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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激动下了床,钟鼓声已经响了三次,程进赶忙将还点着的油灯吹熄,抹黑爬上了床。谢青云、王子久和关玉和,今日把程进怼了一顿,心情顺畅,也没什么烦心事,很快就入了睡,只程进心气难平,在床上翻来覆去,听到屋里的轻微鼾声,更是心里堵得慌。第二日其余三人都准时起床,神清气爽的洗漱后去吃了饭,压根就没注意到,熬了一夜,天明时分才终于睡去的程进,不说错过了早饭,没赶上升堂礼,连正式上课都直接缺席。二十个人的课堂,况且程进的座位还在前排,徐先生一眼就看到了空缺的座位,微皱了眉,问王仁兴,“这程进可有提前告假?”王仁兴站起身,恭敬回道,“并无事先告假。”国子监绳愆厅为学生设立了各种簿册,有各种考勤和记录学习作风的簿册,交给每班的斋长,友他每日记录。监生每日都是要签到考勤的,都是由斋长在勘合簿上做记录,若是人到了便在那人姓名下面印上红色的圈,若是缺勤便印上黑色的圈,且坐监需要达到七百红圈,才满足升入率性堂的其中一个要求。广业堂、崇志堂、正义堂是初级班,学年一年半。诚心堂、修道堂是中级班,学年一年半。也就是说除去放假休沐的时间,在三年内,必须考勤到达七百次,否则无法升学到高级班。谢青云这才注意到程进竟然没来,细细回想一下,好像他们出号舍的时候就没见程进有动静,难道他昨晚怼的太狠,直接把人气病了,躺在床上起不来?也不应该啊,谢青云随即否决,不过想想程进那气量小的性子,说不准还真有可能,心里正琢磨不准,冷不防被人喊了名字。“谢青云,你与程进一个号舍,可知他出了何事?”喊人的正是徐先生。谢青云脸上露出不好意思来,“我倒是没注意,只离开的时候,程监生好似还没起床。”徐先生和谢青云想到一块去了,难不成是发热?到底还是担心,“王仁兴,你带上两人去瞧瞧,若是病了,就送到大夫处。”这是斋长的份内之事,王仁兴也没有异议,出于考虑,还是带同个号舍的监生去比较方便,只谢青云年纪小,却是不合适,便点了王子久和关玉和。王子久虽心里不愿,但也不是傻的,两人跟在程进身后去了号舍处。有学生缺席,徐先生便把昨日的卦再讲了一遍,还点了几人,让他们复义,谢青云翻动手中的,大致的将六十四卦看了一遍。昨日只将二卦整理出来,今日便继续,谢青云决定每日只整出两卦,慢慢吸收,反正也不急。一人正在复义,前去号舍的三人便回来了,后面还跟着来不及整理仪容的程进。“禀助教,程进并无不妥,只睡过了头,才误了时辰。”王仁兴也没管程进哀求的眼神,直接将事实说了出来。脸上一贯挂着温和的徐先生闻言严肃了脸,看向程进,“这才第三日,你便坏了监规,若不是有人去喊你,你要睡到何时?”程进此刻心里已经把谢青云、王子久和关玉和狠狠的咒骂了许多遍,若不是他们自己昨夜又怎会难以入眠,才会误了时辰,丢了这么大的脸,还给助教留了不好的印象。干脆一咬牙就想将谢青云他们全部拖下水,都是他们害的自己,本就有责任。“学生昨日为事所扰,心里惶恐,不敢入眠,学生自愿领罚。”程进低下头,语气里还有一丝慌张。谢青云挑眉,从他的座位方向刚好能看到程进低头的瞬间,脸上流露出的那抹恶意,这倒是有趣了。徐先生却不接他的话茬,训斥道,“身为监生,就该知道自己的责任,国子监供你们吃穿,供你们读书,只是让你们能够成才,而不是才三天便懈怠起来。”程进低着头,脸上一阵臊红,几乎都能感觉到堂上的其他学生对他投来的视线。此刻他心里都要将崇志堂所有生员包括徐先生都给恨上,谢青云几人自然不用提,还有那个王仁兴。他都舍下面子当着王子久和关玉和的年那般恳求了,这人却一丝情面也不给,都是顺天府出来的,不过是县试第一,还因着年龄原因,才做了斋长,有什么可得意的。待到一个月后被人拉下马,看他还怎么有脸,程进心里恨恨。继续又埋怨道,这徐先生也是,他不过起迟了,非要抓着不放,还当着全班的面训斥自己。“学生知错,定将先生的话牢记在心,不敢再犯。”程进心里虽诸多念头,可面上却是不敢表露出来,还是那副恭敬认错的模样。徐先生见他态度还算诚恳,也缓和了语气,才想起他刚才所说的惶恐,又做提点。“莫想太多其他事,将你的书读好了才是第一要紧。”程琳低声硬是,随后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先是看了看徐先生,再把视线投向谢青云,扫了眼王子久和关玉和,又快速的低下头。谢青云嘴角抽搐,演戏也得敬业啊,你这也太刻意了点吧。徐先生皱眉,也看了谢青云三人一眼,沉声道,“你有什么事,便说出来,这般畏畏缩缩,岂是君子所为?”终于等到这句话,程进心里兴奋,简直像把谢青云昨日的恶行,全都一次性的说出来。但其中是自己先挑的事,那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只能含糊道,“号舍的其他人,怕是不太欢喜我,实在太不自在,我便想着能否换了号舍?”换号舍自然不是程进的目的,他这番话只要不是太蠢,就能想到其中门道。其他三人不欢喜他,岂不是拉帮结派,直接在先生心中,给谢青云三人上了眼药。果然见徐先生不喜起来,程进心里窃喜,“那你便说说,别人是如何不欢喜你,这就让你惶恐了一夜?”程进身子一僵,这发展不太对啊,现在不该是对谢青云他们询问,然后训斥,对自己加以抚慰才对。谢青云差点笑出来,这国子监真是有意思,蠢得估计也就那一两个,偏还被自己遇到了。“程兄,你这话说的青云可是要伤心了。”谢青云直接站起来,对上程进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