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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此事,她礼节、理义一个不占,他纵想求情也无法开口,更别提,他难以开这个口。他随高颖一同去了天牢,听着她像是时日无多一般,回忆起自己曾做过的荒唐事,让他与高夫人跳脚了多少次,又说自己哥哥高濯沉稳可靠,让人放心,听的他心里悲苦交加,怒骂了声:“闭嘴,知道自己不省心,日后就老实点!”他气冲冲地走了,心里却在想着赶紧上皇上面前求求情,他这个向来喜欢用律令说事的直臣,也是护短的,人家要讥笑,便由他讥笑去吧。没想到被直接挡在了宫外,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沉住气,明日再来,左右只是将高颖关了进去,还未说如何处置。他是走着回尚书府的,街上一股喜气洋洋的味道,他却觉得心里堵得慌,七拐八拐到了护城河东街,这条街上有一家他刚进京时常来的吃的rou饼摊子,摊主夫妇俩是北边渌州人,做的rou饼也与京城不同,不过味道却是极为不错。用羊rou一斤,一层一层铺在和好的麦粉里头,饼的隔层中夹放椒和豆豉,再将整只饼用酥油浇灌,最后放入火炉中烘烤,烤个半柱香时间取出来,金金黄一个,咬上一口,麦香、羊rou香、酥油香、椒香和豆豉香,香味皆喷薄而出,相当好吃。他隔着老远就瞧见了那个摊子,也许是为了庆贺太子大婚,小摊四周也挂上了红绸。他心中有些感慨,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京官都换了几茬,它还开着。“老板,三个rou饼。”他挑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对着老板喊了一声。“好嘞,马上就来。”今晚生意很好,老板忙着埋头烤饼取饼,埋着头应和了一声。等了将近三炷香的时间,饼才上来,老板有些不好意思,亲自将饼端上来:“真是不好意思,”他似乎愣了一下,接着道:“客官可有许久没有来了。”他将饼放在桌上:“还是老样子,一回三个。”高炯惊讶地张了张嘴,哈哈哈笑了几声才道:“是啊,确实许久不曾来了。”“客官慢用。”高炯尝了一口,依旧是记忆里熟悉的味道,一点儿也没变,实在难得。他心满意足地吃完三个rou饼,刚打算起身结账,对面桌坐下三人,喊道:“老板,十个rou饼!”只听其中一人与另二人道:“这家的rou饼你们一定得尝尝,跟咱们那儿的差不多,好吃,倍儿香!”高炯不动声色地又坐了下来,这几人身形宽大,不像是中原人,从话语间听来,倒有几分是北边的,最重要的是,自他们坐下起,高炯就闻到了一丝不浓不淡的硫磺味和硝石味,若不是刚刚接触了这两种东西,身上怎么会有这种味道?高炯倍觉他们可疑,便又要了些东西,一直等到他们吃完起身走了一段距离,才不着痕迹地跟上去。这一跟没跟多久,很快就到了城门口,几人大模大样出了去,城门便关上了。他眉头紧皱,索性亮出尚书令的身份,借着赏雪的由头上了城墙,自上往下看,城墙周围的雪都被扫的很干净,墙根摞着一只只木箱,大略一看,约有三尺多高。“这里头是什么东西?”他心中纳罕。“听说来了个尚书?”有脚步声伴着谈话声响起,高炯身子一闪,躲在柱子后头。“是啊,是尚书令高大人。”“这大冷天的,他来这儿做什么?”“不知道,兴许是高小姐获罪,他心中不忿,来此地排解忧愁。”“嘿,你小子,怎么学起个酸秀才说话,什么忧愁不忧愁的。”“这……我也是随口说的?”“走了走了,”那人缩了缩脖子,道:“高大人早就走了吧,这么冷的天,哪会呆在这儿受罪。”他们下去后,他又趴到城墙上看了一会儿,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只见一个人将箱子缓缓打开,,他看见,里头装的是黑漆漆的,火蒺藜!“有人要炸京城城门!”他仿佛心中批过一道巨雷,拔腿就走,奔向韦谨风的将军府。可惜,去了辅国将军府,韦谨风避而不见,也并不想让人带什么话,只让人说了句请回,高炯拍了半个时辰的门,不曾有半点回音。他跳脚地骂了句韦谨风:“老王八羔子!”接下来又风风火火地赶去了京郊找飞将营,不想偌大一个飞将营,空空空如也,人不在,马也不在。☆、弑君叛国高炯心中焦急万分,难道任由城门被炸不成?绝对不能!他当即回了府,带了长子高濯与半个府邸的家丁,乘了辆马车风风火火往城门而去。夜已经很深了,接近黎明,百姓们已经散去,各回家中,忙活的忙活,补眠的补眠,街上安安静静的,只有骨碌碌的车轮声,和一众人急促的脚步声。拐弯处,高炯隔着半条街看着黑洞洞的城门和两排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侍卫,敛眉沉思了一会儿,对高濯道:“你现在马上进宫,将此事禀告给太子殿下,让他,务必派兵前来。”“父亲,可你……”高濯有些迟疑,他不放心高炯。“快去!”他低喝一声:“我不会有事,城门不能失守,一定要说动太子殿下派兵前来!”“是!”高濯走后,他放下车帘,道:“继续往前走。”越来越近的车轮滚动声终于惊动了那几个侍卫,只见他们脖子忽然一抬,目光唰唰地射过来,厉声道:“何人深夜来此!”车夫道:“尚书令大人要去城郊西阳寺斋戒,寅时之前就要到,还不速速开门。”其中一位侍卫兴许瞌睡虫还没跑,脱口便道:“放你娘的屁!那犟直的不给人留情面的尚书令会信佛?要冒充也不挑个好点的,蠢货!你们是哪里来的贼人,老实交代!”“本尚书就是既犟又直,还信佛,现在你们是将城门给我打开,还是要吃几记耳刮子才听得懂?”车内响起一声怒喝,接着一块令牌被扔了出来,车夫接过,亮给他们看。守城侍卫首领只瞥了一眼,脸上便一阵青红交加,片刻,他一抱拳,对着马车恭敬道:“方才无心之言,还请尚书令大人,大人大量,饶了弟兄们这一回。”接着手一挥,道:“开城门!”门缓缓地动了,犹如两个巨人慢慢地转过沉重的身子,让出了一条窄窄的道来。并未完全敞开的门,恰好只够高炯的马车通过,一众家丁排成两列,跟在马车后头。“尚书令大人去斋戒,怎么,要带这许多家丁?”马车刚驶出门外一半,侍卫首领忽然出声问道。“本尚书得罪的权贵、大官可不少,出门,自然要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