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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抽开,知道她是有话要说,道,“我先给你倒水,你把止疼药吃了,这样好受些。”张女士摇头拒绝了,望着她的眼神中有痛苦,有期盼。“阿若,我知道你心中怨我。“张女士对白若说。“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现在养病重要。”白若语气淡淡,替她提了提被子。“我知道自己没几天可活了。”张女士颤抖着声音说,“可我放心不下阿忍,他才刚工作,未来那么长,我走之后你就是阿忍唯一的亲人,若是没有你这个jiejie照拂……”白若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子轻颤了一下。她几不可闻地说,“阿嬷真的是,从小到大都要替阿忍安排好一切,甚至临了,都还不忘用亲情替他谋求我的照拂。”不等张女士回话,白若又接着道,“其实,何至于此。”白若似乎轻叹了一口气。“阿忍是我的血亲,自小跟我一起长大,与我感情深厚。”她说,“即便是阿嬷什么都不说不做,我也会竭尽全力守护他。”张女士握着她的手紧了又紧,反复念叨,“那就好,那就好。”她的神志似乎已经不太清醒了。白若终究是委屈。她握着妇人满是褶皱的手,轻声问,“阿嬷对于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都不曾有过一丝悔恨吗?”张女士浑身僵硬,躺在病床上已经像是一具死尸,机械地听着白若幽幽陈述。白若说,“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我是阿嬷的亲生女儿,那个坏蛋侵犯我,我报警之后,阿嬷反而为他掩饰,就因为他给了你一笔钱?一笔钱就能买走你女儿的清白?我这么廉价的?”张女士有气无力,“警察有带你去检查,你并没有……”“没有什么?”白若漂亮的眸子中闪动着烈火,“并没有处-女膜破裂吗?这不过是那个混蛋得知我未成年,不想去坐牢而已。”“我原本以为,虽然警察不管我,阿嬷不顾我,但我受上天眷顾,至少逃过一劫。”白若拽紧了张女士的手,声音泣血,“可你为什么,还要去主动招惹那个王八蛋?”这么多年,白若百思不得其解。有些话,她知道现在若是不说不问,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白若红着眼睛问母亲,“你,我,阿忍,我们三人好手好脚,即便是当年父亲不在了,但是维持生计有何难?”“阿忍十几岁可以去打鱼,我可以帮你卖鱼补贴家里,我们可以不读书,可以早早的出去打工赚钱,难道没有姓宋的,我们一家三口会被活活饿死吗?”啪!张女士用尽全部的力气,从病床上爬起来,一巴掌扇在白若的脸上。“打鱼,卖鱼?”妇人粗哑的声音,带着快要割裂一般的刺耳,“你阿爸打鱼卖鱼一辈子,结果被海浪无情的吞噬生命——我含辛茹苦拉扯大你们姐弟,是指望你们出人头地,过人上人的生活,一辈子都不要再回到这个充满着腥臭味的烂渔村子里来。”“这就是你,将自己女儿出卖给魔鬼的理由?”白若捂着脸,声音发飘。“宋先生是喜欢你。”张女士说。“那个年纪的男人,喜欢的是任何年轻鲜嫩的rou-体。”白若冷冷道。“那也是你的本钱,比卖臭鱼强。”白若垂下眼眸,低声道,“恐怕阿嬷为了我前程是假,更多的,是为了阿忍吧。”张女士剧烈咳嗽起来。罢了。白若轻拍着她的背,直到她缓缓平复下来,这才轻扶着母亲躺下。“你已经得到太多,名声,地位,财富。”张女士喘过气来。她哽咽着对女儿说,“你已经得到了别人一辈子抢破脑袋都得不到的东西,阿若。”白若不再反驳,重新站直了身体。张女士仰视着她。这样的角度,显得白若精致的脸蛋十分不近人情。白若轻声细语地说,“是啊,拜阿嬷当初的选择,我得到这么多身外之物。”“既然是费尽心机得来的,那我就得用尽一切手段去保护。”声音沉了下去。白若说完,提醒道,“时候不早,阿嬷想必也累了,我还有工作要做。”恰逢这时候白忍过来,姐弟俩交接。白若将病床一角的药丸全都一颗颗搜集整理好,分别放两个小瓶子里,对弟弟说,“这是安眠药,另一个是止痛药,我都放在床头桌了,阿嬷难受的时候,给她吃一颗。”“好的姐。”“这些是纯净水,我刚买来的,你可以喝,医院里烧水不方便。”白若又嘱咐道,“阿忍,你夜里警醒点,别睡得太死,阿嬷若是有什么情况,赶紧叫医生。”“知道了姐。”白忍仿佛一夜之间成长不少,跟她紧紧拥抱了一下。他眼窝下青黑很重,看样子并没有休息好。白若看了病床上昏睡的妇人一眼,松开弟弟,离开了病房。……宋敏齐察觉到,白若从医院回来之后,一直都魂不守舍的。餐桌上,七八样菜几乎都没有被动过。白若神情忧郁,眉头微蹙,宋敏齐说了好多句话她都没有意识到。她的电话响了。白若一下子接起,仿佛等候已久,“是清河医院吗?哦吴厂长……好的,我晚些就过来。”她放下电话。“出什么事情了?”宋敏齐问。“新入职了几个高级研发,吴厂长说让我们过去见一下。”白若好像终于恢复了一点神采,淡淡道,“你待会跟我一起去,这种骨干技术人员,还是需要你多接触,笼络好人心,免得以后又被人一带就跑了。”话里话外,说的是万世琨带走嘉云研发团队投靠对家的事情。宋敏齐心中稍微舒坦,想着,她到底是心向宋氏。至于万世琨,她不过是短暂地依靠了他一下。能有几分真感情。“多吃点这个,你最爱的鲈鱼。”宋敏齐夹了一筷清蒸鲈鱼给她。“不吃了,我没什么胃口。”“你都没吃几口。”宋敏齐伸手,替她捋顺几根碎发,“最近是不是太累了,瘦了好多。”白若微侧了侧脸,避开了他明显过分亲昵的动作。可能是也意识到自己略出格的动作,宋敏齐脸色有些古怪。他尴尬地将手收了回来,心跳变得微急。“你这个周末,有空吗?”宋敏齐问白若。“怎么了?”“没、没什么,就是看你好像压力太大了。”宋敏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自然,“想说你不是喜欢打网球么,我一个朋友在西城新开了家网球俱乐部,可以一起去玩玩。““你以前不喜欢打网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