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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之声,唇边掠过一丝苦涩。演嬷嬷的工作人员上场,给她拿了一个小手炉,“娘娘,去暖阁里歇着吧,莫要冻着。”“本宫不冷,”傅云栀低声道:“嬷嬷坐,陪本宫说说话。”“本宫记得,进宫第一年的元宵节,他怕我cao持宴席累着,还专门把您叫过去嘱咐,让您多帮忙。那年父亲升任内阁首辅,母亲加封一品诰命,兄长金榜题名,高中探花,真风光啊……”“是……那年夏天,娘娘就有了身孕,第二年诞下皇子。”老嬷嬷想起不得圣宠的大皇子,没有继续说下去。“我月子里受了风寒,冬天格外怕冷,那年元宵他便连宫宴也不办乐,早早回宫陪我,他与我说,若是寻常夫妻就好了,元宵节可以一起去看灯会,他多多猜灯谜,把我喜欢的花灯都给我。”傅云栀把剧本里的陛下都换成了“他”,把“本宫”也换成了“我”。这部剧里的皇后是把自己当做皇帝的糟糠之妻来看的,不像她,随时随地提醒自己是皇后,定位不同,期待自然也就不同,这部剧里的皇后期待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她,只希望皇帝能对她满意。傅云栀说着,眸中闪过一丝自嘲,她也不是一开始就不期待的,只是醒悟的比较早罢了。那个人心里装着天下,没有地方给一个女人。下午要和傅云栀见面,厉洲一大早就有些心神不定,他投资了一部大IP改编的古装电影,这两天正选角,他没有去试镜现场,但选角导演一直在给他汇报那边的情况。等消息的时间,他随手打开电视,正好停在星光卫视。身着皇后华服的女人坐在窗边,精致的妆容掩盖不去暗淡的神采,厉洲手一抖,差点把遥控器掉在地上。“我就跟他说,我们两个人也能猜灯谜呀。”她眼中带了微微笑意,回忆道:“我们就在纸上各自出了一个灯谜给对方猜。我怕他猜不出来,出的特别简单。”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眼中盛满了破碎的星光,“没想到这么简单他都猜不出来。”她看向老嬷嬷,念出一首五言的藏头诗,“您猜猜?”这段戏是傅云栀临上场前加的,扮演老嬷嬷的演员不免有些紧张,生硬道:“老奴不知,这个灯谜的谜底是什么?”“是同心结,”她拨弄着小手炉里的炭火,“他连同心结都没猜出来。”“那陛下出了什么灯谜?”老嬷嬷问。皇后拔下头上的簪子,“他出的是金簪,我一下就猜出来了,他第二日便把这支金簪赠与我。”话音隐没在丝竹声中,金簪直直对准她的喉咙。厉洲有一瞬的恍惚,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声“皇后!”“皇后……”与此同时,电视里,一个穿着龙袍的男人冲进殿内,一把抱住了皇后。“你……你这是何必……”她没有说话,唇边勾起一抹微笑,逐渐阖上的眼中却落下一滴泪水,顺着苍白的面颊滑落,融进腮边的胭脂里。“来人!快叫太医!”皇帝声音哽咽,失态地大吼道。一场戏结束,傅云栀从杜康怀里站起来,她擦了下眼角的泪水,冲着观众鞠躬。观众席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站在下面的主持人一时都忘了上台。杜康站在舞台上,一时忘了擦掉脸上的泪水,他定定看着傅云栀,心中大为不可思议,这段表演就是放在话剧舞台上,也是教科书级别的表演,她虽然改了台词,但那个灯谜的情节加的恰到好处,正合了元宵佳节这个时间。傅云栀没能很快出戏,主持人上台后,她还在默默流泪。泪水弄花了妆容,主持人忙道:“栀栀去补一下妆,我们先来采访一下杜老师。”傅云栀走到台下,陈若忙过来帮她补妆,本来想夸她,但见她哭的梨花带雨,到嘴边的夸奖变为关心,“栀栀,你没事吧。”傅云栀扯了扯唇角,“没事。”那首藏头诗,她听了一遍便记在心上,每每无法入睡时,便到书房反复写这首藏头诗。如果她当时没有装傻,给他一个回应,后来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傅云栀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但如果重来一次,她可能依旧会装傻,注定失去,又何必开始。“喝点水喝点水,”陈若道:“一会儿还有两啪呢,你省点力气啊。”傅云栀破涕为笑,接过矿泉水喝了几口。直播平台上,弹幕突然爆发。【卧槽卧槽!这个节目现在这么硬核了吗?】【说好的老戏骨吊打流量呢?今天反过来了啊!】【啊啊啊啊栀栀这演技,是厉影帝上身了吗?】【呜呜呜爆哭!皇后死前那个眼神,太到位了!】【杜康怎么回事?连傅云栀的戏都没接住?】【杜老师难以置信!】在电视机前看节目的mama们也都惊了,纷纷在微信上问自家孩子。“傅云栀你知道吗?是不是最近特火?”“傅云栀演过什么剧,跟mama说说,我去看!”“傅云栀是不是演过宫斗剧,快把名字告诉我!”“你换偶像吧,我觉得那个叫傅云栀的小姑娘不错,长得漂亮演技好。”孩子们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看到自家母上大人发来的消息还有点懵,抽空回复。“傅云栀?厉洲前女友,演技尬得不是一般。”“别,妈你可千万别看傅云栀以前的剧,恶心到隔夜饭都能吐出来。”“傅云栀?没看过她的剧,只知道她是厉洲前女友。”“妈,您的眼光还真是特别,我宁愿粉一个跑龙套的,都不会粉傅云栀。”傅云栀调整好后,重新走上舞台,主持人问她:“栀栀以前看过这部剧吧。”傅云栀摇头,“其实没有,是前两天拿到台本才补的。”“但是感觉你对皇后这个人物把握的很到位。”主持人道:“而且中间加的那段台词,是你提前准备好的吗?为什么要加那段台词?”傅云栀道:“其实不是提前准备的,只是刚才表现的时候,觉得皇后真正怀念的,应该不是六宫之主的尊荣,而是与皇帝之间相处的细节吧。所以就加了一段。”“不是提前准备的?”杜康微讶,“那首灯谜,也是你现想的?”傅云栀笑了笑,“那首灯谜……是一位故人所作。”一位故人……厉洲坐在沙发上,低声重复这句话,眼眶微微发酸。宫里人少,过年过节并不算热闹,他又喜静,例行公事地大家一起吃顿饭也就算过节了。皇后知道他的性子,从来不搞歌舞助兴,大家早早就散了。那年正月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