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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秃头说“昨夜不也叫我了吗?”“是我!”“我就记得,模糊听到的声音不是纹身姑娘。”老头得意看着老太婆。“砸门吧!这丫头不知道不吃饭睡觉会醒不来的么!”哲顺从花草里搬起似曾相识的石头。这时,纹身姑娘赶来了。顶着凌乱的长发,走得很慢,让人看到就确定她的微弱。“你们干嘛呢?”她说话音量很低。“怕你又睡着了,砸门呢!”老头理所当然的回答。“我哪睡着?”说着,纹身姑娘开了门,没有拉起厚重的门帘,软软的坐在椅子里,倒了酒。“纹身姑娘……”老太婆揪住老头耳朵,抢进屋子里。“老头别胡闹,我累了,休息一会儿。”“没事吧?”俩个老人担忧询问,纹身姑娘回以安心的笑容。哲顺坐下,倒了一杯酒,看着斜靠在椅子里,皱着眉头,双眼沉重快要睁不开的纹身姑娘。“我以为你离开了。”“去哪儿?”“去……”纹身姑娘睡着了,酒杯滑落,摔碎。透过绚丽的衣衫,椅子上染了些温润的红色液体,如她破碎的酒杯里洒出来,殷红的酒。医生是个靓丽的中年女人,无论是沉默还是微笑都给人柔和安全的感触,她在白色帘子遮挡的病床边替纹身姑娘清洗背后的伤口,重新换上干净的纱布。不满的对纹身姑娘说“小姑娘,这伤本来也就是芝麻大个事,但你要再胡来,就不是这个事儿了。”纹身姑娘咯咯笑起算作回答。医生离开后,哲顺与陈青坐在床头正对的椅子里,纹身姑娘双手压在下巴下,趴着,调皮的翘起脚丫。陈青的担忧放下,忍不住纹身姑娘还有心思作乱,起身将她光滑的脚丫压进被子里,揉着她本就乱蓬蓬的长发交代“你可得听医生的话。你只有我们这对朋友,若我们正好不在,你在屋子里睡着了,就成了医生说的,不是芝麻的大事。”纹身姑娘对此显然不担心,咯咯笑着不停说“我可聪明着呢!知道手腕割开了,大腿破损了,喉咙裂开了等等,会流血流到人死去也不停息。可从没听说后背被指甲抓破了流血也会死人的。”陈青没想纹身姑娘回答如此缜密,一时语塞,想了想加大了几分手上的力气,将纹身姑娘的笑声压进枕头里“也许不会死,但应该腐烂。从后背芝麻小事腐烂,身体会慢慢全都腐烂。谁还知道你是美美的纹身姑娘。”纹身姑娘被陈青压着头,说不出话来,仍旧举起手,呜呜说“我。”哲顺是个下流的偷听者,但这不妨碍她知道纹身姑娘的故事。即使听得不完整,一旦看到纹身姑娘无忧无虑的笑容,他就忧愁起来,愤怒起来,不甘,哀怨。这是为什么呢?哲顺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整夜去了哪里?”哲顺明知故问。“来了个朋友,送他离开。”这样回答,陈青也好奇起来,当然哲顺恨恨看着纹身姑娘,陈青也就知道哲顺昨夜为何很晚才回家,这是个极浅淡的接触就能猜测到的事实,不用明知故问的问“哲顺,你去了哪里?”。纹身姑娘是单独的这点毫无疑问,而她若说来了个朋友,那朋友定然太遥远,遥远到新的朋友们都不知道,像个藏在盒子里蒙尘的玩具。纹身姑娘看起来不那么开心,当她说起来了个朋友,开始停下笑脸,说送他离开,开始淡淡落寞。在可见的单独之外,这使陈青深切的感受到纹身姑娘的孤独。她是个骄傲,安静,轻快的女孩,像是鸟群里落单的候鸟,即便如此,也只是被鸟群留下来单独的生活在一处,而若使人感到她的孤独,她便可怜起来。这时,陈青回想着,大约将世界里陌生的人,万千张见过或是没见过的脸一一分辨过,如果有一个人可能是纹身姑娘的朋友。而窗外,天空阳光被乌云遮挡,乌云纠缠着,眼看就要下起一场雨来。纹身姑娘倒在病床里,正深深的看着窗外,轻轻重复道“不知山洪可还会冲坏了路。”陈青最后的意见停留在纹身姑娘身旁,如果有一个人可以成为纹身姑娘的朋友,是个男人,那就在她的身旁,应该是哲顺。显然此时的哲顺在压制着什么,似乎能应对这个朋友的身份。“昨天我们才见过,你的朋友来的如此匆忙吗?”陈青问。“是的啊!这个城市没有家的话呢!赶来的人和暂时停住的人都会显得匆忙,像些没有目的的吸血蚊子,嗡嗡着飞来飞去,飞得累了还得往熟悉的地方飞回去。”“那你既然只是送别,为何闹得如此狼狈?”陈青抛开那个男人是哲顺的猜测,即便此时她感到哲顺面对纹身姑娘,像溪水川流大山,无比湍急却环着山,短暂里流不出去。“这是不得已的事。陈青,这就是世界留给你丢弃后仍然珍贵的礼物。像日出日落,像氢气球飞向遥远的天空,像地球是圆的,世界是匆忙的一样,符合逻辑,有符合事件发展合理的前因后果,若要不是如此,那将是太阳离开了天空,氢气球散了气,地球只剩下你我脚下的方土地,世界安静下来,全是夜里梦中安详沉睡的人。对此,我无能为力,不仅是我,谁也不行。我活着,自由的总是一只鸟,但偶尔被枪击中,离开自由的天空,落在地上,被人用绳子穿过鼻子,拉着往黄土地里穿梭。即使其中不得不像是陌生人,初时保持一些恰当的距离,展示俩个人的优雅,礼节。”“我可不这样觉得,你也不必挑战既定程序。”“不是的,陈青,我对此感到无能为力。他是个男人,我是个女人。”“即便这样,不是朋友吗?来看看你,看看单独的你,同你说话聊天,说起曾经不是所有的美好吗?”“嗯!是所有的美好。我们说话聊天,说起曾经,说起现在,窥探一丝未来。窥探到什么呢?也许窥探到世界里新的一种正确选择,无论怎样的俩个人都能在一起,或者一人在光明处,一人在黑暗处。但这很难抉择,于是他匆匆的来,匆匆的离开,我从不想要将他束缚捆绑在身旁,正好像河里的鱼,游来游去,就算彼此的方向撞在一条直线上,双眼正对,也绝对不会把头撞到一起。但我对此无能为力,不用把头撞到一起,也能让头破血流。你看,正巧我背上受了伤,留下还没愈合的痕迹,就变得血淋淋的,多么可怜。他是为此而来,因担忧我的伤痕而来,想要让我的伤痕愈合,可是来的不早也不晚,伤痕渐渐结痂了,本不该来,来的匆匆忙忙,就失去了意义。这样难得的相见,就让人意兴阑珊,艰难跨越遥远的距离来看我,总得达成最初的目的。我的伤痕就得如他想到的,如他需要的,血流如注,我变得弱小可怜,让他肆意强大的照顾我,并且担忧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