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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那段艰难日子,她度过了,尝过其中的艰难与绝望,就能承受其他不那么沉重的绝望。而约定后的体验呢?纹身姑娘高估了自己。缓缓意识到,最深的痛苦绝不是爱情破碎时留下的冬天。那样的冬天常常使人看不到希望,心如死去,既然死去又怎会感到至深的苦痛呢?纹身姑娘错在以为死亡便是爱情里最惨重的代价。现在她告诉自己,那是个多么轻快的冬天。似断非断,似有似无,那才是最可恶的样子。明知绝望却仍怀着希望,才是最难以预想的艰难,那多像是即将枯竭的心脏仍在温热的胸膛里砰砰跳动着,似有无穷的生命力。她常常在夜色降临开始的时间一直等待到深夜,生怕错过原溪自由的每一秒钟,事实上,原溪似乎已经没有了丁点的自由。她缓慢持久的期待,总随着夜色的流逝变成折磨自己的孤独与无奈,而后从黎明开始继续这未完成的等待。这种循环的日子里,她心里便是被种了罂粟花的药丸,时时发作难忍的瘾。因人而生的瘾,无药可救。当原溪出现的时候,她才能疯狂的释放这难忍的是常似将使胸腔炸裂的瘾痛快释放。但她只是一个人躲在属于自己的角落里,偷笑着,而与原溪通过科技手段交谈,语句则要做到平淡从容,不让原溪担忧,也不让原溪察觉她的欢喜,更不能名言她对他的思念。它具备一切瘾的特质,以原溪出现的大概周期为准,三日到五日不定。纹身姑娘常常问自己“谁能拯救我呢?”答案是原溪,可他在远方,似乎连自由都失去。她已隐隐感到生活将原溪变成一个陌生的样子,污秽的样子,无纯洁之爱的人,但那又怎样呢?仍得悄悄的爱他,在他出现的时候想要抛弃一切尊严对他哭诉“是的,我爱你,只要能在你身旁,哪怕躲在黑暗里相见像是做贼,需要一个精密的计划。”纹身姑娘愿意如此,却不愿意说出来,即使世界证明这不是个错误的方式,她仍旧没有勇气,原溪也没有。这是被最初的爱情束缚捆绑的傀儡,起源于最初的纯净自然之心的终极华美追求,而一旦为了拥有,流于世俗,则失去了它纯净的一面。这是背离他们仍在追求的真爱准则的选择,因为不能时时相拥,不能成为一个家里的人,一旦相逢则要疯狂发泄生活的压榨与不满,用什么方式呢?□□,狂野而热切的□□。这是不可避免,但毫无疑问引发的问题是,这看起来像是单纯的欲望发泄,找不到能被世界承认的理由,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纹身姑娘知道,正如原溪解释他与那个女人的□□“他们是合法的夫妻,即使在感到感情破碎的日子里,□□之事仍然是合法合理的。”纹身姑娘则没有这道护身符,若只是与人说简单的理由“我们相爱”无人会选择相信。相爱的人是应该被婚姻证明的,纹身姑娘像是被原溪丢弃,找不到依靠的时候仍然不得不丢弃自己。这时候仅存的自尊仍然使她不要低头,她责怪自己,在爱情里面保存自尊,是不能成全爱情的弱者。但她又能安抚自己,若是抛弃这份尊严,原溪是否会改变呢?因为弱小的人不值得同情可怜,他是否仍能记挂这个深爱他的女人呢?或许再也不能。如是哲顺形容她,是一朵高贵的百合,或是一朵神秘的玫瑰。因为这份神奇的特质,才变成这个美丽的纹身姑娘。纹身姑娘在拯救自己的爱情,也在拯救生活里逐渐变成世界样子的原溪。她想自己先坚守这份真情,才能给在世界里迷失的原溪一个证明,一份先例。那就是,爱情追求的矢志不渝不仅只是一个传说。唯有如此,纹身姑娘才能明白为何自己始终珍爱原溪,唯有如此,纹身姑娘才能始终坚信,原溪会是永远纯净单纯的原溪。才能将相逢疯狂的□□之爱变成爱情对爱情破碎的后悔与弥补,珍贵与难舍。可是如此选择的后果,常常使纹身姑娘感到自己被钝刀一片片切开,那些等待原溪出现的瘾变成蚂蚁在噬咬心脏。现在,纹身姑娘终于平淡许多。在离婚协议书被原溪接收之后的日子,那些发作的瘾常使她痛不欲生。但幸好,原溪消失了,很久很久,了无音讯。一个人的纹身姑娘像是被锁在戒毒所里的人,终于艰难的把这份叫做原溪的毒瘾克制许多,发作的间隔越拉越长。她隐隐感到原溪持久战一般的离婚这场战争,终于落下帷幕,以她替他完成的离婚协议书作为基准,落下华美的帷幕。原溪不再想起她,预示着他的生活不再常常苦痛难忍,不再需要时刻拥抱他心中记得她的温柔与美好,不论他爱不爱那个叫妻子的女人,他都从容了下来,是的!在彼此交换离婚协议书的时候,拉回来的俩个人,像是共同经历了生死,看淡世界的喧嚣与无奈,不再执着与争执明确爱与被爱的问题。生活就是这个样子,停下来温水煮青蛙,青蛙又怎会察觉到死亡的临近。这样的事件纹身姑娘因为如此精细的了解原溪,早已做好了防备,他是个茫然的内心柔软的男人啊!纹身姑娘只有自己感到哀伤,当身上的瘾在变得不那么难忍,八天发作的时候,她躲在屋子里做个幽怨的的女人,冷冷的嘲笑自己。像是那段日子,原溪最初离开的日子,他一去了无音讯。而今,几次相逢后,他仍然即将了无音讯。这一次,便是永远的再见,不能再次相见,即是还能偶尔说些惆怅的话语彼此缅怀,但曾经留下来的记忆已然被重复消费的所剩不多,让人提不起兴致一再重演。纹身姑娘总算能保留自己心中早已经卑微的自卑尊严,对自己说“原溪终于走了,我终于能再次开始认真的将他的脸在时光里缓缓擦掉艰的难旅程。”她隐隐感到这就是这场有悖于爱情的纯净与自然的重逢的现实结局,即使仍然相信,原溪的离婚事件会在不久的某一天被完成,但那时已然与她无关。他很快会与一个全新的女人欢笑,然后度过剩余的人生,不论那个女人是谁,他都已经消费完了所有关于这个名叫纹身姑娘的记忆,选择彻底的放下她,或许永不遗忘,却已经再难以爱形容。纹身姑娘对自己说“这就是结局,即使中途泛起一些波浪,现在的结局与原溪最初离开的结局仍是一样,失去过的,拿回来不属于你,仍旧得失去,第二次则再也拿不回来。”晚些时候,厨师男人邀请纹身姑娘外出游玩,她从容答应了,也许这时候她想到这是个不错的男人。但如此想,与男人女人本身的定义毫无关系,就是这样一份评价。这些日子的冷清,从与原溪热切的日子里停下来后,像是在为希望缓缓划上句号,纹身姑娘开始惧怕这许多年来都不曾惧怕过的孤独。这个城市停留得太久,那些熟悉的地方都属于原溪,她一个人早已不能去看看,回头想想,偌大的城市许多年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