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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帕子,帮宋氏轻轻擦拭着。“我触景生情,想起……若是……他还活着,如今便过周岁了。”宋氏念及旧事,语气哽咽,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娘亲滑胎之时的具体情形,她已然想不起来。只记得有一日,娘亲突然说肚子疼,在郎中来之前,娘亲便见了红,已是保不住了。她还记得是在与同莫青樱玩耍归来时,刚好碰上雀儿红了眼眶,拿着娘亲衣服,匆匆的跑出来。衣服上面上面猩红一片,刺目惊心。吓得她连忙问她爹,娘亲怎么了。他爹沉重的摇摇头,叹息道,你未来的弟妹,没了。她却不关心这些,只问,那娘亲呢。只要娘亲安然无恙,有没有弟妹于她而言,根本没有差别。他爹不再吭声,焦急的搓着手,不住的埋怨,郎中说,是因为你娘吃坏了肚子,这才滑胎的。她听后,却还是问,那娘亲呢,娘亲没事吧。他爹黑着一张脸,深深的剜她一眼,似是在埋怨她不懂事。说完,背着手扭头便走。彼时,她并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惹的父亲生气。她手足无措的坐在门口的石阶之上,支着脑袋不住担心。娘亲呢。还好么。直到门“吱呀”一声打开,云mama走了出来。见到她一把上前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云mama的面上带着笑,眼泪却流成了一条河。太好了,你娘她无碍了。云mama的声音,起起伏伏,叫人听不出来到底是激动还是悲伤。往事历历在目,可直到刚才她才看得明白,娘亲这一年来,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丧子,得病,夫君另有新欢。可恨的是她爹,不仅不彻查真相,还埋怨是她娘亲贪嘴吃坏了肚子,这才酿成了祸事。就此夫妻离心,刘氏趁虚而入。她爹一时沉迷温柔乡,就连夫妻之情也抛在了脑后。昔年,她玩心又重,只在娘亲身边陪护了几天,就连话也是心不在焉的说。哪里肯静下心来,仔细思考这里面的蹊跷。若不是王mama提醒,只怕她至今还蒙在鼓里。她忍住鼻头的酸意,连忙用手揽过娘亲的肩膀,出声安慰:“娘亲还有薇儿呢。”话毕,向雀儿使了个眼色。雀儿心领神会,急忙附和:“是啊,夫人,姑娘说的是!”……刘氏回到内室的时候,莫白薇她们已经离开了。听翠儿一提,刘氏便不耐烦:“我的儿子,她来作什么?”“夫人是没瞧见当时的情形,宋氏哭的差点儿连胆汁也给吐了出来。”翠儿得意洋洋,奉承道。“那是她命理无子,可怪不得旁人。”刘氏愤愤然,眼睛里全是恨意。若不是半路杀出个宋氏,登堂入室,成了清风园的夫人。她说不定早几年都飞上枝头了,何苦巴巴的等到现在,还活在宋氏的屋檐之下。“不过……”翠儿略一犹豫,眉间写着不安:“六姑娘不知从哪找来个结实的黑丫头,我怕会影响计划。”“听说了。”刘氏揉着眉心,口气波澜不惊。她拿了条薄被给自己儿子盖上,又抬眸看着翠儿,继续说道:“甭看那丫头长得结实,我可听说,她连话也说不清呢。废物一个,怕她做什么!”第五十三章热闹太阳隐在了山巅之后,暑期渐渐散去。暮色降临,笼罩在房屋,树木,河面上。廊下的灯,渐次亮了起来。相比较平日的寂静,今日的莫府格外的喧闹。石屏那里的台子早搭了起来,台下的椅子鳞次栉比。红漆木的桌子之上,放上了糕点,茶,花生之类的食物。府里的下人们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戏台之后,撑着顶黑色的帐篷。青花社的戏子们,正在里面擦粉,描眉。只等着夜色更深一些,粉墨登场。虾米挽着老祖宗,缓缓的从远处走过来,后面跟着各房的女眷。女眷们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在灯火的暗影之中,显得格外动人。宋氏也在其中,她原是不打算去凑热闹,莫白薇却劝她,天天闷在屋里,借此机会解解闷也好。这么一建议,宋氏也觉着好,便应下来。三太太陈氏走在最后,身子隐在黑暗里,兀自闷闷不乐。这么大好的日子,自己的女儿却要趴在灯下抄写佛经。刚一开始女儿被召走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老祖宗的恩宠,因此风光得意。后来,她便瞧出其中的不对劲,老祖宗分明是叫女儿去当劳力去了!她不禁气恼,便央求丈夫到老祖宗跟前求个情,顺道打听一下,是因了何事。谁料,三爷莫玄龄却满脸不耐烦,只说抄佛经是件好事,又何必计较。言下之意,便是不去了。她虽然心疼女儿,也不好跑到葳蕤园中哭诉。毕竟自己的夫君是庶子,她这个儿媳比起嫡亲的原本就疏远一些,如若贸然开口,只怕会更糟。所以前后一思量,她也就放弃了。“老祖宗,听说是四爷花了大功夫找来的戏班子,果然就孝心而言,谁也比不过四爷呢。”大房的林氏,挑着话头一顿啧啧称赞。老祖宗乐呵呵的直笑,她原就有计划在孙子的满月酒上,请个戏班来府中热闹热闹。谁料几日前,刘氏便悄没声息的去了葳蕤园。笑嘻嘻的同她讲,她的小儿子莫长青,知道她爱听戏,想请京城闻名的青花戏班来府内唱戏,问问她的意思。她闻言大喜,连眼都没眨一下,就点点头。全京城里,谁不知道那青花戏班不是光有钱,就能请的动的。若真能如愿,那便是光耀门楣之事。凉风习习,吹得叶子哗哗作响。初七将过雨之后,暑气便没那么浓郁了。不冷不热的夜晚,气温刚刚适合听戏。“清灵,你一会儿就坐我边上。”老祖宗转过身子,向着人群中的宋氏招招手。走在前面的女眷们转过身子,让出一条道,十几双眼睛“刷刷”的全盯着宋氏看。那些目光里有羡慕,有同情,有嘲笑。毕竟今日满月酒的主角,并非她所生,而是侧室所生。被夺走了宠爱不说,还被将上了一军。万一日后宋氏生不出儿子,估计连正房的身份,也会保不住了。宋氏只觉得身如针扎,忙浅浅笑着,应了一声是。由雀儿拉着,快走了几步,踱到老祖宗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