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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逐渐放权,周围人一口一个“霍姑子”仿佛是巨石压得喘不过气来。如果出去呢?霍成君畅想着江南的小桥流水,那是顾玉瓒的家乡,自己从未去过,想着江洋的大山大水,想必一定壮观,想着各种各样的从古书中看过的地方,自己都有可能去亲自走上一走。“那时候你才是真正的自由……”金龄昀的话还回响在耳边。多诱人啊!霍成君从十岁那年亲历上官氏罹难,便谨小慎微远离宫廷,而后在南书房、在南山、在兰陵都步步惊心,好容易同自己一条船的皇孙上了皇位,现在,难道又要进入宫廷,从此同这外面的世界告别吗?更何况,刘次卿,可是她顶不想见的。霍成君正想着事情,霍显便推门进来了:“成君啊,在收拾什么。”霍成君连忙遮掩:“没什么,一些进宫的物什。”霍显笑笑:“是要收拾些称心的东西进宫,咱们家里的东西也不必宫里差,但一些寻常玩意儿便算了吧,免得带的东西太多……”“阿母,女儿知道了。”霍显又笑:“你不知道。你只知道我们逼着你进宫,你只知道我们骗你去兰陵,是不是?”“阿母,女儿没这么想。”霍显轻轻摇摇头:“你不必骗我,怨我便怨我,恨我便恨我,你既能做得出帮刘询逼你父亲点头的举动,也别在意口头上的顺从了。我只问你两件事,你心里过得去这坎儿就行。其一,当日刘询使出故剑情深这把戏,你当真不失望?为他鞍前马后夺帝位的人是你,到头来你连南书房都退了,你也甘心?”霍成君心里咯噔一下,刚想说些什么,又被霍显打断。“其二,你当真认为霍家便与你毫无用处?霍氏幺女身份你当真想摆脱便不会到处借势消事那么多次了。你是聪明,但这聪明谁教你的?你摸摸你良心从小到大,从你先帝哥哥的未央宫到南书房你到底是凭着你的聪明多些,还是凭着你霍氏女儿的身份多些?你父亲老了,夜里字都看不清楚了,新皇帝野心勃勃连我都能看出来,刚当皇帝时他还装着怯懦胆小,现在连装都快懒得装了;金家见霍家稍有败迹,早就虎视眈眈了;和你父亲交好的右将军见着自己生子和顾家联姻,也蠢蠢欲动了;还有刘询提拔那么多自己的官员……这些你都看在眼里,但你就是狠心,因为霍家对你狠心,你便想对霍家狠心,是不是?”霍成君皱眉:“阿母……”“你……哎,这么多年也没个长进,几年前怎么处事,现在也怎么处事……就这么说吧,你生下来第一天姓霍,你便一辈子姓霍。往后的史书兴许不会记下你的名字,但寥寥几笔,便是皇后霍氏!”说完,霍显便头也不回的走了。霍成君愣愣的看着霍显离开的方向,看了看自己的包袱。只剩几个时辰了……霍成君从璧漱阁往外望着,是离霍府不远处的小巷,停着金龄昀预备好的马车……他在等!☆、旧事如天远多年之后,穿着红色曲裾的明丽女子着皇后凤冠,与面前的穿着朝服的年轻男子发生着激烈的争吵,他们儿时相识,阔别多年近乎挚友,如今狭路相逢,兵戎相见。已经是皇后的霍成君冷眼将一把折扇扔到男子面前,已经实掌军权的金龄昀则冷峻着鳳眸,轻飘飘的接了一句:“那年桃花林,我们是不是谁都没去?”霍成君双眸明艳没有闪过一丝的黯然,而金龄昀也依旧挺着身板,未曾想要拿起地上的那把折扇。……真是好笑,周围人或者像刘次卿步步为营却活的潇洒肆意,或者像张彭祖虽心有愤懑却能借物抒怀,或者像顾玉瓒好胜心强却不加掩饰,或者像霍禹花天酒地懒散一生,而这些有宣泄出口的人都过得规规矩矩,想要抛下一切是非曲直远走高飞的,反而是从十四五岁进南书房兢兢业业的霍成君和十多岁便四处当差夙兴夜寐的金龄昀。若是这八卦传到靳斯年之流耳朵里,指不定会变成什么版本流传长安城大街小巷,旗楼茶社呢!金龄昀想着想着,脸上的笑意便上了嘴角。“二少爷,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绣英问道。“嗯?”金龄昀抬头才发现丫头绣英,“哦,没什么,你去忙别的吧。还有,在家别叫我二少爷,叫三少爷,明白吗?”绣英轻轻低了低头,说道:“嗳。三少爷,二少爷找你。”金龄昀点头:“知道了。”没在意绣英离开时泛红的眼圈。金龄昀到了哥哥金赏的书房:“哥,你找我。”“坐吧,坐。”金赏指了指桌子,“找你来喝喝茶,这是新进贡的rou桂春生茶,陛下赏的,尝尝看。”金龄昀边喝边笑道说:“哪儿进贡来的?啧,我是喝不惯这个味道的,我倒是喜欢武夷茶,说起来,我去年从长江回来,带回来一些……。”金赏轻哼一声:“是你过去在南边呆久了,倒成了个江南人了。”金龄昀笑笑:“无非是茶嘛,哥哥何必如此较真。rou桂茶也好,武夷茶也罢,或让人尝鲜,或让人宁神,能办的一种便是好茶了。”金赏幽幽道:“你倒是想的明白,颇有四海为家的架势啊。”金家匈奴人的身份问题,一直都是讳莫如深的。金龄昀忙道:“哥哥,我可只是随口一说,万万没有别的意思。父亲曾经出生匈奴,但哥哥和我从来都是以长安为家,龄昀绝无它意。”金赏顿了顿,轻飘飘的接上一句:“想当年你我还有哥哥三人进宫陪伴武帝身边,后又同先帝一同成长,以匈奴之身,却得皇恩如此浩荡,不得不步步谨慎。而父亲,当年便因为过分谨慎,杀了哥哥弄儿,我至今仍记得弄儿死时穿着的衣裳,仍记得……”金龄昀先听着金赏严厉呵责,后听着金赏回忆过往,不禁也泫然。金赏轻声道:“龄昀,你现在为金家到处奔走,正是因为你,才让金家在父亲故去之后仍屹立不倒。龄昀啊,匈奴人怕是不行了。”金龄昀惊骇:“二哥?”金赏道:“匈奴人不死绝,朝廷不心安。”金龄昀一愣,仍不死心:“陛下对金家依旧信任,二哥何必如此杞人忧天,现在匈奴同朝廷关系比之前朝总要好很多的。”“现在?你知道现在会怎样吗?陛下信任如何?陛下信谁不信谁都没用,一个没实权的皇帝,还不及一个宫门侍卫有用!”“二哥!”金龄昀小声喝止,“即便在家中也需谨慎些好。即便不寄希望于陛下,霍大司马也同父亲生前关系极好,二哥也……”金赏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