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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颤动,控制不住地一寸寸地贴近,触碰到她的发髻,终于停顿了下。但脑海里千万个声音同时都在嘶吼着告诉他:不够!这样的距离不够,他想要更近一些,再近一些,近到足以贴合她。她的每一分触碰都教他备受煎熬,身体里犹如生出了一个无底的深渊,他在没有尽头的往下坠,她成了将他推下去的罪魁祸首,成了他莫大的折磨。“娘娘......”他伸手松松碰了下她的手腕,想要教她停下来,痛苦与挣扎都在她的指尖下翻涌成海,丝丝缕缕传递到她心里去。她感觉得到,还是不忍心了,于是顺着下颌的弧度缓缓游移下来到脖颈、肩头,最终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腰背,颔首稍稍往前倾身一点,光洁的额头正正抵上他颈窝。肌肤相接,他顿时惊得一颤。“别动。”她的话不容置疑,不容拒绝,“这里冷......你能让我暖和。”这次她没有崩溃的情绪,没有醉酒后的失态,她只是……想要抱着他。过于近的距离,她说话的声音像是蒙住了一层雾气,缥缈朦胧地那么不真实,只有额边的碎发似有若无地扫在他脖颈上,径直痒到人心里去了。但她坦然得教他无言以对。如果可以看的见,他知道自己的耳朵此时一定红的要滴出血来,也毫不怀疑若一直用这样的距离相处,他一定会变得“越来越暖和”。他胸膛里扑通扑通地鼓动的厉害,很有一种要跳出来的冲动,让他有点呼吸困难,可还是忍不住伸臂去环住她,在狭窄的空间里,竭尽所能地去拥抱她。真正抱紧她的时候,他的灵魂仿佛也真正找到了归处。不知过了多久,外头隐约传来宫女呼唤的声音,她该走了,他在等她先放手,但良久她都没有动。外头的声音有些着急了,皇后失踪是天大的事,再晚一刻或许就要出动禁军阖宫搜查了。还是他先松开,她感觉到了,停了下随即也松开了手,黑暗中他的语调温然:“奴才看着娘娘离开。”她从漆黑的石洞中躬身出来,眼前红梅傲雪,仍旧是先前的模样,但提步往前走,她知道有人在身后始终注视着她。从假山石后绕出来,不远处树影底下有烛火聚集在一起,她往那边去,粟禾见了忙几步迎上来,面上神情焦急。“娘娘您……”她话音止于一半,原本想问皇后去了哪里,可说着话的档口,眼角余光已瞥见了那边昏暗假山间闪过的一道身影,模糊得几乎无法分辨,但她见了,就知道已没有问的必要了,有些人有些事注定无法用防患于未然来避免。这梅园不算很大,若非她自己藏起来,方才下人们不可能找不到。皇后到进前,见她出现在这里却不是朝鹤亭,一边接过手炉,一边问起明仪。粟禾道:“奴婢奉娘娘之命折返长禧宫时,殿中已不见明仪郡主的踪迹,问了旁人才知,当时娘娘前脚出大殿,她便向皇上请退出宫了。”皇后听着垂眸轻嗤一声,“是因再过不久就要进门了,不想见了本宫节外生枝吧……”皇后径直转身往栖梧宫方向去,又吩咐了句:“派人去查查看雍候府对赐婚是什么态度,明仪常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如何与姜赫认识的?”原先总想着她或是无辜被姜赫利用,如今看来,倒不是这般了。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0-04-1913:08:59~2020-04-2013:02: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ess10瓶;人间水蜜桃4瓶;!2瓶;执白子、火锅火锅、糖炒栗子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六十章年节后,眼瞧着气温回暖,内侍省早早停了崇文堂的炭火,谁料二月末来了一场倒春寒,刚刚明媚了没几日的天气又教一场北风吹回了凛冽料峭里。晏清和几个随笔在里头坐着,人冻得瑟瑟发抖,面前的桌案上还有成堆的文牍丞待整理,只因今岁一开年儿,御史杨峻连上三道折子痛斥盐务积弊二十一条。皇帝如今称得上新官上任,正欲大显身手之际就送上来这么件大事,自然待之甚重,从上至下勒令严查整顿,一时间,底下递上来的议疏文牍便雪花儿似得飘进了枢密院。这头的事务日趋繁杂,林永寿是个会借势之人,自知趁此机会扩充枢密院再好不过,遂向皇帝进言选拔院吏。底下的人眼瞧着一日比一日多了,彼时空缺的承旨、高班职务自然也要提人来补上。多少人摩拳擦掌,个个儿冲着往前表现,都要挤破了头去。晏清看在眼里,他也想往上爬,但无奈进入枢密院时间太短,没有门路根本想都不用想。赵瑞成倒是因周承彦之故与上头一位高班走得很近,但周承彦放他在赵瑞成身边是为臂助,不可能教他越过赵瑞成去。他无人可做依托,除了韬光养晦没有别的办法,每每在夜里看着天上孤冷的月,半晌凝眉不展。可韬光养晦并不是束手待毙,枢密院衰落已久,选用填任这等事从来不由林永寿一人做主,皇帝政事繁忙自然也顾不上,于是拟定的填任人选经由枢密院内部商议后,还要送至中书一份,由中书审议、核实后,方能奏效。此举一来是为防止jian猾之辈掌权后凭借近侍身份霍乱君心,二来,也是朝堂上众臣以前代大宦官为诫,对枢密院的一种遏制。他于是每日寻了机会便往中书递送文牍,每日出现在方纪存眼前,没有提过只言片语,也从没有真的妄图什么,若说有,大概便是那一丝丝的期望吧。到三月底时,所有填任人员名录便都初步敲定下来,这事不算小,直接由上头一位郑高班亲自送去的中书面承方纪存。几日后,中书批复下来,郑高班前去拿回,方纪存倒是没有对名录人员有何异议,却只是额外问了一句:“院中有一院吏名叫晏清的,你可知道?”一句话转头便进了林永寿耳朵里,他听着郑高班对那人的形容,方才想起来从前有个和淑妃、皇后、程婕妤都扯上过关系的内官,只不过那时候还叫晏七。短短一两年,前朝后宫都教这人走了个遍,如今人还入了方纪存的眼,对方既然问这么一句总不会是废话,林永寿愿意给这位中书令一个面子。“换下来一个承旨给他吧。”他吩咐的简短,那头郑高班听了却一时犹豫,“大监有所不知,此人与那赵瑞成关系颇为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