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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望见这璀璨光罩,不由有些目眩神迷,心旌摇曳。“小堂兄,封山法阵开启之后,要是有人往阵外闯,会如何?”谢荀挑眉,“想知道?”妙芜点了点头。他用剑气截下一段树枝,长臂挥动,手中树枝如离弦之箭射出,末端甫触碰到光罩,光罩上立刻迸出一串蓝紫电光,瞬间将那截树枝烧为灰碳。妙芜咕噜咽了咽口水:“明、明白了。”若是个大活人往外闯,定要被电成烤rou。谢荀道:“此阵名为‘紫电威杀’,也并非全无破解之法。我们得快点把徐青揪出来。”妙芜也想把这个人捉出来早点回去睡觉,这日日养生作息,害得她现在到点就困。她捂着嘴巴悄悄打了个哈欠,“既如此,咱们何不多找些人手。小堂兄你就带上我,对我如此有信心吗?”谢荀乜了她一眼,眸光潋滟,在暗夜中看来隐隐竟有三分狂狷轻佻。妙芜心头一跳,不知为什么脸颊慢慢热了起来。两人追来前,在巡山人中盘查了一遍,发现缺了几人未归,再查下去,其中赫然便有一名徐家人。因名册上记录着那人的生辰八字,谢荀便用这生辰八字推算徐青逃窜的方位,于是一路追到这里。“嘘——”谢荀忽然停下,朝她比了个躲起来的手势。“怎么了小堂兄?”“我感应到他的剑气了。”妙芜撸了撸袖子,叉腰问道:“那现在我要做什么?”谢荀问她:“‘泰山压顶’和‘小鬼搬山’这两道符术,你会用吗?”“会!”妙芜应得清脆。这两道符术前日课上才刚练过,她锦囊里还有现成的符箓。谢荀说:“很好。一会我把他逼到这里来,你就趁机甩出两道符箓,一道压住他的人,一道压住他的剑。能办到吗?”妙芜觉得谢荀像是在哄小孩子。“小堂兄,你只带上我,别是又要让我长见识来吧?”万一我失了手叫他给跑了怎么办?谢荀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轻哼道:“你若敢将人放跑,你屋子里那箱口粮就别想要了。”妙芜吓得捂紧自己胸口,像是隔空抱住屋子里那口装满核桃酥糖和小rou干的黄梨木箱栊。头可断,口粮不能断。谢荀侧过脸,在妙芜看不到的地方抿唇而笑,而后身形一闪,草叶哗动,他人已消失在黑暗当中。妙芜找了个隐蔽之处躲好,从锦囊中取出两道符箓,一左一右夹在指间。等待一会,果然见到谢荀将一人逼到此处。两人剑气凛冽,相斗不休,竟是势均力敌,不相上下。两人挪转腾移得太快,妙芜觑了半天,才抓住时机将手中的“泰山压顶”符丢出去。符箓沾到徐青背上,立刻爆发出一阵土黄色的光,灰色的山影从符纸上浮出,接着猛然往下一沉,重重地压到徐青背上。徐青顿时像是背负千斤巨石,砰然一声双膝跪地,在地上砸出一个深深的土坑。妙芜趁机再抛出第二道符,娇喝:“小鬼搬山!”那符飞向徐青手中的赤黑双焰剑,眼见着就要附到剑柄上,徐青身上衣物突然片片爆开,臂上背上肌rou鼓起,猛地掀飞压在后背上的山影,直接飞剑攻向她的藏身之处。谢荀驱动三思接下他这一剑,二人的飞剑在空中相碰,剑气互绞,爆出一阵摧枝拔叶的气浪。那气浪撩过妙芜的头发,如同利刃,直接将她的头发削下一截。妙芜赶紧往旁边一滚,换了个藏身之地,远离战场。谢荀伸指朝妙芜丢出的小鬼搬山符一指,符纸在地上颤动了两下,嗖地朝徐青手中的飞剑飞去。妙芜看得直咂舌。按理来说,符箓只听画符之人驱使,这就好比何人炼化的飞剑便只能由何人驱使一般。谢荀居然能够直接驱使她画的符,可见他在御符之术上确有钻研。并且妙芜注意到,他驱使符箓时几乎从来不用诵念口诀。唉,人比人得扔,这谢荀确然是个天才。就是命运磕碜了一点。小鬼搬山符一沾上剑柄,徐青手腕便向下一沉,手臂颤抖,臂上肌rou条条青筋鼓起,似乎费了极大力气才把那剑拿在手中。谢荀一掌挥出,将徐青拍飞,剑柄当啷落地。谢荀弯腰欲拾捡,忽听得徐青桀桀怪笑,便见剑上的赤黑双焰剧烈跳动两下,骤然熄灭了。徐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抬起头,扭了扭脖子,妙芜便看到他两颗眼珠子鼓胀起来,几乎要爆出眼眶。一只眼睛血丝遍布,狰狞异常;另外一只整个眼珠都是黑的,像颗黑色的玻璃球。“哈哈哈,你想要剑灵。你以为我会白白拱手将它让人吗?做梦!”谢荀看到他的眼睛,微微怔了一下。这人疯了。他居然用自己的眼睛来养剑灵!徐青笑罢,纵身向密林中一跃,往光罩边缘奔蹿而去。谢荀将剑柄踢起抄在手中,提气追了上去。妙芜往身上拍了张风行符,也跟了上去。徐青奔到法阵光罩前,抬手拍出一张符箓要破法阵,被谢荀一剑挑飞。谢荀不敢逼他太紧,恐他心生死意,届时选择和剑灵一起玉石俱焚,他便得不到那剑灵了。因此弃了飞剑,只用拳脚功夫与他对打。徐青刚刚请了阴力士上身,此刻一身蛮力还在,谢荀虽一时压制住他,但要擒住他亦不容易。妙芜赶到时,便见两人不用飞剑,不用符箓,竟是在那rou.搏。她在锦囊里翻啊翻,摸出上次在太极观里得的缚灵索。她回忆了下驱动缚灵索的口诀,深吸一口气,喝道:“抱心守一,伏魔诛邪!缚——”红色的缚灵索飞蹿而出,将徐青从头到脚捆了个结实。谢荀一鞭腿将人掀翻在地,一脚踏上徐青胸口:“把剑灵交出来。”徐青冷笑道:“你们这些个仙门中人,个个大义凛然,频频追杀于我,原来不过也是想杀人夺宝罢了!我横竖逃不过一死,为什么要将辛苦养成的剑灵拱手让给别人?尤其是你这种自诩名门世家的道貌岸然之辈?!”谢荀活了十八载,何曾让人骂过“道貌岸然”?他气得简直想直接一掌将此人劈死。妙芜赶紧将他拦下。她蹲下来看了看徐青的眼睛,道:“先不说剑灵不剑灵的事儿。你以夺舍之法杀了一名徐氏巡山人,杀人偿命,你懂吗?”“小堂兄,别中了此人的激将法。把这人提回去给长老他们吧。”谢荀冷哼一声,手指伸到口中打了个唿哨。一匹骏马自林间奔出。谢荀将徐青放到马背上,牵着马回了家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