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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番,见她确实没被伤到,看脸色似乎也没有受到多少惊吓,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阿芜,此时已过家塾宵禁,你如何会在山下徘徊?”妙芜便将今夜之事简略地同谢谨说了一番。谢谨听完,面上露出凝重的神色。他翻身上马,伸臂一拽,也将阿芜拽上马来,兄妹二人共乘一驹。谢谨打马行至两个小弟子身边,下令道:“谢阑你去太极观,请王家六郎带人帮忙把大峡谷围起来。谢苒你速速赶回家塾,将我们在龙门镇的发现说与山长和三叔公知晓,请二位长老主持,将护山大阵开起来。自今夜起开始封山,富春山中,一人都不许放出去!”“是,大公子!”两个小弟子领命而去。谢谨举目望向峡谷方向,忧心道:“那大峡谷从前是一片万人坑,怨气甚重,多生邪秽。自谢氏在此创立家塾,年年拔禊,方得保此方安宁。今夜乃是起魇之夜,七弟这般贸然闯入,实在凶险。”妙芜不敢说谢荀早已同王牧之狼狈为jian,夜探峡谷多回。谢谨叹道:“今夜富春山必生乱子。我先送你到太极观,待会你和谢阑一起上山。”妙芜点头答应。谢谨便驱动马匹,先将她送到太极观放下,然后便和王牧之一起点了一批小道士,向大峡谷去了。谢阑奉命护送她上山。一路之上,她也从谢阑口中了解到这几日谢谨在龙门镇所行何事。龙门镇乃是富春山附近的一方小镇,镇上有千余人口,大多依附江南第一铸剑世家徐家为生。这徐家传承百年,同谢家一直交好。谢家子弟人手一柄的飞剑皆采购自徐家剑庐。今年伊始,徐家剑庐接连遇上怪事。先是剑庐中的天外陨铁失窃。这陨铁乃是锻造宝剑的好材料,不仅贵重,更难得的是极为稀有。徐家家主原是应了一家仙门世家家主所托,要用此铁为他打造一柄宝剑。陨铁失窃之后,多番寻找未果。徐家家主只得去信取消了这笔买卖,并将剑庐上下重新整顿一番。如此平静了一月有余,剑庐中开始有人走失。初时剑庐中人并未立刻发觉,直到近来一连走失了三名年轻有为铸剑师,徐家家主这才开始警惕起来,写信向谢家求援。因为敌方在暗,己方在明,谢家担心大肆盘查反而会打草惊蛇,故而便派大公子谢谨轻装上阵,避人耳目,偷偷潜入龙门镇暗中调查。这调查自然免不了一番艰辛。谢谨带人暗中走访,寻着蛛丝马迹一路查下去,终于查到一点线索。仙门当中存在许多禁术。离魂出窍、夺舍、饲灵乃是其中最广为人知的三种。前两种不必多说,望文生义。最后一种,饲灵,说的就是修习者通过饲养某种邪灵来增加己身修为。因为邪灵凶恶,饲主一旦饲养不当,极易遭到反噬。而大多数邪灵往往渴望生人血rou,或是死者怨气。一旦饲主为其反噬,便会丧失理智,渐渐泯灭人性,继而被邪灵cao控着为祸人作乱。而五年之前,徐家便有一位铸剑师徐青偷偷修习了饲灵之术。虽说他饲养的是剑灵,严格说来算不得是邪灵,但徐家家主向来是个极重规矩、且认死理的人。他认为徐青私下修习禁术,违反徐氏家规,理当被逐出剑庐。并且他对其下了禁咒,让徐青此生不得再用徐氏之法铸剑。这位名为徐青的铸剑师被赶出徐氏剑庐那天,站在剑庐外头哈哈大笑道:“诸子愚钝。剑若无灵,不过是一柄死物罢了。你今日对我下了禁咒,便真当我离了徐家剑庐,从此再铸不出剑来吗?你们且等着,终有一日我要铸出一柄超过碧游观镇派之剑‘方圆规矩’的绝世名剑来!”徐青言罢,便拎着一把大锤开始砸剑庐外的铸剑碑,边砸边骂:“愚钝、无耻!世人妒我!”剑庐内的徐家人见他居然连老祖宗传下来的铸剑碑都敢砸,个个大惊,赶紧派出青壮子弟,夺了他的大锤,将他一路拖着丢出龙门镇外。这一路上他又骂了许多难听的话。说什么徐家家主道貌岸然,他如此打压族中的青年才俊,尤其是像他这样的天才,不过是因为他害怕有人影响到自己儿子的家主继承权罢了。总之徐青大闹了一场,自此便在龙门镇上消失了。谢谨发现偷盗陨铁之人对徐家剑庐极为熟悉,因此断定盗窃者乃为内贼,只是排查一遍之后,发现剑庐内现有的铸剑师和剑童均无盗窃嫌疑,谢谨便将目光放到了曾经在剑庐待过,后来又离开徐家的人身上。如此一来,顺藤摸瓜,便查到徐青头上,继而又发现今年失踪的三名铸剑师脾性与当年被驱赶走的那位年轻人颇有几分相似,均是天资聪颖又恃才傲物之辈。谢谨接着往下查,查到当年那位铸剑师离开龙门镇后,曾在富春山脚下盘桓了两三年之久,直到某日才突然消失。谢谨查到这里,便听闻太极观在峡谷中发现了一柄诡异的断剑残柄,据说乃是数百年前碧游观一位修习杀戮之剑的剑士凤于所有。凤于当年被灵鉴夫人诛于谷中,谢家人恐此人魂魄游荡在此,成为凶灵,还专门做过几场法事。可诡异的是,当年做法事的时候并未寻到凤于的魂魄,于是便有人传言,之所以寻不到凤于的魂魄,是因为他早已将己身命魂融入剑中,化为剑灵。谢谨查到这里,骤然产生了一个猜测——只怕徐青离开龙门镇后,便来到大峡谷中寻找凤于的剑灵了!他当年离开徐家前放言要铸一柄绝世名剑。铸造名剑需要什么?稀有的铸料,技艺超凡的铸剑师、还有……灵物!而妙芜今夜在大峡谷中的所见所闻,更是证实了谢谨的猜测。妙芜道:“既然你们认为徐青藏身于富春山中,为什么没有带徐家人一起来认人呢?”谢阑笑道:“九姑娘,富春山中有一些巡山人便出身徐家,有几人也见过当年的徐青,请他们出来相认便好了。当下最要紧的是先封山,别让人跑了才是。”妙芜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二人驱马前行,眼见得前头灯火荧煌,白墙黛瓦连绵数倾,正是谢氏家塾了。妙芜行到家塾门前,从马上下来,将马匹和缰绳交到管理马棚的杂役手中。她脑子里充斥着谢阑刚刚同她讲述的故事,心中隐隐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似乎有什么地方被她疏漏了。她与谢阑并肩向长老所在的规诫堂行去,边走边问:“咱们家虽未在富春山设下禁制,附近乡人皆可随意入山打猎砍柴,但是为护乡人安全,家塾中有专门的巡山人在各处巡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