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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变了个人,也不再总是跟在我身后跑了。”“后来,我把你从帝王墓里背出来,你的眼睛……你从小就爱美,你怨我,我都懂。我也怨我自己,为什么那个时候那么没用。”妙芜说:“所以你才非要到碧游观学剑是吗?”谢荀不答反问:“小毒物,你恨我吗?”妙芜眼眶红红的,“你说呢?”谢荀轻叹道:“我不懂你。你之前那么厌憎我,为什么现在对我这么好?”妙芜说:“因为我是个煞笔。”谢荀听不懂“煞笔”是什么意思,却也能猜到这应该是个骂人的词。他抬起手,捏住少女rou嘟嘟的脸蛋揉了两下,说:“谁许你骂自己了?”“我骂自己,你也要管吗?”“嗯,要管。我不许。”妙芜被这句话逗笑了,“你管得好宽呐。”谢荀忽然问道:“还记得那次龙门镇上,你吃醉了酒,我问你可有什么害怕的东西,你是怎么回答我的?”“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问过我这个?”“你吃醉了,不记得了。”妙芜刮好胡子,用湿帕子擦掉沾在下颌的胡渣。“所以,我说我害怕什么?”谢荀起身,戴好蒙眼白布,转过身,顿了会,说:“你说,你怕疼,怕死。”“你怕,拼尽全力想要活下去,结果还是失败了。”妙芜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那位穿书者的心情和她的心情交杂在一起,几乎叫她快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她真实的感受。身体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亭外风雨渐歇,只剩淅淅沥沥的雨丝在飘。不远处,似乎有辆富贵堂皇的马车破开雨雾,辚辚驶来。谢荀忽然抬手,出手迅疾如风,打出一道定身符定住她。少年脸色苍白,笑容却一如初见时那般明媚不羁。“阿芜,我对你的心,正如同你对我的心一样。我只希望你安稳一生,风雨无忧。这一程有你相陪,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到这里就够了,你回姑苏去,日后若有缘……山水总会有相逢。”妙芜愤怒出声道:“你这个骗子!说好了的!说好了我陪你一起去找狐仙庙!谁要和你日后有缘!谁要和你山水有相逢!”谢荀指尖滑动,虚空画出一道金光闪闪的“御”字,屈指一弹,将那符契弹到少女身上。妙芜说:“你要做什么?”谢荀上前揽她入怀,用力地抱住她,双唇靠在她耳畔,用只有二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谢妙芜,记住,云冲道君乃是死于我手。日后不管何人问起,都和你毫无关系。”话说完,他抱着她,静静地站了一会,就松开手,转身大步走出长亭。小黄狗“呜汪”一声跟上去。那辆马车终于近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车辕上跳下来。王牧之神色复杂,喉头滚了几下,涩声道:“两日前接到你的风信符,我还不敢信。你……”谢荀止住他道:“此番传信请你来,是为了将谢家九姑娘托付给你。劳烦你送她回姑苏。”“那你呢?你要去何处?”谢荀任由细雨飘落在身上,渐行渐远,声音也慢慢飘远。“天下之大,有哪里是我不能去的?”王牧之凝望谢荀远去的背影,等人完全消失不见,才走入亭中,对妙芜说了一声:“九姑娘,对不住,这是琢玉托我帮的最后一个忙,得罪了。”言罢扛着被定住不能动弹的妙芜,把她放进马车里,自己则坐到外头驾车。妙芜独自坐在车厢里,动也不能动,心中一阵惶然。尽管她知道这是发生过的剧情,却忍不住想,谢荀这个样子,能去哪里呢?云冲道君是碧游观辈分最为尊崇的前辈,却叫他们俩人合力杀了,碧游观的人会放过谢荀吗?弑师逆上,其罪当诛——只怕谢荀便是走到天涯海角,碧游观也是要取他性命的。心里又有另外一个声音道:冷静点,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开身上的定身符。在这个声音的劝说下,妙芜心中那种惶然渐渐消失了。不知赶了多久的路,王牧之停下马车,再度掀开车帘,却发现车厢中竟空无一人。妙芜想办法挣脱定身符的束缚之后,就用风刀在车厢后部开了个洞,悄悄从后面跳下马车。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那个穿书者到底是凭借什么寻找谢荀。但她猜想她和谢荀之间应该存在着什么特殊的感应。三日后,她终于在一片峡谷中找到谢荀。她躲在山壁的栈道上,看到谢荀被碧游观的弟子围困在峡谷中。碧游观观主沈天青手放到腰间的方圆规矩剑上,凝视谢荀的目光中带了点沉痛和怒其不争。沈天青神色淡漠,问:“谢琢玉,六师祖可是你所杀?”谢荀答:“是。”沈天青眸光一厉,喝问:“为何?!”谢荀冷笑道:“师祖入了魔,我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沈天青闭目,片刻后睁开双眼,眸光中已然没有半点情绪,沉静得如同无波古井。他缓缓抽出方圆规矩剑。一剑,如惊雷破天,如长风斩潮!谢荀一和沈天青交手,高下立判。碧游观众弟子纷纷避退,独留师徒二人在峡谷中厮杀。飞剑搅动山风,一时间山壁摇动,乱石飞坠。妙芜趴在古栈道上,看到天边夕阳如血,暮辉中似乎浮现出一座朱红山门,门檐下的红灯笼微微晃动。是狐仙庙!碧游观的弟子囔叫起来:“是狐仙庙!观主,狐仙庙!”沈天青抬头看了一眼,出手越发狠厉。谢荀身上被剑风掠到,当下又是一道血痕。妙芜一直紧紧盯着那两扇山门,盯了许久,终于看到那两道山门缓缓开了一条缝。就是现在!妙芜从栈道上飞身跃落,灵气汇于掌心,瞬间,本命银蝶潮水般涌出,漫卷了整片山谷。所有被银蝶包裹的人都在瞬间定格,除了谢荀。妙芜一路飞奔,拉起谢荀的手,扯着他往狐仙庙的方向跑。就在两人即将达到山门前时,忽有剑光自天际劈落。谢荀转身出剑,死死扛住那道剑光。三思发出凄厉的长鸣,剑身颤动,似乎下一刻就会被拦腰斩断。妙芜脚步微错,站到谢荀身前,用力将他往山门中一推,反手祭出结界,“道一!”金色的结界在身后拉开,与那白色的剑光相撞,只拦住一瞬,顷刻间便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粉碎。结界破碎爆发的冲击波将妙芜推入山门中。砰!两扇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