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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碗声音很轻,越过黑夜的清风,一字一句,清晰的落到苏婆婆耳朵里。“究竟是谁告诉你的?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苏婆婆已经声嘶力竭,她枯萎的手牢牢抓住那个麻布小袋,那双眼睛里满是怨恨。王小碗并不被苏婆婆所影响,她依然轻笑,却缓缓转过身。一身简单的长衣长裤有几分宽松,绾起的衣袖露出了两截纤细白皙的手腕,她的脊背挺得笔直,轻轻走了两步,满是超脱世俗的淡然和洒脱。脚步停下,她并不回头,声音却携带着寒风落进了密室,“谁告诉我的?”她脚下的步子继续迈开,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你不如想想,又有谁会将那个东西带回来,而且还给了你!”王小碗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转角,昏暗的密室里只有苏婆婆还跪在那一地灵牌前。她垂着头,颤抖的手缓缓打开,手掌中那个灰色的麻布袋子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上面有几个写得工整的小楷,苏婆婆眼睛一阖,两行泪从她满是褶皱的脸上落下,她花白的头发瞬间成了满头银丝。她苍老的身子一软,整个人匍匐在地,压抑的哭声在昏黄的密室中响起。那是,怨恨,不甘,难过,悔恨,也算得上是五味杂陈!那半掩在阴影下的一行小字,却依然能看得清楚,那是,“苏黎的骨灰。”声嘶力竭的哭喊早已掩埋在夜色中,王小碗已经走出很远。这样的人她自然不会有半分同情。她虽然是知情人,而公输家几十年前的约定和她却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苏婆婆最终依然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苏黎的魂魄已经被邪修拿走,她身上的续命符诀也没了作用。苏黎死在外乡,没有人收尸。也就杜阳那傻小子还会想办法将苏黎的骨灰带在了身上,想着总有一天他要将骨灰带回来。他却没有想到,要不是他阴差阳错遇到了洛小北,又遇到了王小碗一行人,他怕是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了,更何况是苏黎的骨灰?而杜阳这颗已经被抛弃了的都不算棋子的人,却还心心念念的要回到这里。哪怕她爷爷已经将事实的真相都告诉了他,他首先想到的还是要将苏黎的骨灰带回来,还让王小碗帮忙跑一趟亲自交到苏婆婆手上。他都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却还要去那里。而这一去,又会遇到什么呢?王小碗轻叹一口气,世事万物,终究抵不过一个痴字。夜色沉沉,清冷的山风从高处倾泻而下,王小碗从几户已经熄了灯的人家走过,脚步轻缓,没有声响。绕过最后一棵老槐树,她脚下顿住,抬眸,远处一个人影正等在那处。“你怎么不去?”王小碗皱眉轻声问道。那人影动了动,缓缓从黑夜走出,在王小碗身前不过两步的距离处站定,“他们已经去了,作为一个有绅士风度的男孩子,我被他们要求留下来等你!”王小碗清秀的眉皱起,冷冷哼了一声,不发一语。真有绅士风度就该自觉留下,而不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被要求留下来。总之就是,苏晓这句话说得很欠揍,但他却并未发现哪里不对似的,只转身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大亮,仿佛要挣脱黑夜跳跃而出的晨曦,低低说了一句,“走吧!也不知道我们这一去还赶不赶得上!”“赶不上也没关系,只要他们俩能救出那丫头,我们这腿跑得也算值当了!”王小碗轻哼,绕过像个痞子一般没个站相的苏晓,又问了一句,“你那里怎么样了?”“还能怎么样?你早就猜到了还要我去跑一趟!已经人去楼空了!这也不算是我办事不利,而是根本就没有事!”苏晓抱着手臂,不紧不慢的跟在王小碗身后,又反问了一句,“你哪里呢?”“我?”王小碗轻轻皱眉,“没什么特别的发现,不过……”“不过什么?”苏晓应道。“我们换个地方!”王小碗脚下顿住,视线落到另一处。苏晓顺着她的眼睛看去,那处不过是一处有着茂密丛林的山,在如此黑暗的夜色里,那里也是一片漆黑,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去那里?”苏晓眉梢轻挑,桃花运微阖,“既然你说要换地方,那咱们就换!”“你不担心那丫头?”王小碗挑眉反问,她清冷的眉眼也有丝丝的诧异。苏晓轻笑,“你都不担心,我担心什么?”“我担心?”王小碗眉梢压了压,凉薄的唇抿了抿,往前走出几步后,这才淡淡开口道:“那又不是我师妹!”苏晓轻笑,站在原地看着王小碗走出了好远,他好看的桃花眼这才闪了闪,微不可察低喃了两句,又快步追了上去。而那两句话消散山间的风里,不知道被带往了何处。“总有一天,她会成为你的师妹的!”第二百零一章责任,蠢事杜阳和陆哲一路无话,但两人神情紧绷,脚下的步子迈得很快,脚步迅疾间,两人之间又弥漫着某种剑拔弩张的氛围,谁都不肯让步,不能多迈一步,也不愿意落后一步。他们两人都在墓地里,前方是漆黑一片,唯有凭感觉前行。杜阳有些吃力,两个月的时间他明显瘦了,原本笑起来还有些憨憨的脸也多了几分棱角分明的锐利。陆哲并不在意杜阳是否跟得上。论起在墓道中的经验,他比杜阳多了不知多少倍!哪怕杜阳神识已经全醒,但历练还太少,自然也和他比不得。“你不该来!”陆哲冰冷淡漠的脸没有一丝波动,他脚步轻盈,如同鸿雁一般疾步从漆黑的甬道中走过。杜阳明显有几分力不从心,但他尽力保持着和陆哲同样的步子,只是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暴露了他此刻的窘迫。“她是因为我才受到了牵连。”杜阳声音低沉又沙哑,已经有几分气息不稳。和气定神闲,没有一丝气息波动的陆哲比起来,此刻的他真是狼狈到了极致。陆哲冰冷的眉梢微动,眉心轻皱,唇角的冷意更甚了几分,说出的话却如他整个人一般冷酷无情,“你救不了她!”杜阳的眸子有几分暗淡,但这甬道也是漆黑一片,陆哲也看不到他此