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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多。长久以来,她心里一直隐隐有种预感。有些事情终究逃不过,可真到发生的那一刻,她又觉得一片惘然。四脚蛇们见妙芜忽然间哭起来,吓得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个劝:“哎呀,夫人你不要哭呀,要叫妖主知道我们把夫人您弄哭了,肯定会怪罪我们的。”另外一条四脚蛇不知从哪里摘了朵不知名的野花,以口衔住,扭着身子递上来:“夫人,看,这花儿多美啊,您不要难过了。”妙芜低头,看见那只四脚蛇费力地爬到她膝上,抻着脖子把嘴里的花递到她手里。黄色的小绒花,宛如一只刚刚出生的幼鸟,花梗纤细。妙芜蓦然想起,那时谢荀刚刚受完家法,她第一次去看他时,鬓旁簪的也是这样的小绒花。那时她坐在窗下装睡,谢荀走过来看她,不小心被她发现了,当即臊得面红耳赤。妙芜又忍不住流着泪笑了,接过那朵小绒花簪在鬓边。她站起来,对四脚蛇们说道:“带我去找他吧。”不管前路如何,他们终归会在一起,再也不会分离。一群四脚蛇听到妙芜这么说,便围簇在金船旁边,推着金船,沿着河道往地宫外走。中途碰上巡逻归来的丁九,丁九一打眼,看见河里满满都是四脚蛇,跟翻饺子似的,差点吓得跳起来。丁九不善言辞,突然多出一大群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伙伴,一时间简直不知该如何应对。还好这群四脚蛇都是自来熟,三言两语间打听出丁九出身桃源秘境,一只只都露出向往的神情。“灵鉴夫人可是很厉害的大妖呢。”如此刚出了地宫,忽然听到一阵悠扬的钟声从隔壁山头传来。殷氏帝陵位于栖霞山的主峰三茅峰,而金陵会场凤凰台则位于凤翔峰,凤翔峰山阴面所镇压的,即是前朝萧氏所建的帝王墓。而此刻,这辐射八方的悠远钟声,正是从凤翔峰上传来。四脚蛇们像是感应到什么,纷纷躁动起来。“妖主亲临凤凰台,夫人,我们快去与妖主相聚吧。”妙芜面色微变,万没料到谢荀会来得这样快。这钟声是金陵大会开启的象征。这两日她虽然逃出洛家,但因为金陵城封锁太过严密,她和丁九始终无法破城而出。而洛小家主下令封锁她出逃的消息,对外宣称她病重,将金陵大会延期。妙芜本以为他们不会这么快召开金陵大会,至少会等到找到她时再召开。毕竟有她在手,就相当于捏住了谢荀的软肋,不怕谢荀不听他们摆布。可直到现在,妙芜才发现自己想得太过简单。他们既然以她为诱饵逼谢荀自己来金陵,必然是布下了天罗地网。在他们出地宫之前,金陵城显然刚刚经历过一场大雨。现在骤雨初歇,远山林木青翠,薄纱似的的白雾萦绕在山腰,风一吹,云气飘涌,称得凤凰台宛如仙境。在那袅袅的雾气之中,隐隐现出一座朱红色的山门,流星一般往峰顶高台之上移去。妙芜远远眺到,当下无暇细想,立刻转头对丁九道:“小丁九,快!带我去凤凰台!快!”丁九化出巨猿妖身,俯身将妙芜扛上肩头,朝凤翔峰疾奔而去。凤凰台上,汉白玉铺砌的广场四周,插满了仙门各家的家旗。旗帜招展,发出猎猎之声。忽地,峰顶的风骤然变得猛烈,这些旗帜全都被风力抻开,拉得笔直,似乎下一刻就会被狂风卷走。然而下一刻,立刻有小弟子迎到家旗下,双手抱住旗杆,定住家旗。谢谨稳住谢家的碧桃花旗后,不由抬头朝前方望了一眼,只见家主谢涟、父亲谢泫,还有三叔谢玉郎皆正襟危坐,面色紧绷。四周响起一片抽刀拔剑的声音,人人都祭出飞剑法宝,却并未直接出手,而是按捺不动,静待那萧氏余孽入彀。谢涟抬起右手,指尖微动,似是想召出飞剑,但过了会,他又不着痕迹地放下手。这位江南仙门之首的家主,在这个各家同仇敌忾的场合,竟然没有祭出自己的武器。凤凰台上,钟声散尽。一座朱红色的山门,自天边飞落,重重地砸在广场中央。玉石地面上霎时间现出蛛网一般的裂痕,裂痕迅速往外扩散,整座广场发出咯吱的声响,山门坠落之处陡然向下一陷。一股巨大的力量,以山门为中心朝四面八方激荡而出。白色的云气如同丝帛,被这力量撕扯,裹卷。众人御起飞剑,竖于身前,无数飞剑结成剑墙,任由那无形的力量一波一波地冲撞在单薄的剑身之上。所有飞剑都响起尖锐的颤鸣,像是下一刻,就会拦腰而断。碧游观观主沈天青飞身跃起,手执方圆规矩剑,一剑斩向朱红色的山门。“谢荀,住手!”这一斩,带着势无可挡的雷光电流劈落。那两扇闭阖的山门忽然打开,露出一张苍白妖异的少年面孔。那少年一身黑衣,长发铺垂于身后,眼尾曳出两抹如血的红痕,半妖本相尽现。他看也不看那雷电一眼,微微抬手,直接徒手抓住劈落于身前的雷电,随意往旁边一抛。方圆规矩剑引来的雷电竟然直接被他抛至一旁。那雷电撞上凤凰台上的古钟,轰地一声,将那口黄吕大钟撞落于地,发出震耳发聩的轰鸣声。沈天青一击即退,下令道:“碧游弟子听令,结护山大阵!”漫天剑光飞蹿,瞬间织成一张的剑网将整座凤凰台包围起来,一眼望去,满天剑光,竟如朝霞一般瑰丽。谢荀从山门后一步步走出来,他的声音不大,然而凤凰台上诸人,人人皆听得一清二楚。“不要逼我杀人。我今日来此,只是为了带一个人走。”“你们把她还给我,我就走。”洛小家主应道:“你这萧贼今日若愿束手就擒,我可保她性命无碍……”谢荀听闻此言,不等洛小家主说完,便低低地笑起来,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狂肆。“你以为事已至此,我还会相信你们吗?”“当日在太极观中,你们分明已经用问心琴审过,阿芜说她没有杀徐安吉,没有杀云冲道君,可你们依然不肯放过她!”“现如今,我已经全都想明白了。你们不过是惧我,怕我,因着你们自己内心这份不堪见人的懦弱恐惧,才非要置我于死地罢了。”“你以为,我还会继续容忍退让,任你们宰割吗?”谢涟不由站起身,无声唤了一声“琢玉”,但相隔太远,谢涟以为自己喊出声了,实际上只是动了动唇,谢荀并不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