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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尊手持长戟的金甲巨灵在金光中渐渐凝出实形,悬空于少女身后,静默地守护着。柳悦容低叹道:“锦衣诀啊……”这算是姑苏谢家的独门秘技,虽然未见得有多么厉害,但是的确只有拥有谢家锦衣的子弟才能召唤出金甲巨灵。柳悦容低声道:“小姑娘,我若有制住那飞僵的法子,你难道便肯学?你们谢家家规中可说了,修邪术为恶者,谢家之人,皆可得而诛之。”妙芜定定地看着对方的眼睛,眼神清亮,不闪不避。“正邪之念存乎于心,而不在乎于术。”柳悦容微微一怔,继而扬声大笑,“有点儿意思,哈哈哈,有点儿意思……”片刻之后。妙芜将以血混合朱砂画就的黄符抖开,拿给柳悦容看。柳悦容眸下闪过几不可察的赞许之色,这御尸符符箓繁杂,需一笔画成不可中断,没个几日的练习,基本上是画不成的。没想到他稍加指点,这小姑娘一次便画成了。然而符虽画成,能不能用还有待商榷。见柳悦容点头肯定,妙芜便将符纸小心叠起,藏在袖口。金甲巨灵受她神识驱动,默默地移到柳悦容身后,将二人护罩在自己的金光之下。妙芜朝柳悦容点了点头,将手中令牌按到墙上的法阵中。只闻得一阵“吱吱”的响动,顶上石门缓缓分朝两边裂开,天光自外头倾泻而入,有一瞬间刺得人不得不闭上眼睛。妙芜率先爬了出去,果然看见墓碑外有些劲装配剑的剑修游荡在墓园之中,听见这边有声音,便纷纷围聚过来。——看来他们的确不清楚地牢所在的位置。妙芜丢出一张风符,清喝:“离气化生,飓风召来!”符纸飞出,平地陡然卷起一道暴烈的龙卷风,如同插天羊角,瞬间从墓碑前推移而出,将围攻上来的几名剑修卷入其中。妙芜觑准一个空隙,对柳悦容道:“前辈,这边过来。”才往外冲了几步,忽地又响起一声尖锐的哨响,一道残影自半空中落下,将妙芜扑倒在地。妙芜在地上滚过一圈,眼角余光瞥见五根尖锐的长甲往她头顶抓了过来。与此同时,她的手也伸了出去,指间夹着那道御尸符——“夺”地一声,飞僵的长甲插’进她的发髻,贴着头皮刺入泥土中。妙芜也成功将御尸符贴到这小飞僵身上。然而不等她诵念口诀,这小飞僵又再次抬起手。它的力气极大,单手压着妙芜,便似巨石压身,令人根本无法动弹。妙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五根尖甲再次朝着她的脸庞刺了下来。正在此时,一道蓝色风漩旋飞而来,径直斩向小飞僵头颅。哨声顿时高起,撕裂天际。小飞僵闻声得令,被迫放开妙芜闪身避退。妙芜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手中结印,诵念:“吾为六道尊,尔为御下奴……”不待她念完,便有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抓住她的肩膀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妙芜一转过头,便看到少年苍白的面庞和冷峻的眉眼。她惊喜道:“小堂兄!”谢荀轻咳两声,单手圈住她单薄的肩膀,半个人倚靠在她身上,另外一只手捏剑诀,驱动飞剑,霎时间满天蓝光湛湛,剑影纷飞。柳悦容跟在这一对少年儿女身后,由金甲巨灵相护,且战且退,眸中闪过若有所思的目光。谢荀此刻似乎只求速战速决,不再在乎是否会引来更多人。因此三思的气势也随之变得凛冽暴戾,剑剑皆不容情。剑刃破空,擦过空气,发出刺耳的颤鸣。忽地,满天飞舞的飞剑在空中化十为一,一剑斩下,剑气如钱塘巨浪,瞬间漫过整片墓园,所到之处草木倾折,墓碑断裂,人人皆不得不避其锋芒而走。谢荀依旧倚在妙芜身上,长臂一伸,将柳悦容抓在手中,三人自活木栅的空隙间穿身而过,直奔墓园外的宅院。一进入宅院,谢荀便关上门,抬手射`出几道符箓,待符箓落定,一道暗紫色的光罩便徐徐展开,将整座宅子笼罩起来。光罩上头紫电流蹿,时不时炸出白色的电光,正是妙芜在家塾见识过的封山法阵——紫电威杀。谢荀布完阵后,便似耗尽了全部力气,整个人如玉山倾倒,全无保留地压到妙芜身上。昏迷过去之前,妙芜只听见他说:“找糯米,解尸毒……”妙芜咬牙扶住谢荀的身体,抬眸望向柳悦容:“还请前辈搭把手。”此刻徐家的剑修和小飞僵追至院门之前。有位剑修未曾听闻过谢家封山法阵“紫电威杀”的大名,竟大咧咧地径直往法阵闯了过去,孰料手指才刚刚触碰到光罩,整个人便手脚痉挛,发须皆被电流炸起,口吐白沫,倒地昏迷过去。同伴走过来试了试他的鼻息,见进的气多,出的气少,顿时心中都暗自为自己抹了一把冷汗——幸好他们谨慎,没有妄动。众人围聚于小院之外,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忽听得活木栅旁传来一阵笃笃之声,一个耄耋老者柱着竹杖从墓园中慢慢走出来,抬眼看到法阵,便摇摇头道,“谢家的紫电威杀,果然名不虚传。”一名剑修越众而出,问:“李老,此阵该如何破解?”被称为“李老”的老者道:“此地无人能破此阵,去通秉家主,叫他再派人过来吧。”话说完,便招招手将小飞僵召到眼前,抬手为他整理衣衫,整着整着,忽然发现小飞僵苍白的脖颈间落着一道红色的符箓,仿佛刺青一般,牵袖擦之,竟然无法擦去。李老浑浊的眼中射出两道凌厉的光。“御尸符!”此时,苦等于小院之外的几名剑修纷纷指着天空惊叫起来。“看,天狗食日,这天,这天……”方才还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然而此时天空中却好似被人泼上浓墨。墨迹在无边无际的苍穹之上迅速蔓延开来,黑暗突如其来,悄无声息地降临大地。一轮血红色月亮自东山而出,高悬于天际,血色的清辉洒遍大地。几名剑修慌乱道:“此时明明尚是正午时分,如何突然之间天便黑了。还有这血月……”恐惧紧紧地攥住了众人的心脏,不知是谁的剑先掉到地上,接着便有一人怒斥道:“身为剑修,居然连剑也拿不稳。如此废物,活在世上还有何用?!”言罢,手起剑落,将同伴的头颅挥斩而下。有人惊叫:“师兄,你做什么?!”被唤作“师兄”的人用衣袖擦掉喷溅到脸上的血迹,抬起头来,双目赤红如血。他冷冷发笑,仿若恶鬼修罗。众人纷纷往后退,一人颤声道:“师兄,师兄你不要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