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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先给自家小爷作揖行礼,奉上温热正好的茶水,放拿起柜台上的文书笑眯眯地说,“什么事?阿宝这样急。”何传宝坐着吃茶,“三叔,你不是很会做生意吗?怎么倒叫家里生意出了这样的岔子。”何家掌柜一脸冤枉,拿出那自家也是受害者的说辞同何传宝说了一通,诉苦道,“谁也没料到的事儿啊。”“那些且不提,朝廷也不追究了,就是让把卖漏舶玉石料的银钱补上,你这就赶紧拿着账簿去补吧。”何传宝道,“别为了银子弄出不自在。衙门现在正查这个呢。”何家掌柜道,“铺子里的事儿也不是小的能做主的,这样的大事,小的得去回禀一声老太太和大太太。”何传宝性情天真,点点头,“那就去回吧,这事儿抓紧办了,别拖沓。衙门挺急的。”“是是。阿宝放心,一准不让你在衙门为难。”何传宝天真的以为事情到此为止,把话传到他就回衙门继续当差去了。程侍郎阅人无数,看出来了这位小爷是真的纯真。话说你把话带到了,你就不问一下后续吗?程侍郎正想委婉的提点一下何传宝,穆安之知道玉石商人依旧不肯配合交出账簿补齐银钱,直接对程侍郎道,“何等嗦。你是侍郎,又不是讨价还价的商贾。”直接令程侍郎出了文书,勒令涉案商贾,三日内交齐账簿,补齐钱款。逾一日,罚银翻倍,枷拷十日。逾两日,罚银两倍,枷拷二十日。类此而推,上不设限。刑部文书一出,反正与朱阅交好的玉石商人,立刻便将银钱账本上交刑部,不敢有半点拖延。至于其他人,都在看何家的意思。三日后。刑部派出捕快,直接按名单查封了十数家玉石铺,东家掌柜一律逮捕,枷锁在身,拉去刑部外示众。不论黎东还是何家掌柜都在其中。至于账簿银钱,无需他们主动上缴,刑部悉数抄走。穆安之霹雳手段,整个帝都城为之一震。这一抄抄出来的就不只是玉石案了,明暗两套账簿,大小书契,伪造文书,行贿税官,一应诸事,悉数爆发。但凡过来说好话求情面的,再重的礼,刑部官员也无一人敢收。便是行家示众的诸人,二十斤刑枷也无一人敢换成轻一等的。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东家掌柜,哪里受得这种苦楚,戴伽半日便苦着脸哀求,愿意交出账簿补齐银款,只是此时此刻已由不得他们。黎尚书知晓还有黎东的事情后,特意招来程侍郎细问此事。程侍郎据实以答,黎尚书气道,“旁人戴伽十日,他二十日。”程侍郎低声道,“殿下委实恼怒了。先时还有几家商贾联合起来,拒不交账簿的事。殿下大怒,直接就令抄了铺子,眼下除了玉石案,还有匿税一案。”黎尚书冷冷道,“不论哪桩案子,不必顾及老夫,一定要按实查,届时,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是。”程侍郎劝道,“大人不必为此烦恼,也就是些银钱上的事。”黎尚书长长一叹,“黎东不过是我出五服的族人,便骄狂至此,怎能不令人心生警觉。”说完,黎尚书问了些关于玉石案的事情,对程侍郎道,“这件案子与军粮案有密切关系,殿下必要重办的,你心里有个数。”程侍郎深深一揖,“是,下官记住了。”人与账簿都在手里,案子审理起来,迅速而畅快。他们这些不算大案,基本上多是罚银了事。当然那罚银的数目足够令这些东家掌柜悔不当初。不过比起黎东何家掌柜二人的结局,其他人还得庆幸,他们不过罚银而已。黎何两家玉石案罚银有限,但匿税数字极大,故,除巨额罚银以外,两人都判了十年以上的牢狱。穆安之并不关心两家商贾如何,直待杜长史快步过来回禀,“殿下,问出来了。”穆安之笔直的上身一挺,“快说!”杜长史俊俏的容貌带着明显的疲倦,一双眼眸却又灼然有神,先将手中卷宗奉上,“黎东原本做的是金银首饰楼的买卖,玉料不多,是周家的大管事与黎东结交后向他透露低价玉石的事。何家的玉石买卖也是由此而来。我又审问了其他玉石商的口供,他们有的是听闻风声主动与周家往来,还有几家也是这位大管事亲自送上门的生意。名单都在这里了。”杜长使兴奋的搓搓手,“殿下,是不是立刻提审周大管事?”穆安之的手重重的一按,“立刻!”周家案其实有一个巨大的漏洞,那就是,宋周家如何贪婪,做尽恶事,把南安侯府拉下水可以理解,此次玉石案,无论黎家,还是何家,都十分扎手。扎手的同时怎能不让人起疑,难道十几年前刚刚背靠南安侯府发迹的屠户周家,就有这样的眼光,拉黎家和何家下水吗?周家人不可能有这样的智慧,那么,做这件事情的人到底是谁呢?这样眼光的人为何又甘心为周家驱使呢?☆、一四二章宋平安,男,33岁,娶妻李氏,膝下一子一女。相对于周家一家子人,周家管事宋平安非常不起眼。翻开周家下人的口供卷宗就会发现这位管事还有极为不错的人缘。他不是周家的大管事,但比周家大管事更深受周屠户的信赖。很奇妙的是,连周家的大管事与他交情都很好。对上,他是周屠户信赖的军师幕僚;对下,他对丫鬟小厮周全照顾;对外,如黎东何家掌柜等人,都认为此人可交,是贴心的生意伙伴。甚至,在周家富贵时,每年做的施粥舍米的善行,都是这位宋管事说服周屠户,主动张罗起来的。就是被拘捕的这些日子,劳中狱卒也对他另眼相待,没有欺压□□。这样一个人,即便以杜长史的挑剔,在第一次见到宋平安的时候,也得说这是一个非常容易获取旁人好感的人。宋平安个头中等,身量瘦削,相貌不算出众,但娃娃脸上那一双月牙笑眼,让人一见便不禁心生亲切。甚至不像三十几岁的人,杜长史想。因为在审讯中,宋平安非常配合,所以虽入牢狱并未用刑。他面容有些憔悴,精神还好。宋平安不是重刑犯,手上只是戴了镣铐。因为一向配合,押送他的两个差人也并不粗暴,出了牢狱,一直向西,穿过一道月亮门,便是刑部四司中专司刑讯的刑部司的刑房。刑房是背阴的一排小屋,即便白天看来,不知哪里传来的一两声惨嚎愈发让这排房门紧闭小屋充满一种诡异阴暗,神秘压抑的血腥感。夏风温和,轻抚过院中那棵干枯死去的枣树,那像天空伸出的枯死的枝桠,像极了犯人无望的双手。宋平安神色平淡,就在前两天,他的妻子儿女已被释放出狱。他在周家只是二管事,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