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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难道是说案发之时死者面朝墙壁还在安睡,而凶手自他身后割破了他的喉管,这血才会正好射在墙壁上。”李归尘颔首:“聪明。”张渊觉得实在是不忍直视,故而站在窗户边上透着气,摇摇头道:“老掌柜说死者是个和尚,实在是想不通谁会跟和尚结这么大的仇。”蒲风看着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普通人杀了人必然是慌乱异常,谁又知道凶手是不是还犯过别的案子。”“你有伤还蹲着?帮我再记一份验尸笔录罢。”李归尘拖着蒲风的胳膊将她架了起来。蒲风点点头应了,便听李归尘缓声道:“除颈部有伤外,周身完好。死者被人自脑后入刀将皮肤纵向剖开,顺脊骨下延至臀,两臂两腿亦是自后正中被剖开,再以刀刃做辅撕剥出整片人皮。头顶可见十二颗戒疤,大致可以断定死者的确是掌柜所提的和尚。”蒲风停笔问道:“十二颗戒疤?”“是菩萨戒,一般指出家者心念至诚。”蒲风似乎长舒了一口气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死者的骨rou去哪了?之前丁霖带人必然搜过,但是看样子没什么收获。凶手不愿损毁人皮,且专门将其铺平置于桌上,或许意味着一种成就之感。总之骨rou的存在会破坏了他心中的这个构想,难道类似于藏地的人皮献祭?且此案的死者还正巧是位僧人。”张渊抱着臂答道:“理应先弄清这僧人的身份。至少先根据客栈登记的死者法号籍贯问清楚死者到底与何人结仇,虽然我也觉得寻常仇怨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你们难道不觉得,杀人并非凶手最主要的目的。”李归尘一直沉默着,而蒲风大概是中箭之后气血亏损得太厉害了,整个人一直都呈现苍白的状态,时时急促地轻喘着,显得有些神魂不定。即便是顾衍发话,他也不同意蒲风在此时出来查案的,这小妮子自然是要强,他也拿她没办法。李归尘在这屋子里转了一圈,转而将地上散落的死者衣物一件一件掸平了仔细来看。除死者周身携带的漉水囊、戒本、念珠等物外,居然还有一白瓷描彩的扁圆形胭脂盒,藏在外袍暗袋里。他将此物放在了蒲风手里,这小小的一盒胭脂很有必要深挖下去:此物乃是死者从何得来,或是欲送何人?他一个出家人为何会在暗袋里藏有此等红尘之物?这便可能关系到此案的动机。蒲风早就心领神会,自是将此物妥善收好了,等着接下来遣衙役去京城之中的各大脂粉铺询问此物的来历,不过依旧是如海底捞针,难得很。然而这时候,过道里居然传来了脚步声,且纷繁缭乱,似是一群人。有个格外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蒲风一皱眉跨出了屏风,咬牙道:“又是林篆这厮。”而这时候林篆已站在了房门口,看到蒲风忽然笑意满面地躬身行礼道:“见过评事大人。”林篆一牵头,他身后的十数个差役皆躬身附和了一遍。蒲风初任职还没受过这等待遇,惊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说话也说些不大利索了:“这案子,大理寺已接手了,只怕要林兄白跑一趟。”林篆微笑道:“小人岂敢和评事大人称兄道弟,您乃朝廷命官,身受皇命……”蒲风心道这些都和案子有什么关系,赶紧打住了林篆的废话,道:“还请林兄在徐大人前回了话儿,说是大理寺查案若有难处,本官抑或张大人自会亲自奏请刑部查办,现在就不劳林兄费心了。”这案子本就没什么线索,林篆这么一搅更是害得她有些眼花。可这位林大哥似乎还是不死心,东探头西探头道:“张大人在哪,林某有话和张大人说。”蒲风实在是没法儿了,而这时李归尘站在了屏风边冷眼看着林篆,一言不发。林篆见此忽然敛了笑意,与蒲风草草寒暄了两句便告辞了。蒲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着实有些莫名其妙。林篆这个人单看长相是偏儒雅温润那种气质的,有些类似于萧琰大人;然而此人一向的举止却是分明和徐洪有些臭味相投——惯于追名逐利,极尽谄媚,不然他也不会以一个屡考不中的举人之身入到刑部尚书门下。蒲风摇了摇头。且自打昨天那算命的说她要走背字儿,她就有些惴惴不安的。当时她和林篆皆是没有品阶的小吏,如今自己莫名其妙升了七品,她听得出林篆话里的刺儿。可毕竟林篆还是个举人,她连个童生都不是,这外人如何来看,她怎么会猜不到。当时就连她自己也万万没想到,这有朝一日她竟成了别人口里的大人,然而这当大人的滋味儿,并不如他们想的那样。蒲风呆呆地站在张渊身边,看李归尘收拾着那张人皮。他在人皮下面垫了大片白布,将其折了起来。然而李归尘临近完活儿之时忽然又将它摊开来了。张渊急切道:“你可是看到什么了?”他的目光便随着李归尘落在了死者脚背的皮肤上,忽然意识到那里居然有一方朱红的小印,若是不仔细看还要误以为是血迹一类。篆文所书三个字:“南楼客。”这张人皮莫非是一件作品?“斯是画中人,今我人为画。”作者有话要说:大概适合白天看,建议空腹,莫方么么哒~第41章复诊[VIP]半晌后,京城青萝胡同里,自一小院内传来了一阵呜呜啊啊的惊呼声。李归尘揣着袖子坐在床边,而裴大夫正手持烛火燎毫针。蒲风抱膝缩在床角,眼里含了两颗泪珠子,似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望着李归尘央求道:“不是说好就来开副药嘛,不扎针成不成……”李归尘微微挑了眉,爱莫能助地拍了拍蒲风的手背,一个字都没敢吭。蒲风自知李归尘已经不中用了,继而婉声与裴彦修道:“裴大夫给开的药我一直有好好喝着,比我房东强多了,他时常忘了就断顿儿了!您要不先给他看看?”转脸就把他卖了。李归尘眨了眨眼,而裴大夫手里擦着银针不动声色道:“他的帐老夫一会儿再算,先解决你的事儿。诶,这样一听你说话倒也瞧得出是个姑娘了,之前那把嗓子是不是练过?”蒲风看着那一排银光闪闪的针已是欲哭无泪,哪有心思说什么嗓音的事,故而只是梗着脖子胡乱点了点头。“腕子再伸一回,你这孩子今儿怎么看着这么魂不守舍的?眼皮儿还抖上了?诶,怕成这样?”裴彦修的指腹已按在了她的脉上。李归尘闻言摇头道:“刚从外城回来,那出了人命案子。”蒲风附和地不住点头。“在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