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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成君正准备拿樽酒定定神,酒杯却被刘询按下了:“等过会儿再喝吧,小心醉。”霍成君轻嗯一声也没多在意,心里想着刚刚金龄昀最后说的话:“我没打算成亲也没打算在西南呆那么久,一切都是陛下的意思。现在外人都以为我是陛下的心腹,实则我是陛下的心腹大患。成君,你别不信我,你见着新娘,一切便都明白了。”霍成君当时连忙甩开他的手躲书架后面了,但是金龄昀所说的一切却让她不得不多想。金龄昀刚刚说的一切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区别,她现在不再掌权南书房,在后宫的权力甚至慢慢被太皇太后架空,名头上也只是一个婕妤。无论如何她都帮不了什么,甚至现在的霍成君心安理得地认为前朝的事情无论是非对错都是刘询自己的事情,她也没打算做些什么。可毕竟金龄昀是她多年旧友,若真因为自己关系,恐怕自己今后再难心安。霍成君拿起酒樽想喝一杯,刘询声音却贴在她耳畔响起:“我说了让你别喝,你今天就这么想喝酒?”霍成君抬眼对上刘询的双眸,才发现他神色如常,眼神倒是阴冷得很。“我不喝就是了。”霍成君把酒樽放下,看着刘询,“你又怎么了,人成亲的日子你也和我过不去是不是?”刘询看了她一眼,轻哼一声,没再说什么,坐回位子上。说着,醮子礼结束了,金日磾故去后,金赏便成了金家的一家之主,对弟弟自然是事事放心上,对金龄昀一席话倒是殷殷情深。下面御媵便过来为新娘新郎行沃盥礼,人人翘首以待看看传说中的西南美女到底是怎样的绝色,却发现媵女引入席间的,那位高挑纤细的新娘头戴轻薄面纱,到底看不清楚面容。“噢哟,是新娘家乡的礼数吗?都看不清楚她的脸哦。”庄晓蝶嘟囔着。靳斯年也点头:“隔着面纱看不太清楚,算是个美人吗?”霍成君也在伸长着脖子看着热闹,又恐失分寸,努力坐着端庄,冲着刘询搭话:“你能看清新娘子长相吗?好不好看啊?”刘询只远远观礼:“与你何干呀。”霍成君撇撇嘴,也不想理他。那新娘子走完那边盥洗礼数,便过来参拜陛下同婕妤,霍成君眼见着她一步一步走近,看着薄纱之下的她的面庞轮廓,只觉得越发熟悉。美人,那新娘确实是美人,隔着面纱与距离也能感觉到她的气场,仿佛能让人预感到她拉下面纱露出面容后的面容多么瞩目。恰在此时有一阵风吹过,将新娘的面纱吹起一个角来,而新娘也趁着此时冲着面前的皇帝抬了抬头,扫了一眼,眼波流转之中,霍成君更觉熟悉。霍成君对刘询小声说道:“这个姑娘,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半天刘询没有回音,再一扭头,看着刘询直盯着新娘,眼色越发阴沉。霍成君拉了拉他的袖口:“怎么,你也觉得熟悉对不对?”刘询转头看了霍成君一眼,这一眼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又笑了笑:“人从西南远道而来的,你哪里会熟悉?”霍成君见刘询终于露出笑脸,便也松了口气,继续观礼。礼数走完,宾客们纷纷在外面喝起酒来,霍成君也不想凑这个热闹,便想找jiejie闲话两句,却问了几人打听不到,本想着过会儿也行,却又一金府丫鬟过来,说夫人在花厅处同下人们讲事情。霍成君便让这个叫绣英的丫鬟带着自己去找jiejie,结果到了花厅没走几步没见到jiejie却见到陛下同刚刚过礼新娘子在讲话。霍成君扭头便冲着身后的绣英丫头怒目:“你回去吧,我自己跟jiejie说会儿话。”绣英似乎被吓到了,便连忙走了。霍成君这才扭头,端着手臂,远观着那两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刘询啊刘询,你可真是太混账了。霍成君强忍住过去让场面尴尬的的冲动,看着那新娘倒是好看,只露侧脸也能看出她确实是个大美人,霍成君正腹诽着刘询种种,却被人拍了拍肩膀,差点叫出声来。是金龄昀。他似乎并不同霍成君一般吃惊,霍成君刚要说些什么,却被金龄昀指了指前面,小声道:“你看那人是谁。”霍成君再一回头,看见了那美人的正脸,这才有些明白过来之前金龄昀说的意思。金龄昀看了看成君,小声道:“你可能见过她一面,其实她是陛下进宫前手下的人,而现在陛下让她成为我的妻子,也是想更方便的了解我的一举一动。”霍成君看着面前的美人,长安城的人恐怕只知道她是流云坊的头牌,但她霍成君知道,知道数年前的兰陵的一场大火,知道会琴郡主日夜兼程多次来长安是来找谁,知道当年刘病已在长安城内的最大的消息来源地。翾飞,许久不见啊。一个趔趄,成君差点跌倒,幸好金龄昀扶了一下,也担心弄出动静,霍成君没同金龄昀再说什么便匆匆离去。而那边的刘询同翾飞也听到了些许窸窣声音,便也相继离开。再回到宴席上,刘询看了霍成君一眼,见她也抬头,两人匆匆对了一眼,仿佛都在确认什么事情。礼数走完,宾客们便都在外面喝起酒来,刘询似乎有些累了,便在金赏安排的花厅喝茶歇了歇。周照过来,见刘询身边一个伺候的也没有,再见他瘫坐在雕花木椅上,手搭在额头上,宽大的袖口遮住了自己的脸,看起来似乎是倦了,周照却觉得这是他比在宫中宫人轮番伺候的时候更放松。“公子?要不要出去……”周照喜欢这时候的刘询,让他有种刘询还未入主未央宫的感觉,既轻松自在,又觉得日子有盼头。而现在的刘询在朝堂之上做个没实权的皇帝,比之前还憋屈。“不去。”刘询答得干脆利落。周照吃瘪惯了,又问道:“诶,霍婕妤也在宾客席呢,公子不想……”“啧,”刘询立马把手拿下来,身体依旧瘫着,但眼神已经在责备了,“别跟我提她。”周照悻悻地点头,不再言语,却不料刘询又不甘心似的补上一句:“哎,你说霍成君她是不是不长记性啊?”周照一听这话,不知道该怎么回了,干笑两声:“霍婕妤她……又怎么了?”刘询轻哼一声,咬牙切齿道:“不识好歹。”☆、人间重晚晴(下)天色渐晚,昏礼之后的宴会伊始,便上了些歌舞表演,渐渐地宾客微醺,也都相互举杯庆祝金龄昀的喜事。刘询回到宴会上的时候,再见着霍成君在席间坐着晕晕沉沉,知她可能多喝了几杯,比之方才更多添烦闷,刚想闹几分不痛快,便见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