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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沮丧难过的?至少她还活着,她还是优秀飞行员,她甚至差一点就找到了地球。她还有大把光阴在手中,就算有生之年都无法找到地球,她也已经不知不觉爱上了飞翔的感觉,并且愿意一直这样下去。而孟熙琮那样强大,他几乎无所不能。也许她永远也不能备与他抗衡。可是有什么关系?既然他不爱她,她也不会再心动。他曾经带给她的那些战栗和感动,兴奋和畏惧,那些令她想想就会颤抖的感觉,就当成是一场她痴心妄想的迷梦。哪怕短期内依然不得不屈从于他,可总会有一天,或许他对她不再感兴趣,或许她有能力抽身离开。一定会有那一天。她走下楼,脸上有淡淡的笑。赵阿姨看到她,倒是吃了一惊:“小弥这样打扮……真好看。”随即笑得慈祥,“我知道了,今天是要去自由城见先生吧?”苏弥没回答。她知道赵阿姨八成把她当成被某富人养在这里的小蜜,不过……差不多也算是了。正想着,门外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然后是礼貌的不轻不重的敲门声。赵阿姨连忙去开门,苏弥深吸一口气,坐在沙发上不动。“夫人呢?”门口传来慕西廷的声音。苏弥心中抖了一下,便听赵阿姨答道:“啊……就在客厅。”慕西廷走了进来,迎上苏弥怔然的目光,笑得便有点意味深长了。但他也不多话,只是微微朝苏弥一躬身:“苏小姐,指挥官在等你。”防弹轿车沿着高速公路飞驰,只需要半个多小时便能抵达自由城。苏弥一路沉默着,前座的慕西廷和的宪兵,倒是时不时聊上几句。望着窗外逐渐繁华的城市景象,苏弥有些无法控制的紧张起来。她想大概慕西廷误会了什么,所以才会有“夫人”这个称呼。可这简单的两个字,却令她心中暗涌不断。她只能告诉自己,不必刻意压抑紧张的心情——这只是正常反应,因为那个人,是人人敬畏的孟熙琮。临近下午五点,阳光变得柔和,初春的空气中有了几分凉意。车子在市中心的别墅区停下——这里曾经是市长的住宅,现在理所当然成为孟熙琮的府邸。门口是黑衣宪兵守卫着。在自由城,天空是雇佣兵说了算。到了地面,则是宪兵队维持秩序。苏弥跟着慕西廷,沿着绿色草坪走向咖啡色别墅,沿路竟然见到几个眼熟的宪兵,对她露出微微惊讶的笑容。一楼的门开着,隐隐有人声传来。他们走过玄关过道,面前是豁然开朗的大客厅。整面的落地玻璃,映得客厅一侧精致的小桥流水波光粼粼。而宽大的一组黑色皮沙发上,几个高大的男人闲散而坐。察觉到苏弥二人,统统停止交谈,抬头看了过来。苏弥插在外套中的双手轻轻捏拳。李晰忠、连铎、还有三个她不认识的男人,都目光灼灼盯着她。而坐在最中间那人,毫无疑问最英俊醒目,神色也最为冷漠疏离。他的目光静静在她身上停了几秒钟,淡淡开口:“坐。”然后对连铎道:“继续。”坐在孟熙琮左手边的男人笑了一声,站起来把位置让出来,自己到对面的沙发坐下。除了连铎一本正经继续讲着对那颗机械行星的资源开采情况,其他男人脸上都掠过不同程度的笑意。苏弥掌心都是汗,孟熙琮的目光却在这时静静看过来。苏弥立刻垂下眼眸,走到他身边,轻轻的坐了下来。孟熙琮长腿交叉叠着,并未看苏弥一眼。他的神色很专注,似乎听得十分认真。等连铎汇报完一个部分,他往后一靠,一只手臂搭在苏弥背后的沙发上。苏弥后背挺得僵直,明明两人毫无肢体接触,她却觉得浑身不自在。而当他抬眸、喝水、说话的时候,清冷而熟悉的男性气息,就像已将她萦绕包裹,令她动弹不得。不过当连铎打开悬浮投影图像,苏弥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她看到一座座大型机械,深入挖掘那颗星球的矿藏;也看到“长安”城的植物和粮食,被机器压缩提取出营养物质,剩下混浊的残渣,流入大海。而在每一个镜头的边沿,都会有那么几具尸体,不被注意的丢弃在肮脏的角落。而当镜头中出现某些尸体,被好奇的雇佣兵开膛破肚查看内部机械构造时,苏弥脑海中猛然闪过月墨明亮的眸和赤红的脸,只觉得一阵难过。一个小时后,正式的汇报、男人们的闲聊,终于结束。男人们虽然个个饿着肚子,却知趣的起身告退。而他们看向苏弥的眼神,或多或少有些局促的笑意。那个给苏弥让座的男人,甚至还对孟熙琮道:“老大,忍了十年才开荤……千万保重身体。”苏弥又尴尬又有些隐隐的自嘲难过,而孟熙琮却一脸平静。只在慕西廷要离开主宅时,他才忽然叫住自己的助理。“明天中午十二点前……”他声沉如水,“除非紧急军情,不要打扰。”慕西廷一怔,含笑响亮回了句:“遵命。”苏弥反应过来,完全傻了。他居然这样平静的说出这样令人浮想联翩的话,令她心神恍惚紧张不已。而他仿佛完全看不到眼前女孩的窘迫——他低头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蹙眉:“就这么可怜机械人?”他显然注意到了刚才她的情绪波动。没等她回答,他长臂已将她一环:“吃饭。”看着满桌清淡、滋补的食物,苏弥却食难下咽。大概从踏进这间房子的第一秒起,她就一直处于紧张的情绪中。到明天中午十二点,到十二点?现在才下午七点,还有整整十七个小时。他似乎在旁人面前,毫不遮掩的宣示对她的占有。这顿饭吃得味如嚼蜡,苏弥一直沉默着,而孟熙琮似乎也无意交谈。只是在苏弥吃了小半碗放下碗筷后,他才微微不悦的说了句:“你吃得太少。”苏弥只得重新端起碗,又胡乱吃了些。终于等他也吃完,她放下碗,有些不安的望着她。“去洗澡。”他的声音似乎低沉了几分。简短一句话,令苏弥心头一跳。却没有令人心惊的共浴,只有仆人为她放好热水。当主卧浴室的门被她掩上时,他就静静坐在房内沙发上,没有开灯,脸也隐在阴暗里。心乱如麻的她,洗了个很漫长的澡,热水几乎将她全身皮肤浇得红润发烫,他始终没有进来。他的房子里,当然不会有她换洗的衣服。换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