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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发出人声,“不早了,该休息了。”她说完,就见小徒弟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抿了抿唇,那一瞬间的表情给她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但很快他就恢复了正常,对她笑,嗯了一声。闻涂捧着软枕,把白·小青蛇·瓷送到她的房间。“师父晚安。”小青蛇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腕,“晚安。”听见隔壁关门的声音,小青蛇才咻的一下钻进被子里,一下子就陷进软软的被窝里。早秋已经有了凉意,外面呼呼的吹着冷风,搜刮枝头的枯叶,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晰。白瓷的好眠一直到半夜,忽然被一阵奇怪的异动吵醒。小青蛇一下子就抬起了脑袋,还没完全醒,但已然转向了声音发出的方向。是隔壁小徒弟的房间,传来很低微、很细小的强忍痛苦的声音。瞬间睡意全无,白瓷噌的一下起来,到闻涂房门口的时候,那种刻意忍着痛意的声音就更明显了,小青蛇用尾巴拍了两下地板,毫不犹豫的从门缝底下钻了进去。床头是一盏小夜灯,昏黄的灯光在床头晕染开来。床上只有一团拱起的被子——显然他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了,还在微微发抖。浅蓝色的光芒散开,白瓷由小青蛇变为了人形,到床边坐下。“徒弟?你……”白瓷一出声,就听见被子里传来兽类威胁似的低吼声,眼皮一跳,“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怎么躲在被子里?”那种喉咙里发出的低吼声渐渐消了,取而代之的是似乎是从牙缝里艰难挤出来的两个字,“师……父?”“是我,你还好吗?可以掀开被子让我看看你吗?我有点担心。”白瓷隔着被子轻轻拍了一下他。裹在被子里的闻涂一颤,而后是更剧烈的颤抖,他像是咬住了什么,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细碎的、痛苦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的传出来。白瓷的眉头越拧越紧。难道是返祖?还记得之前她在藏书阁顶楼找到的那本漆黑漆黑的书吗?她后来去仔仔细细的翻了一遍,发现那本书的确是介绍魔族的,但缺页残页很严重,导致她知道的东西也是七零八落的。她看完后只能确定小徒弟是三大魔族中最厉害的族的后人,但关于族的事情还是一知半解。族有几个特征,其中一个就是在他们十八岁之前,跟普通凡人无异,无法修灵,所以族对于十八岁以前的“幼崽”都看的很牢,而在他们这脆弱的十八年成长期中,每半年他们会经历一次返祖,这个返祖是为了满十八岁那年的“魔化”做准备的。前者是她判断小徒弟是族的依据,但后者……她单知道会有“返祖反应”,却不知道原来返祖的时候是这么难受的。白瓷一筹莫展,不想这时闻涂自己从被子里出来了,他像刚从水里出来一样湿哒哒的——想必是出了太多冷汗,头发丝儿都黏在脸上了,两只手掐着自己,满手的指痕,手背都冒起青筋了。最引人注目的,应该是他头顶一对小小的黑色角角,角向内盘曲,角尖向下,看着十分光滑。白瓷看见那对小角角,心道果然是返祖。小闻涂浑身打抖,抬起头看她,一双眼漆黑无光,看着有些吓人,但眼眶红彤彤的,嘴唇还被自己咬破了,白瓷只觉得可怜和心疼,也顾不得别的,连忙将他抱入怀中。“怎么才能让你好受一些?”闻涂像只受伤的小兽崽一样,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下意识的在她怀里拱,用她的衣服磨头顶的角角,动作十分亲昵,白瓷有些受宠若惊。毕竟闻涂是个很独立的小朋友,也不爱粘人,在他这儿她很少能有带孩子的感觉,更多的时候好像是多了个勤俭的室友——只是这个室友的年纪比较小,除了第一次带他来这里的时候两人有过短暂的抱抱,后来再也没什么肢体接触。怀里传来低低的、软绵绵的哭音,“师父……我、难受……”“哪里难受?”顿时白瓷就顾不上受宠若惊了,连用了好几个治愈灵术和镇痛的灵咒都没有用,只能焦急和担心。急的是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担心的是……她看了看闻涂头顶的黑色小角角。这个“返祖反应”好像并不完全,她担心他这么难受没法缓解可能会影响以后的“魔化”。“师父……我……”他大喘了一口气,声音很虚弱,“没事的……明、明天就……会好了……”他把脸埋进她怀里,因为痛或是别的难捱的感觉而不断发抖,手将她抱的紧紧的,却也不会像抓自己那样毫无顾忌的抓出指痕,即便这个时候也在努力克制不能伤害到她。白瓷觉得心酸,甚至想到他寄人篱下的那几年,不知道是怎么捱过来的。她一边拍着他的背,轻声哄他,一边想要怎么办。第十一章治愈系的灵术、灵咒似乎统统失效了,怎么办?还有什么法子呢……白瓷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微微瞪大。有了!浅蓝色的雾气从她手心而起,丝丝缕缕缭绕在一起,如烟如雾,仿佛有意识的散开又聚拢,手腕上的佛珠也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与其汇在一起。她用手拂过他的发顶,浅蓝色雾气飘散,缓缓逸入他的体内。随着浅蓝色雾气越来越浓郁也越来越多,几乎被雾气笼罩起来的闻涂渐渐不再发抖,声音也慢慢的变小直至完全消失,最后闭上眼睡着了。白瓷舒了一口气,“好在成功了。”平时温柔绅士的小家伙此刻面容苍白的躺在她怀里,黑发散乱,嘴唇上全是自己的血,头顶黑色的小角角彰显了他的不一般。白瓷轻轻碰了碰他的小脸,有些发凉,用了个清洁术简单的为他清理了一下身上的冷汗和血迹,才将他小心的放在床上。他的小手还紧紧的攥着她的衣服,她想掰开,又怕把他闹醒了。——毕竟她对自己的入梦术是十分的不自信。说到这个入梦术,就不得不说说最亲近她的自然灵了。她师父尧霁俞是非常罕见的梦灵修,而很神奇的是,明明她是他随手捡回来的,却也是一个梦灵修——天生亲近梦灵的修灵者。但她平时不太爱修灵,对引梦造梦的兴趣仅仅在于给自己“拍”电影看——她飞行灵器里的白布就是用来看电影的,就为这个,尧霁俞没少说她不务正业。刚刚她在闻涂身上用的是入梦术,别看好像只是让他睡着,但实际上之前她杀东良国那几个土匪的时候用的也是入梦术。只不过她的入梦术时灵时不灵——这就是修灵不认真,常常摸鱼的下场。少年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白瓷在心里叹了口气,见衣服被他攥的实在紧,只好在他身旁躺下,为他盖上被子。睡惯了软床的白瓷一躺下,就觉得浑身不得劲——这床太硬了,但也只好凑合着眯一觉,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