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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的造价怕不要好几百两。”妙芜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败家啊,败家!休息了快一个时辰,妙芜觉得自己总算恢复了点元气,只是手脚虚软,还走不动。谢荀只好找医馆里的妇人讨要了一顶兜帽披风,叫妙芜披着,背着她往回走。妙芜虽然还觉得身上难受的很,到底没忘记心里一直想问的“正事”。“小堂兄。”“嗯?”妙芜抬手调整了下歪掉的兜帽:“我听说你刚刚弄坏了人一条花船,还踢坏了医馆的门?”“那又如何?”妙芜犹豫道:“……那,应该要赔不少银子吧?”“嗯。”嗯。这么淡定的吗?那可是好几百两啊!妙芜说:“我的心好痛啊。”谢荀以为她是溺水后的遗患发作,忙调了个头,又往回走。“心痛?我带你再回医馆看看。”妙芜忙扯了扯他的衣服,道:“我不是真的心痛……不是,你怎么听不懂呢?我是心疼你要赔人家那么多银子啊!”谢荀更奇怪了:“我又没叫你赔,你心疼什么?”妙芜:“……”妙芜决定换个谢荀能听懂的说法。“小堂兄,我知道你的飞剑很厉害,只是你下次在这种地方捉妖,能不能收着点,不要动辄打坏别人的东西好不好?”谢荀默不作声,妙芜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我觉得方才捉住我的东西好像不是水鬼。”谢荀应道:“的确不是水鬼,乃是一条未化形的鱼妖。”妙芜想起之前在道具“千里眼”中看到的场景,便道:“之前你被水鬼围住,我看那些水鬼似乎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这倒是奇怪。”谢荀脚步一顿,垂下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两下。“是吗?”能够cao纵怨念而生之物的,只有十八年前掀起仙门大乱的那个魔头。耳边似乎又响起方才在水鬼催化出的幻象中听到的话语。“……族中早有不少人对此子身世存疑……”“此等行事,若说柳氏与那魔头暗中并无私情,谁人能信?”“啊,小堂兄,我明白了。”“那些水鬼莫非是畏惧你身上的剑气?”谢荀嘴角抽了一下,想说他也不是时时都能将剑气外放,那样不累死,也会把内力耗干。妙芜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有道理,越想越觉得谢荀的剑气真是神奇,收放自如,简直如同主人的身外化身一样。“小堂兄,你这剑气能分一点出来吗?”谢荀非常无情地拒绝了她:“一点都不能。”“哼,小气。”两人互相斗嘴,一路时不时说着话,不知不觉又走回浣衣溪。浣衣溪旁站岗守卫的王家弟子全都不见了,想是清查完了浣衣溪,被抽调到别的地方去了。谢荀想起他之前将妙芜的灯藏在此处石桥下,便道:“你的灯漂到这里叫人钓了去,我帮你讨回来了。你要不要再放一次?”“嗯?还有这种事?宝翠说花灯宴许愿灯要没放成,许的愿可就不作数了。”谢荀便将妙芜放下来,道:“那你等一下。”他跑到石桥下把那只怪模怪样的灯捡上来,递给妙芜:“去放吧。”妙芜捧着灯走到溪边蹲下,把灯放到水里一推,许愿灯便顺着水慢慢地漂远了。放个灯可真不容易啊,今晚过的那叫一个一波三折,差点连小命都丢了。妙芜心中暗自嘀咕,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如蚊呐的“谢谢”。“嗯?”她抬头看向谢荀。少年侧过脸,月光勾勒出那颇有几分惊心动魄的轮廓。他垂着浓密的羽睫,口不对心道:“不过下回你要救人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小命吧。”妙芜忽然趋近,清楚地看到谢荀耳下一抹红,红得似乎能滴出血来。她不禁笑道:“小堂兄,能得你说一句谢谢,可真是不容易呀。也不枉我跳了这一回水。”她靠得太近,谢荀被她迫得不得不将身子往后仰。少女的眼罩早在水中丢失了,此刻瞎了的那只眼睛清晰地暴露在谢荀眼前。少女左眼在月光下呈现出一种温柔的浅棕色,眼睛里好似含了水,有了左眼做对比,便愈发显得瞎了的右眼丑陋可怖。谢荀不自觉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妙芜右眼眉骨,一触即回。“对不起。”“嗯?”谢荀收回手,转过身背对着她,声音中带了些艰涩。“我那个时候,是真地没有别的办法。”“我真地……没有别的办法……”他说到最后一个字,声音中竟然带出了点颤声。妙芜这才反应过来谢荀是在说她的眼睛。她早前便知道原主的右眼之所以会瞎,和谢荀脱不了干系。但是看原主父亲、哥哥对待谢荀的态度,想来其中必有隐情。妙芜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能猜到,这件事情说来错应当不全在谢荀。谢荀似乎一直对这件事情很自责?妙芜想起从桃源出来那夜,谢泫隐隐提了一句关于心结和剑心的事情。莫非这件事情就是谢荀的心结?而谢荀今晚黑化值突升,也与此有关?夭寿啊,心结什么的,果然要不得。“你……”谢荀等了半天,一颗心在空中悬了半天,都没等到妙芜一句回答。他不由有些忐忑地转过身,谁知一转身,眼前便冒出一枝碧桃花来。妙芜把刚刚摘下的碧桃花塞进谢荀手里,抬头看着谢荀的眼睛,认真道:“小堂兄,不管过去发生什么,或许我恨过你,怨过你,但说到底,你终究还是我的哥哥。我是真地希望你往后能够平安喜乐,长命百岁。”谢荀有些无措道:“你、你说什么?”妙芜踮起脚,靠近谢荀耳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道:“小堂兄,我祝你平安喜乐,长命百岁。”她说完,背着手倒退了两步,笑得眉眼弯弯。“怎么样小堂兄?花灯宴过去了大半,终于收到姑娘家的花,是不是很开心?”谢荀这才猛然想起花灯宴赠花的含义,一时便觉手里的碧桃花好似长满了刺一般,真是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妙芜见到他窘迫的样子,不由捂着肚子笑得蹲下去,那副丧心病狂的模样,谢荀觉得她简直下一刻就能笑得在地上打滚。妙芜正笑得在抹眼泪,忽觉鬓发一动,谢荀往她头上插了什么东西。她抬手一摸,摸出朵花的形状来。谢荀双手抱臂,微微弯下腰看着她,唇角勾出一点笑。“我送你这花,祝你好吃好睡,人比猪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