。谢谨行至长辈跟前,执晚辈礼:“父亲,三叔。”说完又向谢荀点了点头,“琢玉。”剩下的谢家弟子负责押送东西,谢荀等人牵过早已备下的马匹,率先回府。谢谨极为惜字如金,一路上只问了一句“阿芜如何没有来”,剩下的时间里,便只有长辈问话,他才会开口回答。及至到了谢府,等到诸事毕了,谢谨便立即转向翠栊轩。谢荀眼角瞥见这位大哥往翠栊轩的方向走了,站在原处琢磨片刻,便也提脚跟上。彼时妙芜正抱着汤婆子在床上躺尸,忽闻门外小丫鬟进来通报,说大公子来瞧姑娘了。她从未见过这位大哥,虽早听闻他今日便会归家,但却没料到这么快便要与他相见,一时间竟然有些紧张。她刚让宝翠打起半边帐子,谢谨便已掀帘而入,直到榻前。妙芜硬着头皮叫了一声“大哥”。谢谨冰冷冷的神色柔和了许多,在床前的小杌上坐下。谢荀抱臂站在帘边,远远地站着,看到妙芜果真面色难看,心中奇道,如何昨日还好好的,睡了一觉便病成这个样子?“阿芜,父亲说你身子不适,已瞧过大夫了吗?”“嗯。”妙芜点头。“大夫可有说病因是什么?”妙芜臊得直想钻进被子里。她是姨妈痛,这可叫人怎么说。她吭吭哧哧地说不出来,最后还是雀枝为她解围。雀枝附在谢谨耳旁小声道:“大公子莫要再问了,九姑娘得的乃是姑娘家才会生的病。”谢谨初闻一怔,继而俊脸翻红,只丢下一句“那阿芜你好生休息”,便扯住谢荀匆匆离去。他年纪最长,又久在外行走,虽无妻妾,却已知晓人事,自然知道雀枝所言何意。谢荀却是长年拘在碧游观内,虽耳尖听到了雀枝的话,却百思不得其解。究竟什么病如此奇葩,只有姑娘家才会生?谢谨将谢荀一路拉到翠栊轩外才停下来。一众兄弟中,谢荀与这位大哥交情最好,只是往日里碍于原主的小脾气,兄弟俩便总在原主面前装作不和的样子。谢荀拍拍谢谨肩膀,亲热道:“大哥,好久不见,咱们今夜应该好好喝上两杯。”谢谨却往边上一避,自身后取下玄铁重剑,抽出鞘来,举剑道:“琢玉,我要同你打一架。”“大哥?”谢谨持剑从抄手游廊上跳入院中空地,面无表情道:“你既伤了阿芜,便该知道,我是一定得同你打一架的。”作者有话要说: 社会我大哥,人狠话不多。大哥的人生宗旨之一便是:谁欺负我妹子,我撂谁面子。_____________________还有,妙芜画的许愿灯样式是……小猪佩奇。☆、春心萌动说来蛛妖一事,谢荀委实很冤枉。动手伤了原主的并非是他。是那怀孕的蛛妖诓骗原主,说得进了蜘蛛洞内才能吐丝与她。原主自认为身边尽是谢家高手,断不至于在一介籍籍无名的山林小妖手里吃亏,便假意哄骗谢荀说已放了那蛛妖回去。背地里却叫上几名好手押着那蛛妖去了蜘蛛洞,孰料在洞内遭到阵法袭击。受袭一事令原主万分恼怒,遂拼着死伤一半子弟也要将洞中的蛛妖姐弟诛杀。幸而惨剧酿成之前谢荀及时赶到。他阻止了原主,喝令谢家子弟退出蜘蛛洞。只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那女蛛妖会暗中偷袭。他防备不严,这才叫原主在那蛛妖手里吃了暗亏。原主岂是那等能忍气吞声的人,当下便立誓不将那蛛妖大卸八块决不罢休。只是谢荀自认谢家理亏,便强行押着原主回姑苏。原主一腔愤恨无处发泄,就将谢荀当成了出气的靶子。她先行派人赶回姑苏谢家向家主谢涟传递消息,造谣说谢荀百般维护一介妖物,为此不惜打伤自家手足。等到谢荀回到姑苏,一入家门便见到父亲怒意盎然的脸。虽则他进门前便已知晓原主冤枉他的事情,但他自认护送不利才会致使原主受伤,因此也不辩解。彼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谢谨听说谢荀默认了此事,便真以为打伤自家meimei的是谢荀。meimei有错,他身为兄长自会教导,但是谢荀对meimei“动手”,便是触及到他的底线了。谢谨长剑点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还请七弟赐教!”谢荀摸了摸鼻子,翻出抄手游廊,走到一株碧桃花树下,指尖凝出一道风漩,折了一截碧桃花枝在手,将指尖剑气灌入手中花枝。他一抖花枝,横于胸前,朝谢谨微微颔首。“大哥,我不用三思与你对剑,不是瞧你不起,只是怕胜之不武。”谢谨默然无言,垂首望着巨阔的剑身,眸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蓦然发动了攻击。院中一时剑风涌动,碧桃花瓣漫空旋飞。谢荀的桃枝贴着谢谨的剑身滑下,枝端直指谢谨手腕。谢谨把剑向下一压,倏而抬起,弹开轻巧的桃枝。“你可知阿芜为何要那天蛛的蛛丝?”谢荀接了谢谨一剑,旋身飞上院墙,扬声问:“为何?”谢谨挥剑斩向院墙。“阿芜自从听闻天蛛蛛丝比谢家天蚕丝更坚韧数倍之后,便一直想搜寻天蛛蛛丝为和我父亲各绣一件护身锦衣。”轰隆——尘烟漫起,半边院墙似豆腐渣子般倾倒。……等到妙芜闻讯赶至,这片院子已经被两个败家货拆得差不多了。“住手啊!你们俩个快住手!”妙芜站在抄手游廊里大声喊,可惜院中二人身影轻盈如燕鸟,动作迅疾如风,犹自打得难解难分,如痴如醉。南边一整面院墙都倒了,院子里的紫藤花架子东倒西歪地倒了一地,碧桃树下的石桌虽然暂时幸免于难,但是……轰——谢谨忽然一剑斩在桌上,那大理石桌子便从中间裂开,分作两半朝两边倒了下去。妙芜双眉一跳,单手捂着小腹,只觉腹痛心更痛。这俩货……到底是什么败家玩意啊?打个架能拆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